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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

  •   萧绝夜拿掉尉迟然盖在脸上的书,看他半张着眼无声地询问,微微失了下神,就听他问:“什么事?”
      “江老爷说要带我们去看庙会,让我来叫你。”他把书放回书架说。
      “啊?冬天的阳光懒洋洋的,晒得人想睡觉,出去干什么?”尉迟然伸了伸懒腰,意致阑珊地说。
      “你不是答应江老爷了吗?”
      “有么?”尉迟然想了想,“好像有点印象,那走吧。”
      到了大门,就见江别鹤带着江天等在那。不等他道歉,江别鹤就说:“上车吧,要不就赶不上热闹了。”
      “这么多人啊!”与江别鹤并肩而行,置身于车水马龙之中,尉迟然不禁感叹。
      “是啊,这是年前最后一次庙会跟集市,大家都赶着办年货。”江别鹤拉着他躲避行人,又说:“不过现在还是是最热闹的,待会各家的头牌名妓都会出来,为今晚的才艺比赛攒点人气。那才是今天的高潮。”
      “才艺比赛?”尉迟然偏偏头,“怎么听着像是花魁评选?”
      江别鹤沉吟片刻,说:“也差不多。不过花魁是评委选出来的,而这第一名却是观众选出来的。”他指指周围的人说:“看到大家手里的绢花了吗?人们可以从商家那里购得,喜欢哪个伶人,只要丢给他就行,数量多者为胜。”
      “点子不错。这商家真会做生意。”尉迟然点点头赞赏。
      江别鹤拱拱手,道:“多谢夸奖。”
      原来……尉迟然刚要说话,就被人群冲撞得站不稳。才发现人们都向着一个方向涌去,一个个兴致勃勃的,兴奋异常,还不时听见人喊“来了,来了,快点”“美人游街了”“别挤啊”。
      “这才是我想说的好不好!”尉迟然在心里大喊。“哎,别踩啊,会死人的!”
      突然被拉进一个怀抱。江别鹤护着他,顺着人流走。虽然江别鹤看走来文质彬彬的,但还是比他高大许多。
      “夜儿跟小天呢?要是找不到我们怎么办?”尉迟然四下张望,有些担心。
      “那两个臭小鬼早跑没影了。他们对这城镇比自家院子还熟,而且小天知道该去哪找我们。”
      江别鹤带着他挤出人潮,拐进人家屋檐下,低头却发现尉迟然隐忍着皱着眉头,唇咬得通红,赶紧扶他站直,“怎么了?哪里疼?”
      尉迟然疼得直吸凉气,扶着他单脚站立,挤出抹笑说:“没什么,被踩了几脚,而且好像扭到了。呵呵……”
      江别鹤又气又心疼,吼道:“你怎么不早说!”然后不由分说地抱起被他吼得回不了神的人,七拐八拐地从小巷子回到了他们出发的客栈。
      “那个,江大哥,我可不可以自己走……”话没说完,就被他瞠得噤了声。“那……能不能别用公主抱?”很没面子。
      江别鹤疑惑地挑挑眉,随即恍然,促狭一笑,说:“那你是想我用婴儿抱,还是想我背你?”
      尉迟然干笑,微微红了脸,这怎么听着像在调情。
      还没进门,就听人喊“爹,老师”,然后就见一人影风风火火地奔过来,说话还大喘气:“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他欺负你?”萧绝夜盯着江别鹤,像只弓起背,准备随时攻击的猫。
      尉迟然摸摸他的头,顺了顺他的毛,说:“不是,只是扭伤了脚,江大哥才抱我回来的。”
      “好了,我们进去再说。”江别鹤说完就抱着他进去了,根本没所萧绝夜的敌意放在眼里。
      江天在后面看着,用肩撞撞萧绝夜说:“小夜,你看我爹跟老师站在一起是是很配呀?”
      萧绝夜黑着脸哼了一声,跟了进去。一进房,就见江别鹤蹲着想脱尉迟然的鞋,尉迟然一惊站起,却吃痛地软倒,他赶紧上前扶住他。
      “江大哥,夜儿来就好,不麻烦你了。“尉迟然强笑。
      “那好吧,我把药留下,记得用。“江别鹤也知道不能逼太紧,放下药出去了。转过身想起萧绝夜刚才那得意,挑衅的目光,不禁失笑,小孩子一个,不值一虑。
      萧绝夜扶他坐到床上,脱了鞋,褪下袜子。脚肿得像馒头,还有几处淤青。古人的鞋就是这点不好,不经踩。
      萧绝夜小心地帮他擦了擦脚,拿过约说:“可能会很疼,你忍忍。”
      “没事,多用力揉揉,约性才透得进去,好得也快。”说得轻松,但还是疼得直抽冷气。
      擦完了约,萧绝夜维持着姿势不变,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歉意。
      “怎么了?”
      “对不起,我不该乱跑了。要是我在你身边,也许你就不会受伤了。”萧绝夜低头看他红肿的脚背。
      又是一个爆粟。“说什么傻话呢?这事又说不准的,要是你在,说不定还多了个伤患呢。真想把你这脑袋瓜子掰开来看看里面是怎么转的。”
      “不会的。我说过要保护你的,却什么也做不到。”小夜很沮丧。
      “夜儿真可爱,长大了呢,会关心哥哥了。来,哥哥亲一下!”
      萧绝夜使劲擦了擦脸颊,气极败坏地说:“我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好,夜儿是大人了,可不是小孩子了就更应该懂礼貌才对。江大哥怎么说都是长辈,怎么能对他没大没小呢?”尉迟然完全一副哄小孩的语气。
      这人怎么能迟钝成这样?“他有企图。”
      “企图?图什么?我们有什么可图的?钱吗?”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他说什么?我们?萧绝夜咧着嘴笑了。
      尉迟然还想说什么,却被敲门声打断了。江天探头探脑的,“老师,好点了没?可以吃饭了。”
      “好多了。只是坏了你们的兴致,待会你们自己出去逛吧。”尉迟然站起来,江天跟萧绝夜扶着他往外走。
      “老师不用担心,这客栈外就是会场,我们坐楼上就能看见,不用去挤。”
      “那这客栈不是人满为患,我们有没有先订位子?”
      “不用订,这客栈本来就是我家的。”江天挺挺胸膛,惹得尉迟然忍不住伸手去捏他的脸,看他气鼓鼓的样子真可爱。
      晚饭撤下,换上茶盏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他们的位置在客栈二楼的露台处,外面的会场能看得一清二楚。可容千人的会场灯火辉煌,人影交错,中央的舞台丝绦飞舞,顶上是一盏大大的琉璃灯,四面环空,很新颖的三百六十度设计。后面有一条隔出来的小道,直通一间院子,那是表演的后台,伶人们可以从这登场。此时表演还没开始就已是人满为患,古人一般没什么娱乐活动,难得有这样的盛会,当然全家出动,还有一些闻讯赶来的游客。哪像现在,也只有大牌明星出场才有这样的盛况。
      “夜儿,下午有看到美人吗?漂不漂亮?”尉迟然看着还空荡荡的舞台,回头问。
      萧绝夜摇头,“有,但看不出来。”
      “老师,别听他的,小夜是审美眼光有问题。下午大家都盯着那些妖艳高贵的,他却只瞅着那几个眉清目秀,乏人问津的小伶人,手里的绢花却一朵也不给出去,都不知要留给谁,我可是都送了。”江天吐槽。
      尉迟然呵呵笑,说:“夜儿一看就知道长大了绝对是个专心的痴情种,而你呀……”江天一脸期待,“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江天耷下脸,装很委屈地说:“老师怎么能这样说,人家也很专一的嘛。”
      江别鹤看着他们说笑,也不插话,这时才放下茶杯说:“小然也别可惜,待会不是一样能看到。而且今晚最后还有个节目,啊‘一夜情’。”
      尉迟然差点坐地上去,这边也有穿来的同志吗?“什么……什么意思?”
      江别鹤见他一脸紧张兴奋的,也就不再调他胃口:“就是最全谁能回答出伶人们的题目,谁答得好,他就会跟谁回家,一夜春宵,不用花资。关键是这些小倌之前都是清倌,所以很多人都跃跃欲试。”
      原来是这样,尉迟然有些失望。
      这时楼下鼓声大作,丝竹之声响起。终于开始了。花有千样,种种不同,但都一样令人惊艳,吸引人的眼球。高贵好听牡丹的有之,淡然好幽兰的有之,娇艳如玖瑰的有之,楚楚如梨花的有之……他原先还以为做这一行的男人,多少都有些娘娘腔,幸好,幸好!
      你问为什么没有女人?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没说么?其实我说过了。你想这世界男女比例失调,女人肯定受法律保护,而且针对妇女的拐卖肯定猖狷,所以女孩子都是养在深闺无人识,有出来走动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或保镖随身的富家小姐夫人。
      “小然,你嘟喃着什么呢?”江别鹤忍不住问从刚才就念念有词的人。
      尉迟然指着台上说:“你们看,这个弹琴的,一脸倨傲,目中无人,一看就是属于女王受那一类型。还有现在上台的这个,似近还退,想屈服于身份却又心有不甘,整一只别扭受。还有,还有,早先舞剑的那个,身材高挑,眼神犀利,动作利落,不拖泥带水,根本就是强受那一级别的,要再来个弱攻就完美了。不过强攻强受也不错。有强受,当然也有弱受了,最讨厌的就是小白受,平胸受了……”
      尉迟然说得性起,滔滔不绝,另个三人却听得云里雾里。
      “哥,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公呀,兽的?”萧绝夜打断他。
      尉迟然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下,想:夜儿出快十一了,是该接受性启蒙教育了。
      “哪,夜儿,听好了,哥现在给你上课。”尉迟然严肃地说,弄得萧绝夜也正襟危坐起来。“所谓攻受呢,就是两个男人行周公之礼时,在上面那个是为‘攻’,下面那个是为‘受’。这男人跟女人不一样,玉树□□花是很娇贵的,很容易受伤,所以你以后要是喜欢上男人,可得先把这技巧练好了,要不……唔?李看醒梦(你干什么)?”突然被捂住了嘴,尉迟然睁着一双明眸怒视着那只手的主人。
      江别农贸市场放下手,叹了口气。他原先也准备洗耳恭听来着,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他怎么能把这种话说得理所当然,脸不红,气不喘的,还“玉树□□花”呢。
      “你怎么能对小孩子说这些?就是要说,你也分一下场合好不好?”江别鹤无奈。
      “为什么不能说?性教育就得从娃娃抓起,这样才不会因无知、好奇而犯错,才不会被人骗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才能保证身体健康,不会染上带A字头的病毒。”尉迟然不服气,“我决定了,明天给你们上性教育启蒙课。特别是小天,免得将来你爹给你娶媳妇,进了洞房还以为就是盖上被子纯聊天的。”
      江天涨红了脸,就是不知道是气是羞的。江别鹤摇头,他还有理了,歪理一大堆,却让你反驳不了,真不知他从哪来的怪异理论。萧绝夜到底对他了解得多些,并不觉得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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