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神千年》涟漪圈圈

8、第八章 选择的命运（3）

　　不凡走出秦王寝宫，迈步就准备去找现在的以玥贵妃问漪漪的下落。路上被小白给拦住了。
　　“国师大人，我有事请教你，可否谈一谈？”
　　不凡用手抚自己的额头：“你又有什么事啊？长话短说，以后再说，干脆不要说了。”
　　如果这是选择，小白自然选“长话短说”，赶紧说：“鲁国这次和亲的公主的确别有蹊跷。”
　　“啊~~~有是这件事！来，再跟我说一遍：鲁国和亲的公主不是刺客。”
　　小白抢道：“我深信鲁国和亲的公主不是刺客！可是她身上有太多疑点，身负绝世武功不说，完全令人摸不着头脑。今天早晨她明显与以前不同，难道国师没有察觉到么？”
　　不凡说：“当然不同，今天和昨天明显就是两个人嘛。”
　　“果然如此。虽然戴着面纱，但我能感觉出来气质举止明显不同了，国师也是察觉到异样，仪式上才会不禁出声疑问的吧？”
　　不凡不耐烦地说：“是的，我用通天眼看出了不同，好了，麻烦你让让，我有急事。”
　　小白不弃不馁，继续跟在不凡身后说：“别的不担心，我就担心鲁国有所图谋，秦国现在非比寻常，果真如此，我秦国就被动了……”
　　“干脆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去找现在的那个什么以玥贵妃问问清楚，这总行了吧？”
　　小白喜道：“甚好，国师愿意帮忙，再好没有了。”
　　两人刚往以玥宫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惊天动地的一声哭喊：“秦王崩天啦！”
　　秦原僼六十二年六月三日秦王政崩
　　不凡握着袖袋里的遗诏，大脑一片空白，伫立在慌乱奔跑的人群中。

　　秦原僼六十二年六月三日巳时末以玥贵妃正式册封
　　秦原僼六十二年六月三日午时初秦王政崩
　　以玥公主正式当上以玥贵妃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秦王就死了。几乎同时的，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诏书来到了以玥宫。
　　“奉先王诏：以玥贵妃……”长长的拖音之后，只有两个字
　　“殉葬”
　　以玥贵妃怎么也想不通，凤冠上的金蝴蝶不停颤抖：“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我不明白……”
　　司仪官爬到他身边，轻声说：“秦王崩天了，妃嫔殉葬。”
　　以玥贵妃茫然地摇头：“我不明白……怎么会？怎么会？”
　　司仪官更小声说：“秦王崩了，你得跟着去，你得死。”
　　金蝴蝶轻轻颤抖着，它是这一世终究无法沐浴阳光的花朵。“我当上贵妃不过半个时辰都不到，为什么就让我死？”
　　“为什么？为什么？！”以玥贵妃忽然抓住司仪官的领子，像疯了一样咆哮,“为什么？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司仪官被抓得喘不过气来，宣旨的小太监说：“你们还不赶紧拉开。”女婢赶紧来拉开以玥贵妃，折腾了好一通。
　　小太监对以玥贵妃斜睨道：“像什么样子……贵妃娘娘，您准备准备吧，我们待会再来，来接你走~”小太监说最后一句“来接你走”时说的抑扬顿挫，好像唱歌咏诗一样，以玥贵妃坐在地上，泪珠滑落地面。
　　司仪官学聪明了，躲在远远的地方。直到以玥贵妃问起，才用嘶哑的嗓子背诵殉葬的规定和礼仪。
　　原来殉葬有严格的规定：王崩，没有子嗣的妃嫔必须全部殉葬。有女无子的妃嫔必须全部殉葬。临幸过没有子嗣的女婢必须全部殉葬。……
　　关于和亲来的公主，有更严格细致的规定，其中有2条，一条是：和亲来的公主贵妃以下册封者，有子可从子，如自愿殉葬可殉。如若未沾雨露，如故国使臣来接，可自愿回归故国，如自愿殉葬可殉。
　　另一条是：和亲来的公主，如果是贵妃和贵妃以上册封者，有子从子，如自愿殉葬可殉；无子必殉。
　　礼仪条例很繁琐，但是非常严谨，这非常严谨非常明确规定了一个事实：新册封的以玥贵妃殉葬。
　　后宫的嫔妃如果不想殉葬，一定要有儿子。以玥贵妃册封不到半个时辰秦王就死了，自然不会有儿子。
　　本来对和亲来的公主有一个绿色通道，为了不伤害两国感情，促进睦邻友好，王上没有碰过的就回去吧。但是如果册封的名分在贵妃或贵妃以上，既然给了这么高的名分，有没有碰过，你都就不能走了。再说了，和亲来的公主一开始最多封个美人，过两年顶到天升个良人，既然爬到“贵妃”这么高的名分，又怎么会没被“雨露”过呢？
　　特例出现了，现在的以玥贵妃就是个没被“雨露”过的贵妃，世界上有很多“冤大头”，现在的以玥贵妃无疑是最大的冤大头，还是她自己从别人那里抢着要做的。

　　漪漪倒是一如既往的很“滋润”。她打了喷嚏，嘟囔道：“最近好多人想我呢。嗯……再吃一个吧……应该看不出来……”
　　她正端着一盘鲜嫩欲滴的葡萄往以玥宫送。一盘葡萄已经被偷吃三分之二了。漪漪说：“这不是我的错，都怪这些葡萄太甜，诱惑太大。”宫里有些乱，好多人跑来跑去的，不过漪漪还没有开始注意那些，再说，这两天册封一直很乱人很多不是么？所以漪漪一边走，一边继续在研究一个重大问题：到底再吃一个会不会被看出来呢？应该没关系吧？
　　“唔~~~好吃……”漪漪满脸幸福的表情，然后又陷入深思：“再吃一个应该没关系吧？啊，已经快到了。”
　　漪漪赶紧把嘴巴擦擦干净，朝掌心吹一口气，耸耸小鼻尖一闻，完全自欺欺人道：“嗯，很好，没有葡萄的味道。”
　　走进以玥宫，漪漪呆住了。以玥贵妃一片金与银的狼藉中哭泣。
　　漪漪说：“这是怎么了？”
　　以玥贵妃听到漪漪的声音，抬起头来，泪痕与妆痕斑驳的脸上，满是怨毒的眼中滑下泪来：“你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是不是？”
　　看到这样的面容，漪漪真是吓了一跳，心里觉得有可怕又可怜。“知道什么啊？出什么事了？”
　　漪漪把葡萄放下，去扶以玥贵妃，却被挥开了：“我原来以为你傻，原来你是最聪明的。”
　　被说傻总是不开心的，漪漪反驳道：“我本来就是很聪明的，丘先生也说我很聪明，偶尔迟钝，偶尔有些笨而已。”
　　以玥贵妃看着漪漪，艰难地爬起来，一旁几个女婢大胆上来搀扶。以玥贵妃说：“你们都下去。”
　　“没叫你走！你留下！果然是傻！”
　　结果漪漪无可奈何地留下了，她很想问：“我留下能不能把这一盘葡萄都给我吃？”因为诱惑真的很大啦。不过看看眼前死灰一般的“贵妃”，终究不好意思问出口。
　　“你真的不知道？”
　　漪漪急了：“知道什么呀？你把话说明白行不行啊？”
　　“秦王崩了。”
　　漪漪有些诧异：“秦王死了？怎么会？”因为秦王的病情一直是瞒着朝野和后宫，所以很多、很多人都会觉得突然。
　　以玥贵妃道：“怎么不会？”
　　“怎么会呢？早上还那么精神呢，你们刚刚结婚……”
　　“不要你假好心！”以玥贵妃冲道，“是，我才刚刚结婚，不过半个时辰都不到的时间，我拥有这些金银珠宝不过才这点时间，都没有来得及看过它们。不过半个时辰，秦王死了，我就要殉葬了。”
　　“殉葬？”
　　“是，殉葬。你不知道么？你就笑吧，我夺去了你的一切，然后还是你赢了，我要这么可笑的殉葬去了。呵呵，呵呵……”以玥贵妃展开广袖，无力地旋转。广袖擦过地上闪烁的金银，拂过优雅的仙鹤镶雕饰，“这一切是这么美好，可是，它们现在都在嘲笑我！都在嘲笑我！你看这个仙鹤，笑，我让你笑！”
　　“嘭”地一声，以玥贵妃打翻优雅的仙鹤，几块翠玉崩了出来，滚向远处。
　　漪漪劝道：“你别太伤心了……”
　　“你当然这么说，又不是你去殉葬，现在你开心吧，开心吧，这根本就是你的命运，你才是公主的替身，而我，我，我代替你去承受这一切。”
　　漪漪很莫名：“不是你要换的嘛，再说，我都还没搞清怎么回事。什么代替我承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