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语》黎羽·扬

20、水之章（二）水蓝古都

　　吃饱喝足的四个人，现在正在沙滩上漫步。虽然这的沙滩比不上水晶海岸的风景精彩，但是胜在清静，午后的太阳很暖和，和上清凉的海风，的确是散步的好地方啊。
　　“我说光祀，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那个水蓝之都啊。我们散了很～～～久的步了。”煌月在跟着千夜和悠慢悠悠地晃了近两个小时步以后，终于忍不住了，把光祀拉到一边悄悄地问。
　　“你不觉得这时候，这个地方很适合散步吗？”光祀故做欣赏风景状。“多么好的太阳，多么舒服海风，多么……”
　　“停！停！停！”煌月双手一阵狂摇，再不喊停，接下来爆炸的一定是自己的脑袋。他太了解这种状态下的光祀会干些什么了。“我知道。可是，以这种速度散步，很消耗体力的。我总觉得…..”
　　“你不会又饿了吧？！”光祀无比夸张地叫了出来，“我印象中，你好像吃了至少１5个鸡腿，三块牛排，还有不少海虾，对了，还有两条鱼！！”
　　“你……”煌月知道光祀知道他想说什么，可这家伙今天怎么老跟他过不去！还想说什么，但忽然之间，光祀凑到他耳边。
　　“你已经通过初试了，应该自己去发现问题，而不是问个不停。”严肃的声音让煌月有种瞬间无法呼吸的感觉。
　　“我……”真讨厌那种感觉的光祀……煌月抬头迷茫地看着走回千夜身边的光祀，“通过初试？所以……”

　　“煌月，初试是你独立完成的第一个任务，但它的意义远远不只是一个任务。而是标志你的成长。你与普通人已经不一样了，你学会了运用风的力量，你所感受到的也应该和普通人感受到的不一样。这个不一样，你必须用心去看，用心去想。单单听别人的话，做别人做的，是无法真正成长的。”
　　从水晶海岸回到蝶语吧以后，千夜单独找过他，和他说了很多很多话，可是当时煌月好象沉醉在完成任务拿到钱的成就感之中，对千夜的话完全是有听没有懂……

　　再看看那三个一直以龟速散步的人，静静地走着，悠没开口，连光祀也很安静。至于千夜，似乎从一开始，他就一直心不在焉地看者前方，像在思考着什么。
　　不对！煌月突然发现千夜的黑眸竟然泛起一层薄薄的水蓝色，那代表他集中了相当大的魔力。但并不是战斗用的外扬的魔力，而好象是探索类的。他在寻找什么东西吗？
　　莫非是水蓝之都的入口？看来那种地方如果存在，应该是有个特殊的入口的。
　　煌月闭上眼睛试着集中精神，去感觉四周有什么不一样。耳边只有海浪的声音海鸟的叫声，但渐渐的这些声音都听不见了，只听得风吹过的感觉，越来越清楚，平静的风，空旷的原野一切像是静止了一样。
　　似乎有些不一样，似乎有个地方风吹过的声音不一样……
　　“煌月！”
　　一个很大很大的声音在煌月的原野响起……风声消失了。煌月像刚从梦中醒来一样，呆呆的站住了。
　　“你没事吧？看着石头也撞上去。”光祀走过来敲敲他的头。煌月这才发现自己面前有块巨大的石头，若不是光祀喊那一声，自己恐怕就要和它亲密接触了。
　　“我们要去水蓝之都了。拿着，你的刀。”这家伙没有随身带武器的习惯。
　　“是在…..那里吗？”煌月指向东北方向，那有个灯塔……也许就是刚才风声不对的地方。煌月信心不足地看向千夜,自己刚才听到的风声不是幻觉才好。
　　“是的。”千夜眼里有着浓浓的赞许。虽然煌月指出的地方很不精确，但是这已经是可喜的一大步了，千夜自己也是花了不少工夫才找到的。

　　“哇啊啊——这样的地方我们上去真的没问题吗？！”煌月在灯塔前面又开始叫了。这个实在不能怪他，这个灯塔看起来比他们四个人加起来还老。海风长年的侵蚀，外墙原来是什么样子的早已看不清楚了，勉强还挂着几块班驳的油漆，藤蔓青苔铺天盖地地疯长，严重的风蚀加上植物的缠绕，好象一碰就会粉碎。至于铁门上的大锁也是锈到即使有钥匙也打不开的程度了。煌月不是怕上面有什么怪物，毕竟千夜光祀都在，应该没什么可怕的。他害怕的是，这个灯塔会不会……在上去的时候塌掉？
　　“你再那么大声叫，我们不上去它也会塌的。”光祀狠狠地敲了一下煌月的头。
　　“悠，我们上去吧。”千夜已经检查过了，塔底没有任何结界，两三下就把大锁卸了下来。
　　“……”悠轻轻地点点头。他说句话，不，说个字会死啊？煌月始终想不明白。

　　那段破烂至极的楼梯足足让他们走了近10分钟。煌月也很难得的十分钟没有说话，因为这个楼梯看上去的确很有随时倒塌的潜质，其实说它是楼梯也实在很给面子了，充其量不过是个很高的，没了一半的木架子。只是，这地方虽然很破，但却没有很古老的感觉，周围的构造和装饰都比较近代，甚至蜘蛛网也没什么。
　　“根据地图上的提示，这里应该就是水蓝之都的入口。”千夜微微皱着眉，打量着灯塔顶楼的四周。完全符合一个荒废灯塔的标准，只是完全没有水之灵气的存在。
　　“可是这里什么也没有啊！”煌月一边说一边往楼梯边上的栏杆靠去，走了半天累都累坏了。
　　“小心——”光祀声音响起的同时，煌月觉得身后一空。完了！！竟然忘了这是个破烂的灯塔……掉下去了是不是还要再上来一次啊……没等他想出答案，光祀已经把他捞上来了。
　　“我说煌月，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啊。”
　　“什么——”还想嘴硬，却看见一旁的悠一脸似笑非笑，但眼神十足是在看白痴，“好好好，我是笨蛋。”那又怎么了，回瞪！
　　“千夜，完全没有感觉吗？”光祀不再理会煌月，走到千夜身边，很久没见过千夜这种迷惑的表情了，这代表千夜一点头绪也没有。
　　“恩…..这里的确没有。”千夜望向窗外的大海，“但是刚才的确感觉到是在这里的。很强烈，连煌月也感觉到，可之后……”怎么会消失呢了？
　　“没有了？可传送点，连接点，这些地方应该不会变的。”连接两个时间或空间的地方是很少的，那必须是两个地方的力量都很薄弱或者很强，但关键是它们必须是均势的。所以，传统上而言都应该是固定的。
　　“不……轨道。”千夜忽然轻呼了一声，像是突然想明白了。“光祀，我和煌月的判断都没有错！是轨道！这个连接区域相当大，而传送点是在运动着的。现在……它在那边的灯塔！”千夜的手指向海上的一个灯塔。
　　“那就是说它迟早会再到这个灯塔来的。”
　　“应该说，很快……或者说是马上。”千夜的眼里又泛起了蓝色的水气，眼波流转，似乎在追逐什么。
　　“水壁！”千夜左手在空中一切——一幻化出一道浅蓝色的薄壁，当传送点再次回来的时候，敏感的水壁会有所反应。“出现旋涡就马上进去。”说时迟，那时快，千夜布下的水壁猛然一颤。房子中央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旋涡。其中三人立刻敏捷地跃进旋涡，只有煌月由于反应慢了半拍，差点由于传送点再次消失而被卡在时空乱流中，好在他还是很苗条的，所以硬是从缩窄的旋涡口挤了过去。

　　“这里就是水蓝古都吗？”煌月用很小很小的声音问。
　　从旋涡中出来，就看到了高高的城墙，用巨大的石快砌成的石壁，最奇怪的是城门口那两座青蓝色的雕像，看上去像人面鱼，可是又长着翅膀；面目和善却又握着两杆奇形怪状的兵器，动作杀气十足。
　　“理论上……是的。煌月，你在研究这两个东西吗？”光祀显然也没想明白这两座是什么生物的雕像，难道自己读的书真太少了？
　　“‘水蓝古都，建于阿米尼索时代，逖德姆罗族的都城，是水的都城。’这是地图上唯一提到的。”悠展开地图，认真地又看了一次。
　　“逖德姆罗族，应该是门口那两座雕像吧。悠，我觉得有点奇怪……进去看看吧。”千夜看到光祀和煌月脑袋几乎要贴到雕像上了，看上去比雕像更奇怪，再不走，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些什么。
　　静静的城市，房屋的形状千奇百怪，方的圆的，长的扁的，都是用石头做的，但似乎不属于历史上任何一个有记载的年代。透过窗子看进去，里面的摆设很整洁，有的造型华丽，有的异常简朴。石头是蓝中泛青的，笼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柔光，以致给人一种错觉，仿佛一切都是在水里。
　　“千夜，水霄之玉就在这？”对于这座古都，光祀并没有很强烈的感觉，相反他只是觉得很奇怪，这里的确是一片死寂，很符合古都的感觉，但是总是像少了些什么。准确点说，这里像从来没人住过一样。
　　“应该是。水灵之气似乎聚集在城中间。”千夜加快脚步，水灵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最好它就放在那，省得我们去找。”煌月做着美梦跟了上去，忽略了悠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下水道？千夜在一个地下水道的入口站定了
　　“果然是一次幻想之旅啊！”煌月眼里满满的都是期待，“知道吗？从游戏到漫画，很多冒险之旅都是从下水道开始的。下水道是一个阴暗，潮湿，充满了暗黑生物的地方，虽然种类不多，但数目繁多，尤其是样子，样子都是很恶心的。对付这些怪物，应该用范围性……喂喂，喂！你们听我说啊……怎么不给我面子啊？不听我说，肯定会……”一再被人刻意忽略的煌月终于明白，自己再不跟上去，铁定会被丢下，那三个家伙没什么做不出来。

　　下水道的确阴暗，外加九曲十八弯，但是一点也不潮湿，因为水道都干掉了，也没有任何怪物，甚至连蟑螂也没有。
　　“这是什么下水道啊？！”不甘心自己的理论遭到颠覆，煌月开始抱怨了，“建这个下水道的人一定是个白痴，怎么可以建出一个那么干净的下水道啊！”
　　“你很喜欢脏脏的地方吗？”千夜终于有心情回应煌月的话了，因为他已经感觉道水霄之玉的频率了。“那回去以后帮我处理一下蝶语后面的那条巷子吧，那里应该比这里更能满足你。”
　　“那里啊——”光祀的语气听上去似乎根本不愿意回想那个地方，“煌月，你的喜好还真是很……那个啊！”
　　又来了，一唱一和！煌月知道这个时候最好就是——闭嘴！
　　幸好千夜和光祀也没有继续唱下去了，因为到了下水道的尽头了——那里立着很大很大一面镜子，泛着荧光。
　　“是水镜。穿过它能到达被连接的空间。煌月，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千万不要慌张。因为水是很温驯的，他不会恶意攻击的。”说这话的时候，千夜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悠，“我们走吧。”
　　悠并没有紧接着走进去，而是再环视了一下周围。
　　怎么建造出这种东西来了……大人啊，你的品味可真要改进一下了。悠轻叹一口气，，也跨进了水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