《紫蝶咒》漠影微茗

23、来日且方长（4）

　　“王爷，你要找的人我给你带来了。”箫月白衣翩翩，带着疏离的浅笑看向身后的两个女子，作辑告退了。
　　看着岚王威严地坐在上位，两个女子连忙下跪请安。心里明知定是被当作了嫌疑人特来审问。碧儿蹩眉，为何要自己一同前来？
　　“参…参见…王爷…”梅香胆怯地低着头慌忙下跪。有了上次偷东西的先例，她难以想象这番又抓到自己是嫌疑人的后果。可是…“奴婢冤枉啊！”说着，便用衣角擦拭着眼角涌出的泪水，嘤嘤哭泣起来。
　　“何冤之有？”欧阳溯坐在上位，持着茶盏气定神闲地问道。
　　“奴婢只因上次一时贪念，已然铸成大错。万万不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了，更别说…更别说是要加害于芸蝶姑娘了。”况且想起那时芸蝶不计前嫌地劝说盛怒的王爷，念在初犯减轻了不少责罚，她心里感激还来不及呢。
　　“哦？”欧阳溯从容地搁下茶盏，瞧了在一旁陪跪着的碧儿，“可是有人却告诉本王，她可是亲眼目睹了你投毒的。”
　　“奴婢冤枉啊！”梅香闻言，语气已染上了哭腔，“芸蝶姑娘有恩于奴婢，奴婢又怎会如此失了心肝地去加害主子。奴婢没有投毒，又何来亲眼目睹之说？请王爷明察…”说着便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抬起眼来时，额头上已翻出了点点红印。
　　“碧儿，你可听到了梅香说的话？”欧阳溯噙着笑，看向一旁想要张嘴却不知应不应出声的碧儿。
　　“奴婢听见了。可是王爷，”碧儿带着轻蔑的眼光瞟了一眼梅香，“这世上哪有贼会承认自己偷了东西。更何况现在是一条人命了。请王爷为芸蝶姑娘做主啊…”说着她的眼眶也染上了红。
　　“诚然。梅香你还有何话要说？”欧阳溯转头望向一旁难以置信地看着碧儿的梅香。
　　“碧儿，梅香我平日里也待你不薄。为何今日却要诬陷于我？”她哭着，可恨自己无力再去解释什么。
　　碧儿冷笑道：“梅香姐姐的确待我不错。可是碧儿却不能昧着良心说话。亲眼看见的，又怎能隐瞒不报呢？”
　　梅香看着眼前的人，平日里调皮可人的碧儿不见了，眼前跪着的人…。清楚地看见了她对着自己展开的那一抹阴冷的笑容。好可怕…
　　“你们二人可都说完了？”欧阳溯手指在桌上有韵律地敲击着，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人互相声辩的模样。
　　梅香咬唇，闭上了眼睛，无奈地说：“梅香无话可说。芸蝶姑娘有恩于我，梅香无以为报。如今或许是能去到那阴间报答了。”
　　“好，”欧阳溯有意停顿了一下，紧紧地盯着这二人的神色。一无奈，一释然。
　　“来人，把箫月和景鸢请来。”说完便不再说话，自顾自地品味起茗茶来。偷望了一眼两人吃惊的模样。嗬…
　　“启禀王爷，两位公子等候在门外。”门外很快响起了奴仆的回答。
　　“进来吧。”他抿了一口茶，笑看着两个翩翩白衣的男子走近。“劳烦景公子与我们说说这调查出来的结果。
　　景鸢轻点了头，望向跪着的二人：“芸蝶中的是一种无形无色的蛊毒。唤名回梦散。至于这功效，却只是引发曾经中过毒的人，以致潜在的毒性发挥出最大药性。而相传，这种神秘的蛊毒，只西域一个隐秘的部落才有的禁药。”目光紧缩，为何明明是女子，却要如此歹毒？
　　“梅香，你又是从何得来的毒？”欧阳溯笑着问，却不等她开口，转眼望向另一个人，“碧儿，本王依稀记得…那年把你买回府上的时候，你说你来自遥远的地界，只为求得银两卖身葬母。”
　　“回王爷，奴婢的确是这么说。”碧儿的脸色微微发白，“可是奴婢并不是来自西域啊。”
　　“哦？”欧阳溯打量着眼前清秀的女子，没有西域女子的妖媚，反倒是江南女子的干净秀美。欧阳溯用眼神示意箫月继续说下去。
　　“知晓芸蝶病情的只有你们几个贴身侍女。梅香有偷东西的前科，嫌疑最大。然，碧儿。“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碧儿，“你救主心切也情有可原。却偏偏在我们调查到你时，又突然声称目睹了藏匿在一旁的梅香身影。这一点着实惹人怀疑。”
　　“另外，根据当日的情况反映，蝶儿中毒已半个时辰，你却方来回报。料想或许只是你发现的晚。却为何…”欧阳溯紧紧地锁在碧儿泛白的脸上，“那盛香薰的小炉里被洗得一干二净，甚至连一点香灰的痕迹和香气。你作何解释？可是怕，那回梦散独特香气引起我们的怀疑？”
　　“奴婢……”碧儿咬唇，眼泪蓄满了整个眼眶，一滴一滴地滚落，打湿了衣巾，宣告着无力和无奈。
　　“来人啊。”欧阳溯挥了挥手，便有几名壮士拖着黯然落泪的碧儿出去了。
　　厅内一片静谧，每个人都怀着各自的心事，却都只为同一个人——芸蝶。
　　即使投毒之人已经水落石出，可是，芸蝶的病情却不能再拖延了，然那名“郎中”的去向，始终无人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