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思》舞风

30、chapter30

　　解决完了江湖危机，整个人觉得轻松了很多。看着暗阁的一切事物又再度变得井井有条起来，我真的觉得好…………无聊啊！还是去看看娟雅吧！
　　好久没有好好看看她，却发现她长大了好多，眉目越来越清秀起来，笑起来的时候，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小莹曾有过的光芒。把她抱到凉亭里，看着她肥嘟嘟的小手在光影中游戏，咿咿呀呀的声音似乎又有了不同的意义。突然又内心深处生出一种不知名的喜悦和愧疚。
　　“我的雅儿已经长这么大了呀！我这个娘真是的，这么久都没能来好好看看你，雅儿，想我吗？对不起，娘不是故意的。”
　　雅儿仍然微笑地看着我，我却忍不住流下泪来。
　　身后有个声音叫住了我：“心儿！”
　　我慌忙擦干眼泪，转过身去面对他：“司徒大哥！”
　　他却没有多说别的，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走到我的身边把雅儿轻轻地抱进了怀里：“好可爱的孩子！”
　　“司徒大哥，这次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有你的妙计，暗阁现在就麻烦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司徒海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慌张。
　　“心儿，我说过的，你永远都不用对我说对不起的，所以，你也可以永远不用对我说谢谢！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不开心的样子。”他走到我身边轻轻把我拥在怀里。
　　他的另一只手臂上抱着娟雅，而这只手臂却抱着我，身体的热度从他的身上传到我身上，似乎把我的心也熨暖了，感觉好奇怪。一种不知名的感动在心中涌动。
　　“心儿……”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嗯？”在他暖暖的怀抱里，我不想动，声音竟然也变得出奇的慵懒。
　　“心儿，嫁给我吧！”
　　身体突然僵住，不敢相信他竟然就这样向我求婚。
　　“我会很爱很爱你，对娟雅也会视若己出。我会给你一个最完美的家，做你永远的心灵依靠。当你伤心的时候我会帮你擦眼泪，当你乱来的时候会让你更乱来，直到你玩得尽兴，当你碰到麻烦，我会一肩扛下。我可以没有节制的宠着你，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全世界都放在你的手心里。我会全心全意地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嫁给我好吗？”
　　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可是，我真的应该嫁给他吗？抬起头，呆呆得看着他：“司徒……”
　　他用手指抵住了我的唇：“叫我海！”
　　“海！我……”
　　“先别急着回答，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看！”说着他从身后拿出了那只红木的盒子。我知道，那里面装的都是他心爱女子的画像。一看到这只盒子，心不知不觉地又痛了起来。他却只是微笑着，在我的面前打开了那只盒子，那一张张小小的画卷上都是一个人，或站，或坐，或笑，或沉思，那、是、我！泪水中的他朦胧地笑了：“这就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会用我的一辈子去守护她，爱护她！”
　　司徒海，那么一个内敛、尊贵的男子却放下了一切，将他所有的感情摆在了我面前。很多时候，语言是脆弱的，就像现在我只能紧紧地环住他的腰，一声又一声呼唤他的名字，幸福铺天盖地而来。
　　承认吧！心魂，有些感情你逃都逃不掉！可是……
　　从他的怀中退出，仰起脸。晚春的阳光就那么照耀在他的脸上，光影交叠，他的唇因为紧张而微张着。踮起脚尖，轻轻的把一个吻印在他的唇上。看着他的脸在光影中交替着表情，紧张、惊诧还有温暖的笑容！
　　“海……”

　　敲门声打断了这一切，是幸儿的声音：“小姐，有人求见！”
　　叹了口气，天意啊！“是谁？”
　　“她自称是圣悦郡主！”
　　“圣悦郡主？好熟悉的名字啊！”司徒海的眉却微微皱了起来！看来，这个郡主有些来头！
　　“知道了！我马上来！”微微行礼，我转身离开，却被他拉住了双手：“心儿，小心些！”
　　“我知道了！不会有事的！”
　　走出房间，脑海里却都是司徒海的声音，那个声音轻轻诉说着……

　　走进大厅，就看到司徒文握着一个女孩子的手，两个人像装了弹簧一样，上窜下跳。耳边尽是“玉颜……”、“文哥哥……”、“玉颜……”、“文哥哥……”、“玉颜……”、“文哥哥”。
　　是司徒文先看到了我：“小美人，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表妹——圣悦郡主玉颜。”
　　那个女孩子转过身，看着她我却有些吓傻了，那双眼睛，那种笑容：“小莹？”
　　她却仍是笑笑地看着我：“心魂姐姐好！我是玉颜！”
　　司徒文走到我的身后：“玉颜是我的表妹！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勉强的一笑：“心魂见过圣悦郡主！”
　　那甜甜的、纯纯的微笑，还有那双扑闪扑闪的眼睛：“姐姐不要多礼，叫我玉颜就可以了！”这样可爱的女孩子我想任何人都会忍不住想要去宠她、去爱她吧！
　　她的小手紧紧地牵着司徒文的衣袖，而司徒文却温柔地对着她微笑。
　　“文哥哥，人家好久都没见到你了，还以为你把玉颜忘了。人家只好千里迢迢到这里来找你。”
　　“傻瓜，文哥哥怎么会忘了玉颜呢?这样吧，你在暗阁住下来，文哥哥带你好好光光金陵好不好？”
　　玉颜欢呼一声扑进了司徒文的怀里：“文哥哥最好了。”
　　司徒文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我又怎么能拒绝小莹呢？
　　就这样，玉颜在暗阁住了下来，开始了另一段故事。
　　事实证明，司徒文宠玉颜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即使再过分的要求他都会满足。明明是大热天，司徒文仍然可以为她找到雪山上的冰雪让她消暑解闷。玉颜只要说声想吃香芒，他就可以派人八百里快骑运来。他们之间又似乎不仅仅是兄妹这么简单，每一个眼神的交会，每一次会心的微笑，就像是组成了一个小小的世界，将所有的一切隔绝在外，我无法进入。

　　时值盛夏，司徒海带我去游湖，湖上的清风吹走了暑气，整个人都觉得精神了很多。
　　荷花盛开，莲香萦绕，是那么的惬意！
　　“海，这里的景色不下西湖呢！”吃着幸儿剥好的莲子，我觉得舒服极了。
　　他的笑容温暖、沉静：“你喜欢吗？”
　　这就是司徒海，永远是那么的温柔：“嗯！我很喜欢，好舒服！真想下去泡泡脚！”
　　幸儿听到我的话，差点把喝下去的茶都喷出来：“小姐……”
　　司徒海却仍是那样笑着，笑容里却多了放纵和宠爱：“没关系，你喜欢就好！”
　　笑容却消失了：“不会的，因为已经没有人会坐在我身边叫我袖姐姐了。”
　　司徒海伸出双臂，把我抱进怀里：“嘘！别想了，一切都会好的！”
　　他的身上那种干净的味道让我觉得好安心：“海，你知道吗？有你在身边我就会觉得很安全，很舒服，可有的时候，你却让我害怕，特别是刚遇到你的时候，我一直会做很可怕的恶梦。可是现在好多了。”
　　“恶梦？”
　　“嗯！在梦里，有好大好大一片梨树林，还有一对男女好快乐好快乐地在林中奔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杀了那个女人，有好多好多的血。然后，我就会吓醒了。”
　　轻轻的，他似乎是叹了口气：“心儿……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好吗？很久以前，有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他们很相爱也很幸福，男人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侠客，女人也是出名的美女。就在他们成亲前的一个月，男人被下了毒药，他变得疯狂毫无理性，于是他用他最后的一丝理智离开了女人。女人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流着眼泪恳求男人的回来。男人用尽所有的毅力想离开，甚至不惜自杀，但是在一片混乱之中，男人杀了自己最爱的女人。看着女子清泪涟涟的双眸，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抱着手中冰冷的尸体，男人拔出女子体内的剑，插进了自己的身体，他发誓，如果有来生，他会为女人献上自己的所有。”
　　一幕幕，随着司徒海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心痛，身体不可遏止的开始颤抖，泪水顺着脸颊开始倾泻。
　　紧紧地被他抱在怀里，他的吻落在我的脸颊，我的鬓角：“对不起！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吗？”
　　说不出话，我只能把自己更深地埋进他的怀里想要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可是我突然发现，越是靠近越是害怕，心中的不安、恐惧无限制地扩大，我一把推开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环顾四周想寻找幸儿，才发现她早就离开主室了。
　　司徒海却一反常态地紧紧抓住了我：“对不起，心儿，对不起。”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失控的司徒海，他抱得我好紧，让我觉得好痛好痛，可是更可怕的是心中的恐惧：“司徒海，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这些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么的心痛，为什么我会那么的害怕，司徒海，你告诉我啊！”
　　我的手湿了，那是司徒海的眼泪：“对不起，心儿，对不起。是我的错，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
　　稍稍找回自己的理智：“那个故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脸在我的头顶，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我似乎听到了一丝叹息：“没什么，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如果你害怕的话我再也不说了，好不好？”
　　“真的只是个故事？”
　　我感觉得到，他在点头：“可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故事是这么的熟悉，为什么我听到这个故事会这么的心痛这么的害怕。”
　　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温柔宁静：“傻瓜，那一定是因为你听过这个故事，而且你的心肠太软了，所以才会有这么激烈的反映啊！”
　　“那为什么你会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叹息似乎是更深了：“那是因为你啊！只要事情牵扯到你我都会失去冷静的，因为我……我不能失去你！”
　　隐约间，我知道他在说谎，但是我选择相信这样的谎言，有时候，谎言比真实美丽。
　　在他的怀里，我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转过身：“以后，不要再这样吓我了好吗？”
　　他的额头抵着我的，他的气息就在鼻端：“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他的眼睛清澈透明，看着他的脸慢慢向我靠近，我闭上了眼睛，温润的嘴唇轻轻的覆盖在我的唇上，他的吻就像他一样，那么的温柔、清新，我听见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轻轻诉说着：“心儿，我爱你！”

　　他的温柔让我沉醉，我已经完全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之间我听到了司徒文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慌忙得想推开司徒海，却被他紧锁在怀里：“你看到什么我们就在做什么！”
　　司徒文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这时，一双小手出现在他的手臂上：“文哥哥，别生气嘛！你一定是误会了啦！”
　　他的脸色稍霁，却不看我，反而安抚的拍了拍玉颜的手：“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不知为什么，心轻轻的抽动了一下：“是啊！什么事都没有，根本就不是什么误会，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
　　“你……”，司徒文好像很生气，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玉颜我们走！”
　　看他扶着玉颜下船，我突然感觉像失却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只能静静的躺在司徒海的怀里，泪水滑落：“海，我做错了吗？”
　　司徒海却只是静静地抱着我，一言不发。
　　凉风还在吹着，忽然之间，我发现这个夏天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