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浮生》九霄千辰

17、第十七章 联姻之计

　　“你说什么？翯羽帝昨夜带了个美人进乾辰宫？”夔玉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冲着烨儿问。
　　“刚才在外面听到两个翯羽宫人在谈论，奴婢也是听说的。”烨儿小声答道。
　　“可有说翯羽帝这几日新纳了妃子么？”
　　“奴婢没敢问，只听他们说翯羽帝昨夜带了个如月神般的美人回寝宫，路上还一直牵着那美人的手。”
　　“哼！不过是个美人罢了，若翯羽帝真的喜欢，早就纳为妃子了。”夔玉容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手中的丝帕却被她扭得变了形，她还记得昨晚的宴会上，翯羽帝临走之前眼中露出的笑意，可惜不是为了她，不知是否是为了昨夜的那美人。“你去给本宫把穆长史叫过来。”
　　“是，奴婢遵命。”

　　“下官见过公主。”穆长亭很快就进来了。
　　“起来吧。”夔玉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联系二皇兄的信鸽可放出去了？”
　　“回公主，是今日清晨，趁着皇宫守卫换岗之时放出去的。”
　　“若是二皇兄果真能控制翯羽北部，那本宫就必须在那之前先坐上翯羽的后位了。”
　　“那公主是打算直接跟翯羽帝谈联姻之事？”
　　“不错！本宫不能让翯羽先落入二皇兄的手中。只要本宫成了翯羽的皇后，那么翯羽也就等于是本宫的。再说，二皇兄拿不下翯羽北部，也休想得到父皇的承认。”
　　“公主觉得翯羽帝会答应联姻吗？”
　　“本宫自有办法！”

　　御书房，钟离陌与丞相子车仲禹，还有凤青丘等几位大臣正在议事，夔玉容正在这时求见。
　　“见过翯羽帝。”
　　“请起，不知三公主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玉容今日求见翯羽帝是为了商讨两国盟约之事。”行过礼之后，夔玉容站了起来。
　　“哦？不知三公主想以何种条件来商议何种盟约？朕又如何能确定戟国真的能遵守盟约？”钟离陌端起茶杯，饮了一小口，随后目光才瞟向夔玉容问道。
　　旁边的几位大臣一听，也都来了精神，这位戟国三公主来翯羽也有些时日了，除了在大殿上的那一次提到过出使的目的，之后就不再见有何动静了，而陛下也没在早朝时谈过此事，这三公主今日却突然来商议此事，大家自然是会抱着好奇与怀疑的态度关注的，不知戟国隔了二十年后突然再度出使翯羽的居心何在。

　　“自然是对翯羽和戟国都有好处的盟约。盟约一旦成立，翯羽西部就相当于有了一个强盛的盾牌，其他邻国自然也就不敢对翯羽轻易出兵了。”夔玉容含情脉脉地望着座上的帝王。“自古以来，巩固两国之间的关系，联姻是最佳的方式。”
　　“三公主觉得翯羽有何必要与戟国商定这样的盟约？”钟离陌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心里却是在冷笑。
　　在场的几位大臣一听夔玉容的话，也开始骚动起来，小声交头接耳的议论着，翯羽建国至今三百年还未曾与他国皇室有过联姻之事。
　　“不用玉容多说，翯羽帝想必也明白，整个庆熙大陆属我戟国和北苍最大，翯羽国土却只有戟国的三分之二大小，并且刚好与戟国和北苍接壤，北苍向来好战，骑兵强盛，若是翯羽和我戟国建立盟约，那么北苍看在戟国的面子上，自然是不敢攻打翯羽的。”夔玉容脸上尽是势在必得的骄傲。
　　“呵呵……”一阵轻笑从上座传下来，钟离陌收回目光，什么也没说，仿佛只是听了一个无关要紧的笑话一般，全然没放心上。

　　不过下面的那几位大臣不乐意了，听完夔玉容方才话，顿时都面露怒色。
　　子车丞相跨出一步，先朝上座的帝王行了个礼，随后转身，站姿笔直地面对着夔玉容，道：“本相觉得三公主此话颇为可笑，我翯羽屹立于庆熙大陆三百年强盛不倒，是庆熙大陆之上历史最悠久的皇朝。三百年来，我翯羽何曾需要过别国的保护？何曾需要过你戟国的面子来当盾牌？在戟国还未建国之前，我翯羽皇朝就已经在庆熙大陆存在了一百多年。恕本相直言，我翯羽已强大到了足以保护自己上千年，更无需去跟一个女人联姻来寻求庇护，三公主此话实在可笑。”
　　“哼！可笑的恐怕是翯羽吧？”夔玉容也不服气，此时只想不择手段得到座上的那人。“若是翯羽真的如此强盛，为何三百年来只敢守着只有戟国三分之二大小的土地？而从来不敢开疆拓土？自古以来，哪个一个帝王没有统一大陆的宏愿？难道翯羽帝就不想吗？只要翯羽与戟国联姻，本宫成为翯羽的皇后，那么本宫自然就会帮助翯羽帝统一十二国，到时候你我携手天下，岂不是好事？”
　　“呵呵……”钟离陌依然漫不经心。“翯羽不统一大陆是因为祖训，不得为了帝王一人的野心主动发起战争而荼毒天下百姓，不开疆拓土是因为他国之土没有值得翯羽争取的必要，北苍多是沙漠，戟国多是山地丘陵，没有哪一个比得了我翯羽的富饶，不过是贫瘠之地罢了，朕要来何用？”
　　“翯羽帝未免太过自负，难道你就不怕戟国和北苍联手出兵攻打翯羽吗？只要你与本宫成婚……”
　　“戟国若真是有本事攻下翯羽，也就不用等一百多年了。”夔玉容的话还没说完，凤青丘突然插了一句。
　　“翯羽帝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与戟国联姻了？”夔玉容还不死心的问道。
　　“三公主的好意，朕心领了，不过守护好翯羽是朕之职责所在，无需戟国人来担忧翯羽的安危。”
　　钟离陌又端起了茶杯，不再多看那夔玉容一眼，俨然是送客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先告退了，希望翯羽帝莫要后悔！”

　　夔玉容甩袖气呼呼地快步走出了御书房，心里仍然是万分的不甘。翯羽帝根本就对她毫无兴趣，联姻失败，如此一来不但无法跟父皇交代，也会让二皇兄抢占了先机。回到西琉宫，她急急忙忙又唤来了穆长亭。
　　“二皇兄那边可有消息？”
　　“二皇子那边暂时还没给我们传来消息，不过，戟国那边倒是有他的消息。”穆长亭道。
　　“你是说二皇兄已经跟父皇取得联系了？”
　　“没错，戟国那边传来的消息是二皇子在麓丹已经将两大门派掌握在手中了，再过一些日子只要四大门派都拿下，就等于控制了翯羽北部，到时皇上就往西部边境增兵与二皇子里应外合，左右夹攻偃月关，拿下翯羽西部。”
　　“没想到二皇兄这么快就在麓丹站稳了脚，看来这一步棋他很早就已布置下了。这样一来，父皇就更加信任他了。”
　　“不知公主今日与翯羽帝讨论联姻之事结果如何了？”穆长亭在看到夔玉容怒气冲冲的回到西琉宫之时，已经隐隐猜到了结果。
　　“哼！此事还需周旋一些日子，不急。”夔玉容虽是这么说，可心里却是急不可耐，眼看夔玉玠就要拿下翯羽北部，而她先前在父皇面前夸下的海口如今还毫无结果，怎能不着急。

　　此时早已回到楚府的楚燕归也收到了虞长老从麓丹传来的消息，说的是那晏融已经与觊天门的小姐闫娇成亲了，晏融自觉是得到了觊天门这个大后台，想利用闫申除掉灵犀宫里反对他的人。而戟国二皇子夔玉玠也以为只要利用好晏融那个外强中干的软柿子，灵犀宫很快就会尽在掌握，两人都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并不知道灵犀宫早已有了宫主的事实。
　　而灵犀宫的长老们依然遵照楚燕归的意思，表面上还是把晏融当成少宫主，在一些无关要紧的事情上也按照他的安排行事，不过暗地里却将他们的行动及计划逐一掌握。
　　之后又给虞长老回了个消息，让灵犀宫把收获的情报与风声楼互享，共同商讨下一步行动，有必要时他将会亲自赶往麓丹一趟。
　　楚燕归自从继承了灵犀宫主之位，与风声楼的关系就更加紧密了，如此一来也明白钟离陌肯定是早就知道了他在麓丹的一切，只不过两人都心照不宣。

　　傍晚时，钟离陌让易总管到楚府将楚燕归又请到了乾辰宫，说是一起用晚膳。他去麓丹不少日子，与钟离陌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如今已回到九歌，人就在身边，自然也是想多聚一会儿的。
　　他进入乾辰宫的时候，钟离陌还未从御书房回到，不过倒也不寂寞，原因是宫人们都相争着一会儿奉茶，一会儿送点心，来来回回没停歇过，大家都想来看看这位传说中被陛下宠爱万分的美人。没想到的是美人竟然如此平易近人，不但会对他们温和的微笑致谢，还跟他们说话，一点架子也没有。
　　于是一群人便围着楚燕归叽叽喳喳地聊起来，直到钟离陌回到寝宫，他们才如惊弓之鸟般一下子全散了。

　　“他们好像都很怕你？”楚燕归看着钟离陌向他走来，便轻笑道。
　　“我从未惩罚过他们。”言下之意是他也不知道为何他们都怕他。
　　钟离陌从未无缘无故的惩罚过任何宫人，也从来不是个脾气暴躁的帝王，甚至有一次，有个宫人因为在墙角拐弯处不小心撞到钟离陌，从手中抱着的水瓶里溅出的水滴洒到了钟离陌的衣袍下摆，那宫人吓得跪地直哆嗦，钟离陌却只让他起身，什么也没说便走了。虽然如此，可他与生俱来的威严气势还是让人不禁感到敬畏，而为之臣服。
　　“你怎么没用晚膳？不饿么？”钟离陌看到桌上已经摆满的菜肴，便拉起楚燕归的手一起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想等你一起。”楚燕归在两人碗里都盛了饭，那原先伺候晚膳的宫人早已在钟离陌回来的时候，识趣地退下了。
　　“以后，我要是回来晚了，你就先吃。”钟离陌先给楚燕归碗里添了菜，再为自己夹了一些。
　　“好，以后如果觉得饿的话，我会先吃的。”
　　楚燕归心中流淌着一种温暖感觉，想到自己往后也许真的不用再一个人孤单的用膳了，身旁这个人会一直这样陪伴着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