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绝阁》苏泠裳

9、尾声

　　清风轻拂，柳枝轻摇。满园繁花送来阵阵清香。空气里浮动着莫名的情愫。
　　俞仲盯着对面的蓝衫女子，神色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波澜。“看她的样子也就二十出头，想不到武功居然……”他微微沉吟，“尤其是那一身轻功，应该比当年的凌波仙子差不了多少。”否则，绝不可能那般轻易地从他眼前截走魅儿。
　　“书影？”听到她名字的那刻，王成不由地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这名字倒是和她挺配，果真便是如影子一般。速度之快让人无法捕捉。”
　　“七绝之首？如此说来，此处主事的应为姑娘你了？”俞仲开口问道。
　　“不错。”书影微一颔首，看向俞仲的眼睛古井无波，“不知俞二当家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只是想问姑娘讨要一个说法。”俞仲看了一眼她身旁的舞魅儿和画澜一眼，沉声说道。
　　“若是为了魅儿带回的那件东西，那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那东西我已物归原主。”书影淡淡说道。
　　“物归原主？”俞仲似有些意外。
　　“什么意思？”王成问道。心想师叔似乎总在向她们要什么东西，莫非她们拿了昆仑什么东西吗？若是如此，为何师叔却未曾对自己提过呢？现在看来，师叔此行的真正目的似乎正是为了此物，为三师叔报仇的事反倒是其次了。
　　“就是这意思啰！”画澜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觉得这人实在傻得可爱。
　　“姑娘此话当真？”俞仲没有理会其他，只是盯着书影问道。
　　“自然。”书影点头，神色一如的平静。
　　“所以啊，俞二当家若是想追回那东西的话，就不该在此与我们纠缠。”自书影出现后就未曾说话的魅儿这时开口了，声音依旧带着说不出的魅惑。然而右手却是轻轻抚着自己被划伤的脸，眼中透出几分异样的光。
　　“几位如此处理我派之物，未免也太不将昆仑放在眼里了！”俞仲的眼神多出几分凌厉。
　　“二当家此言差矣。”书影仍是淡淡的语气，“那东西原本就不是昆仑之物，所谓物归原主也是理所当然。”
　　俞仲于是不再说话。
　　“师叔？”已经走至俞仲身旁的王成见状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小心地唤道。
　　“我们走。”俞仲狠狠看了魅儿等人一眼，如是说道。
　　“师叔？”王成一脸的不解。这一点都不像师叔啊！
　　“走。”俞仲面色微沉，转过了身去道。
　　“俞二当家，恕不远送了。”魅儿娇笑道。
　　“老头儿，不送了哦！”画澜也在一旁笑道。
　　王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画澜正冲自己扮了个鬼脸，嘴里说道:“好人哥哥，后会有期哦！”
　　“后会有期。”王成一抱拳，快步跟上俞仲离开。
　　“书影姐姐你真厉害，一回来就让他们乖乖离开了呢！”画澜回过头来对书影笑道。
　　“他们，还会回来的。”看着俞仲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平静地说道。
　　“所以，才要好好玩玩他们啊！”魅儿笑道。
　　“你还说。”书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都差点把自己玩得破相了。”
　　魅儿闻言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色蓦然间变得凌厉:“哼！俞仲，我会记得的。”
　　“对了魅姐姐，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画澜说着走上前来，小心地检视了一下魅儿的伤口，然后轻呼一口气:“还好没什么大碍。涂一下我配的药，三天之内就会恢复如初。不然，要是这张脸毁了的话……”
　　“若是那样我早和那俞仲没完了。就是相信澜儿你的医术，我才不担心呐！”魅儿笑着用指间轻轻点了一下画澜的额头。
　　“行了你们。”书影轻嗔一声，“澜儿快给魅儿上药。”
　　“那个俞仲，并不好对付呢。”琴若走过来说道。
　　“嗯。”书影点点头，眼中现出几分凝重之色，似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书影姐姐，你说，那个叫俞仲的老头是准备去要回那件东西吗？”给魅儿上好了药后，画澜抬起头来问道。
　　“也许。”书影抬头望向远处的天空，轻声道。
　　“不过那已经与我们无关了。”魅儿无所谓地笑着，用手轻轻掩住脸上的伤口。
　　“不错。在俞仲他们再次找上门前，澜儿，还有件任务需要你去做。你也是时候再去锻炼锻炼了。”书影转过了头来对画澜说道。
　　“什么任务？”画澜一听立刻来劲了。
　　“这次的目标是武当。”书影自袖中拿出一织书笺递给画澜，“明日你便动身去往黄山罢。”

　　“师叔，我们就这么走了吗？那三师叔的仇……？”七绝阁外，王成这样问俞仲道。
　　“这个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回那个东西。”俞仲抬头看着阁楼上那个写有“七绝阁”三个大字的牌匾，平静地说道。
　　“那个东西是什么？师叔，是不是那个妖女拿了我们昆仑的什么？”王成忍不住问道。
　　“这个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俞仲看了他一眼，“成儿，有些事不要多问。等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会让你知道。”
　　“我明白了。”王成垂下头低声说道。
　　“好了。我们走罢。”俞仲走向不远处的一条小船。
　　“对了师叔，那个什么凌波仙子是什么人呢？”划动了小船向岸边驶去时，王成问道。
　　“凌波仙子么……”俞仲呢喃，思绪像是回到了多年以前，“她是一个传奇女子，轻功独步天下。”
　　“轻功？凌波飞燕？”王成侧头问道。
　　“不错。凌波仙子也是江湖中人因了那套轻功送给她的美称。”俞仲点头。
　　“那她的真名呢？”
　　“云澈。不过这个名字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了。”俞仲轻轻叹了口气，似是在叹惋着什么，“二十多年前，她曾是江湖上的第一美女，除却轻功外，武功也极厉害。不过二十年前却突然从江湖上消失，此后便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和她一并消失的，还有那套独一无二的轻功步法。”
　　“如此说来，舞魅儿几人极有可能是她的徒弟了？”王成问。
　　“嗯。”俞仲点头，“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我们现在必须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武当。”
　　小船静静地驶过平静的湖面。微风拂过，吹落一树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