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浮生》九霄千辰

20、第二十章 商郢之战

　　商郢港。
　　“将军，将军……戟国五十万大军已经抵达商郢关，正在关外叫战！”
　　一位海师的传信兵急匆匆地跑进主船舱内禀报商郢关的最新战况。
　　“我们那十万海师援兵是否都已交到镇南将军手中了？”翯羽海师的惊涛将军蔚然风问道。
　　“回将军，十万援兵已于午时抵达商郢关，并且都交到了镇南将军手中。”
　　“嗯，知道了，你即刻返回，若是商郢关战况有新的变化及时回来禀报。”
　　“是，属下遵命！”

　　传信兵离去之后，蔚然风又唤来了他的副将奚游。
　　“奚副将，南越人可有动静？”
　　“回将军，南越的战船依旧保持静止，从昨日抵达我翯羽海域界线边缘起，直到现在都毫无动静，暂时还未发现他们有进攻的趋势。”奚游禀报道。
　　“无论如何，都继续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蔚然风走出舱门外，眺望南越战船停泊的方向。
　　“是。”奚游也跟着走了出来。“将军，你说南越人在搞什么名堂？明明昨日就已经抵达，却一直龟缩在海域边界线外，也不发动进攻，等得将士们都不耐烦了。将军，不如我们先攻过去，将他们灭了之后都到商郢关支援镇南将军去。”
　　“稍安勿躁，奚副将。”蔚然风锐利的目光又瞥了一下远方，随后转过身来，看向奚游道。“南越向来都是戟国的马后炮，戟国人强时，他们就会叫唤得大声些，戟国人弱时，他们就会闭嘴躲在背后颤抖。而现下戟国人刚到商郢关外叫战，他们目前还未得到关于戟国战况有利的消息，唯有暂时观望，只有等到戟国有压倒性的胜利消息传来，他们才会开始进攻。”
　　“这么说来，若是戟国攻不下商郢关，难道南越就不会发动进攻了？”
　　“可以这么说。”
　　“将军，那我们不如再多派些兵力去支援商郢关，让南越人在海上等个够。”
　　“暂时还不行，商郢关敌我双方兵力相差太悬殊，虽然输赢未定，但若是此时离开，就等于将商郢港双手送给了南越。别瞎说了，赶紧给我滚回出去监视南越人的一举一动！”蔚然风笑了笑，转身回到了船舱之内。
　　“是！将军，末将这就去。”奚游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赶紧跑回去了。

　　此时的商郢关外，戟国五十万大军正在城墙下叫嚣，一路之上，他们中了几次翯羽镇南军设在关外的机关和埋伏，不过折损并不多，伤亡也只有三千左右，总兵力仍是强盛。
　　由于双方兵力相差太悬殊，不能盲目的以卵击石，除了智取之外，严守住关口拖延战期，更有利于翯羽。戟国大军长途跋涉而来，人数又众多，军粮供给方面并不如翯羽镇南军便利，翯羽气候温润，土地肥沃，南部更是产粮重地，又接近港口，除了粮食蔬菜，还有鱼肉，军粮充足，根本就无需长途运粮，本地供应的粮草完全能够满足翯羽几十万大军的需求。在人数悬殊的情况下，为了不折损己方有限的兵力，镇南将军只得下令关闭了城门，暂时严守不攻。就目前而言，戟国伤亡已经三千左右，翯羽还未损失一兵一卒。
　　此刻戟国五十万大军只能站在城门下干着急，还未想出攻城的招来。原因是，翯羽这三百年前修筑的边界城墙，全是用巨大且坚固的岩石垒成，足足有十丈高，城门亦是用巨大的石壁雕砌而成，只能由当年皇羽设置的机关开启，否则就算五十万大军一起用力推也无法撼动一分一毫。如此坚固的城墙亦是守护翯羽三百年的大功臣，这也是为何翯羽陆上的守军并不是很多的原因，翯羽将主要的兵力都集中在了海师中，因为沿海是翯羽唯一没有固定屏障的边界线。

　　“翯羽军，有种就打开城门出来一战，缩在城墙后面算什么英雄！”
　　“是啊，别跟你们翯羽帝一样，不过是个只会欺负女人的懦夫！”
　　“还我戟国三公主命来！”
　　“杀人要偿命！翯羽军纳命来！”
　　“……”
　　戟国人在城墙下乱哄哄地叫嚷着。那三公主夔玉容是戟国不少儿郎的梦中情人，在夔玉容于翯羽境内被翯羽帝谋害身亡的谣言在戟国散播开后，便引起了戟国军中不少青年士兵的愤怒，纷纷叫嚣着要踏平翯羽。

　　“哼！卑鄙！”
　　翯羽镇南将军裴荆重重地一拳击在墙壁上，此时他正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俯视着底下叫嚣的戟国士兵。若不是人数太悬殊，不忍心让将士们下去白白送死，依他自己火爆的个性，早就提刀冲下去，砍他们一人十八刀了。不过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必须忍，等把戟国的士气和军粮都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才一举冲下去将他们赶回老家去！
　　“将军，弓箭都已经准备好。惊涛将军还让人送来了大批的长杆鱼梭，说是跟标枪一样好使。若是弓箭不够用时，就让那些前来支援的海兵用鱼梭射穿敌军。”裴将军的家将也是他的副将裴晓跑上来，笑着禀报道。
　　“呵呵……蔚然风想得倒是周到。”裴荆也忍不住乐了，蔚然风是知道他兵力不足，连人带武器都一起送来了。“你再去多准备一些大石块和油，若是敌人攀上云梯，到时候多浇一些在墙壁上放火烧，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保存兵力，绝对不能轻易折损一兵一卒。”
　　“是，末将领命！”

　　戟国人在底下叫嚣了半天，翯羽军根本就不搭腔，于是他们终于忍耐不住了，用四张云梯合起来搭成一个高高的架子，让士兵爬到高架之上，再用带火的箭矢射向翯羽城墙顶上的士兵。不过可惜云梯有限，也承受不了太多的重量，因此每次只能站十个左右的人，这样的攻击实在是毫无威力可言。翯羽城墙顶上的士兵只要用盾牌将带火的流矢挡住，再从城墙壁上的射击窗口瞄准他们，逐一射下即可。
　　用火箭对付高墙之上的翯羽军，几乎可以说是毫无效果可言，于是戟国人又想出了一个歹毒的办法，将毒药粉捆成一包一包的，投向翯羽城墙高空，再用箭将毒药包射穿，让里面的毒药粉散开撒向城墙顶上的翯羽士兵，只要暴露在外的皮肤沾到一点点这种毒药粉，就会立刻痛痒难耐，蔓延至全身。
　　裴荆将军根本没想到敌人会在战场上使用毒药这一招，一时之间将士们也都慌乱了起来，裴荆只好迅速将中毒的士兵撤下，换上一批穿戴铠甲，并用布将脸手都包好，只露出眼睛的将士，继续向敌人射箭，投掷石块。这次情况比之前稍微好了一些，但由于敌人投掷的毒药包数量较多，呼吸的时候鼻子也会吸入一些，导致头部发热，无法长时间持续作战。

　　“都给我瞄准那些准备投掷药包的人，还有高架之上的敌军弓箭手，必须赶在他们出手之前杀了！”裴荆大声下达着命令。“裴副将，火速派人去城中将赦嵇堂的大夫全给我请过来，让他们教给军医解毒的方法。”
　　“是，将军。”
　　“来人！”裴晓下去之后，裴荆又接着紧急想办法缓解毒药粉的蔓延。“去多准备一些洒过水的竹席上来，在城墙上搭个顶棚。”
　　潮湿的竹席能同时防住洒下的火和药粉，除此之外，还要想办法向敌人发出攻击，以此来分散掉他们进攻的力度。
　　“将军，将军，油已经全部准备好了！”一个士兵跑过来禀报。
　　“传我命令，再多准备一些没用的旧布料，旧衣服都可以，通通搬上来，将布料困在箭头上，沾上大量的油，再点上火，给我朝敌军射过去！将他们连人带药粉都给我烧了！”裴荆火气也上来了，大声的下达着命令。

　　翯羽军准备好潮湿的竹席，再搭上顶棚还需要一些时辰，戟国人见毒药粉攻击大有效果，于是便又将大量的药粉持续投向翯羽城墙上空。直到翯羽的士兵们将带有油布团的火箭纷纷射出之后，戟国军中不少士兵的衣服都沾到了油，烧了起来，好多人都忙着扑火，翯羽军这边中毒的情况才逐渐缓解了许多。
　　不过由于兵力有限，中毒的士兵又暂时都失去了战斗力，翯羽这边的情况并未好转多少。而戟国人又乘胜追击，居然在城墙根下放出大量的蝮虫，让它们沿着城墙往上爬。这种毒物只生长于戟国和南越交界的南部山中，只要被咬上一小口，便会足以丧命。
　　目前对翯羽军有利的唯有火攻，城墙之上也浇了油再放火，阻止蝮虫向上攀爬，怎奈城墙太过高大，大部分油都已沾在布上射向了敌军，剩下为数不多的油根本无法浇透城墙。裴荆心急如焚，兵力相差太悬殊，目前根本不可能打开城门出去应战，让将士们白白送命，等了两个时辰，副将终于回报说赦嵇堂的大夫已带到了。
　　大夫们将解毒的方法教授给了军医，又把驱除蝮虫的药粉冲到水里，沿着城墙往下倒，这种方法简便又实用，着实让裴荆省了不少心力。

　　火攻一直持续到了半夜，两军都已疲惫不堪，终于暂时休战，让双方得于在后半夜歇息了一下。第二日，翯羽军的油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戟国人便开始不断用云梯攀上城墙，他们人数众多，打下之后又连续有新的爬上来，戟国人利用人数的优势轮番上阵，虽然暂时城墙还未被占领，但翯羽军兵力有限，这两日已经是在苦苦支撑了。

　　然而就在裴荆精疲力尽之时，终于得到了翯羽帝率领十万披甲重骑兵御驾亲征的消息，翯羽军一下子士气大振，中毒的士兵此时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大家都恨不得马上打开城门出去迎战，提起刀剑冲锋上阵怎么都比站在城墙内缩手缩脚的杀敌防守更加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