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 “这是一场计时游戏”》花幻夜

5、五(上)

　　不二不自觉地抓紧了我的手臂,我看到他冰蓝色的眸子里有黑色的浪涛。我看到爱。她站在不二的身后，殷红色的眸子望

　　不到底。黑色的长发飞扬。她的声音甜美如幼童。
　　她说：“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我微微点头。
　　“不二……反应不用这么大吧……只是刺青……”
　　“那么那句话用该怎么解释？”
　　“什么话？”不可能，他绝对听不见爱的声音的。爱的声音是用灵力传达，没有灵力是听不见的。
　　“‘彼岸花凋零的那一刻，就是你生命结束的时候。’”
　　“你听错了吧。乾，你听到了吗？”
　　“没有。”
　　“不二，你抓得我好痛。”
　　“是吗？对不起，我失态了。”不二松开手，垂下眼帘，我看不清他的眼神。
　　“不二……”
　　“我帮你把绸带系上吧。”不二抬起头，冲我微笑。没有用的，我看的出来，那个勉强的微笑。笑得再用力也是没有用的

　　。他蹲下身子，捡起绸带。不二的手指很漂亮，像女孩的手一般纤长。绸带翻飞。他的手指起舞。他认真得像个孩子。末了，

　　熟练地打了一个蝴蝶结。抬起头，我看到他孩子气的微笑。
　　我低头，绸带上有水珠。阳光射下来，反射七彩的光芒，晶莹剔透。
　　他是在为谁哭泣？
　　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
　　我来这里，只是来寻找痕的足迹。
　　迹，这是痕来过的地方。

　　黑色的海水汹涌，记忆将我淹没……
　　有窒息的感觉。下坠，下坠，下坠。头发似海藻，纠缠不清。我看到迹的笑容。他说，翳，请去找痕。我的灵力在减弱，

　　没有力气去撑开结界。有紫色的光芒，耀眼，我睁不开眼。幻蝶的尸体，支离破碎。他的笑容模糊。左手食指轻轻弯曲。身边

　　有结界张开。他将结界给了我。他像一个孩子，没有任何保护，暴露在危险之下。我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他还在下坠。我在

　　上升。我伸出手，却抓不到他。我不要他一个人睡在那么冷的海底。他会寂寞的。他是个害怕寂寞的孩子。黑色的海水吞噬他

　　。我看不见他的笑容。没有光。意识模糊。我要活下去。迹最后的愿望，我要实现。
　　“抓住我的手。”
　　殷红色的眸子。爱。她的手好冷，没有温度。
　　“爱，迹……”
　　“你的命是迹换来的，你只有用力地活下去。”
　　用力地活下去。
　　黑色的海水汹涌，我看到有光线射下来。
　　用力地活下去。
　　迹，你在海底一定很寂寞吧。
　　迹，等我。
　　你说过的，两个人的话就不会寂寞了。
　　等我……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这是我最后的记忆，无法抹去的痛苦。我站在天台上，裙绲飞扬。轻轻扣起左手食指，有风雪弥漫

　　。你说过的，没有人比我更符合冬天的气质了。你说过的，如果春天迟迟没有到来的话，就把冬天当作春天。你说过的，会一

　　直保护我。你说过的，两个人的话就不会寂寞了。
　　我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食指伸直。风雪消失。
　　是徐哲翎。
　　“学姐好。”
　　“你好。以后你叫我安华就可以了。”
　　“恩……那个……安华……网球社在招募经理……安华也会去吧……”
　　“恩。”
　　“哲翎可以和安华一起去吗？”我看到她脸上泛起红晕。真是可爱的孩子^^。
　　“可以啊。”
　　她抬起头，很开心地围着我转圈。
　　风吹过。抬头。苍穹很蓝，有很薄很薄的云彩。苍穹会很寂寞吧。那些云朵上的亡灵，你们也很寂寞吧。请你们陪着迹。

　　他是个害怕寂寞的孩子。两个人的话就不会寂寞了。一起歌唱，唱那首最哀伤的最后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