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死神.时之沙(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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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的寒意蔓延向海燕的心脏，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向自己的妻子挥刀相向。他的都，那个美丽大方，那个温柔善良的都。还有他们即将到来的孩子，乖巧懂事，希冀温暖的艾。
血红的夕阳早已沉没，风何时起的，雨又几时下起。他不知道，他看着眼前的都。血红的双眸中，没有他的影子，那中间看不见半点感情。只有满满的充满吞噬的欲望，都要随着蓬勃的大雨倾泻而出。
唰唰的雨声，掩盖了他们刀剑相交的声音，也掩盖了他心中的哭声。
如果，不能活着在一起。那么就用另一种方法继续一起的缘分吧！那一刻，他脑中再也想不起其它。
他觉得做好了死的准备。但天知道，他有多么不想要死。死是什么，死神没有轮回，死后会化为灵子，不是黑暗，不是孤独。而是虚无，什么都没有。
他曾经想过他们的以后，他和她的孩子，小艾。那一定是个有天赋的孩子，他和都会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他们会慢慢教会她很多东西，让她在流魂街自由的嬉笑，如果她喜欢跟着空鹤他们捣蛋，他不介意替她收拾摊子；如果她喜欢安静的学习，他一定给他请最好的老师。如果…..有那么多的如果，他一定……
心中冰冷的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握住斩魄刀的手却没有半点战抖。那些如果，那些愿意，现在看来只是梦吧了！
他没有办法在失去都和小艾后活下去。那个开朗乐观的海燕，也不过是个自私鬼。也没办法接受独活。
……
冬季，雪花落下。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包裹着这个世界，玉树琼枝，冰封万里。
她蜷缩在墙角，寒冷、饥饿充斥着她每一根神经。冰凉的触感蔓延至她的心脏，泵出的血液都是寒冷，无法给发紫的四肢带去温暖。
她睁开眼看着这白茫茫的世界，白得太过纯粹，太过耀眼。她讨厌这雪白，如果可以染成漆黑就好！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干净过了？
这个世界不存在就好了，那样就没有侑，没有她。
那些该死的人，这会在大宅中抱着暖壶。而她却要被活活冻死。上苍也不过如此，何时会怜悯众生，他们不过看着，看着而已。什么是神？那不过是冷冰冰的东西，只是一跺泥巴做的雕像。哪怕用金子漆了金身，也掩盖不了内里的破铜烂铁。
她宁愿相信魔鬼。
如果，她要死。为什么这个世界不陪她去死。
她又要死了吗？她试图展现一个嘲弄的笑，却发现僵硬的脸做不出除了麻木外的任何表情。
又要死了……为什么说又要？她曾经死过吗？人可以无数次的死去吗？那她也太过悲惨了，每次都是这么死去。
好想都，好想海燕。好想他们身边的温暖。她本来僵硬的脸，更僵了。谁是都？谁是海燕？她不是只有侑，只有自己吗？
他们是谁？
怎么了？
没有侑，就没有莲！
没有都，就没有艾！
什么意思？
……
你想要什么？”清冷的声音，在她早已麻木的耳边响起，瞬间她的身体似乎摆脱了寒冷的折磨，这是死前的幻觉吗？
“魔鬼！”她听见自己口中吐出沙哑刺耳的声音，“哈……咳!咳!”没有猜到还能说出话，她突然想仰天长笑，喉管干涩疼痛让她只能发出一阵呛咳。
“我想要的，你能给吗？哈哈……咳……”她艰难的抬头看向那个身影，眼神中满带嘲笑，“我想要杀死，害我这样的人。我要力量，你给吗？”
“我要你的时间。”
时间？她能有什么时间，她的时间就是快要死去。
……
她真的不想要死！她想要侑活着。想要和都，海燕一起。她还有无尽可能的未来。交换吧！出卖什么都可以！反正她都要死。
眼前是纷纷扬扬的大雪，漫天的雪花中，她似乎看见不远处一个黑色的人影。
雪退下去，无尽的漆黑涌来。仿佛被掐住脖子般，她憋得不得不开口呼吸，模糊的感觉水流的波动，她察觉她还在都的身体中。
外界慢慢清晰可见的传入她的意识中。
她看见大雨中拼命的两人，那不是都，不是她的都。血红的想要毁灭一切的都，从来不是她所认识的。
雨水顺着海燕的发，脸颊流下。他的绝望和凛冽逼得她更加难受。
都被什么附身了。
都会死，海燕会死，她将不存在。
这一句话，在她越来越不清楚的脑海中盘旋。
不！
绝不！
阻碍她的都去死，她不要在失去侑之后，再失去他们。她绝不要一个人，但也绝不要他们陪她死。
这一次，她要活下去。
活下去。
那些该死的东西，休想打扰她的生活。
如果她要死，她绝对拖那东西陪葬，她要它生不如死。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血红色的夕阳被纷纷大雪遮盖，很快都眼前的那片地上变的白雪皑皑，雪地反射的耀眼的光灼得都眼中一阵生疼。
“妈妈。”她听见大雪纷纷的雪幕中，遥遥传来谁的声音。都很快反应过来，她呼唤道：“小艾，过来！”
“妈妈。”那声音离她更近一步，更加清晰听进都耳中，“妈妈，活下去。我绝对要杀了它，不管那是个什么东西。”前半句清亮悦耳，后半句带着浓浓的恨意，和毁灭一切的决绝。
都心中的不安越发扩大，她声嘶力竭的一遍又一遍叫唤道：“小艾！”
茫茫的大雪间，只听见雪落下地的声音。
大雨中，挥刀相交的两人，动作越来越快。都的身体突然一顿，海燕趁着这个机会近身挟制住她。
一瞬间，海燕的胸口一阵剧痛，斩魄刀穿体而过。血喷涌而出，温热的液体喷射在都苍白的面容上，粘滑液体合着雨水将原本的苍白染的鲜红。灼热的血腥味再一次袭向都，都抬头，明亮的眼眸中倒影着那挺拔的身躯。
“海燕！”她低声喃喃，不相信，否认，绝望，歇斯底里。
“呵呵！”她耳边响起低咛，头瞬间被人抓住头发向后扯去而仰起，白皙的脖颈在雨中越发苍白。
“真是谢谢你啊！”她听见海燕如是说，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不！
他不是海燕！
“啪！”一掌挥去，打个正着。踹去的脚，却被他挡住。“噢！这具身体真是意外的好用啊！”海燕露出笑容，斜眼看着都，那笑容不再是充满平日里的阳光，透着冷酷和残忍。
以及隐隐的嘲讽。 “喂！你都不知道珍惜吗？这是你丈夫的身体。”往日里最爱的声音，听在耳中不压于魔音贯耳。
“滚出他的身体！”尖利的喊声从都口中而出，似乎要划破这密集的雨幕。
“都？”海燕从深沉的意识之海中挣扎出来，疑惑的看着都，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马下厉声道：“杀了我！”
“不！”都尖叫。
“杀了我！”海燕微笑着看向都，说出的话让人心中不住的发冷。那个笑容好刺眼，她很讨厌。
都没事，真好，真好！
但他恐怕不行了吧！
“好好照顾小艾！”海燕维持面上的笑，他不想离开，他想和她一起，和她们一起。
“爸爸！你在说什么？”都抬起头，苍白的面容上露出一个略带稚气的笑容。她的手握住斩魄刀，一把抽出，海燕的伤口刹那间爆发出柔亮的白光，那光亮如温和的水一般留恋在伤口边缘，血肉翻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小艾！”海燕惊讶的看向都，他能感觉出体内的虚顺着那道白光被吸走。
下一秒，他大声喝道：“你在做什么！”
“做你看到的。”都弯起双眼，笑的稚气，一如当初他在藤原大宅中见得莲，笑容背后隐藏太多。
“爸爸！”她柔柔的喊道，“你听，我终于叫你爸爸了。”
大雨继续下着，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海燕僵硬的身体扶住晕过去的都，没有动。
四番队。
“卯之花队长！”海燕看着卯之花烈。
卯之花烈摇摇头：“我很抱歉。不过，志波三席没有事，她只是晕过去了。”
时间如沙砾般流逝……
很多年后，露琪亚推开虚夜宫的一处宫门。
白色的身影站在那里，回头看向她，露出一个稚气的笑。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死神.时之沙(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