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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六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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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雾气在身畔升腾着,缠绕着,任吴邪如何挣扎着想要拨开那一层浓重,却又无论如何无法寻找到光明,就似乎那如影随形的黑暗是从地狱的深处蔓延出来一般,已是无人能够逃脱,那命运的束缚。
终于能够奋力地睁开眼睛了,吴邪望出去却是雾蒙蒙的一片,用力地眨了几下,才看清楚头顶上随意散落着的幔帐,微微一动身子,胸口的一阵剧痛牵动到了他所有的记忆,顾不上理会自己的动作是否再会触碰到伤口,吴邪翻身坐了起来,同时间看到了坐在一旁凳上的吴延。
吴邪慌乱地从塌上滚了下来,他此时一丝一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但是有一件事情却重要胜过了一切。他一寸一寸地爬到了吴延的脚边,双手用力地拽住了吴延的袍角,竭力抬起的眼中已是溢满了泪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留住那个人的性命,或许只有无谓的,却决不能放弃的乞求了罢。
“延哥哥,求你求你……”吴邪低声喃喃地念着,泪一点点溅湿了地面,心口处绞碎了痛楚,却无论如何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抽噎着咽下了一切的苦涩。
吴延冷冷地低头看着那个面前紧紧地扯着自己,卑微地哭泣着的吴邪,嘴角牵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站起了身,从吴邪手中抽回了自己的衣衫,看到他那因为恐惧而睁大了的眼睛,心底竟是有了一种无可名状的满足。
缓缓矮身蹲在了吴邪面前,吴延伸手将他脸颊处的泪痕一点一点擦干,仔细地品味着吴邪眼中的惊惧与不解,随即说道:“你想让我饶了那个刺客的性命么?”说着这句话时的吴延一直保有着一丝的笑容,但顷刻间,他放在吴邪脸畔的手就紧紧地扯起了吴邪鬓间的发丝,逝了那伪装在脸上的表情,恶狠狠地对吴邪说道:“那个人可是想要取我的性命啊,即使是如此,你也要为他求情么?嗯?”
吴邪轻轻喘息着,眼中看去的吴延已是愤怒到了极点,可是他无法回答这样的质问,从幼时开始,吴延就一直对自己很好,否则他也不会毫不犹豫地就那样挡在吴延的身前。然而那个人,张起灵,自己早就将心托付给了他,此生无论怎样,只要张起灵能够安然,他愿意用一切去守护。
“延哥哥,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这样子求你,可是……可是……若你能留得他的性命,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吴延听到吴邪这样的话语,心底不由地一震,撤了手底的劲力,扣住了吴邪的后颈,将吴邪的脸庞拉向自己,看到那双晶莹的眼眸中仍旧荡漾着丝丝波澜,有一种得偿所愿的欣喜。
“你可不要忘记你说的话。”吴延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狠狠地吻住了吴邪的唇。
吴邪感到吴延那霸道的气息散在自己的鼻尖,不禁惊愕地张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那个在自己印象中总是笑嘻嘻的延哥哥会对自己这样,而或许,这一切是他从来都不曾敢去想象的。
泪水又一次淌了出来,而或许这泪从此再也不会干涸了罢,吴邪木然地看着前方,似乎看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他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顷刻间粉碎了,那个自己曾经做出的承诺,只为张起灵弹琴的承诺,此生只爱张起灵一人的承诺,在这一瞬间,失却了所有可以坚守的资格。可是,若是能换得你平安,或许什么都不重要了罢,那么,所有的想要留存在心底的执念,就这样子忘却掉罢……只要你能够一切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