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练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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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州雁凉城，将军府书房内，婉汐端坐在地图前，一动不动，两月来她带着常玉几乎将岳州全部走遍了，摸清了岳州的全部地型。还记得两月前刚刚到达岳州时，她带着常玉和苏兼墨前往南安县，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好好的一个县城内到处都是被烧焦的房屋，街上了无人烟，一片荒凉。
常玉告诉她，抢完之后放火烧光一切是鞑靼的一贯做法。苏兼墨见此情景，破口大骂。唯有婉汐沉默不语，只是命令苏兼墨奔走于城县之间去招兵。乌甲骑要扩充至两万人，婉汐没有时间像先前那般严格的从士兵中挑选精锐来加入乌甲骑，不过只要能到达她的要求，不久的将来一定会被她训练成精锐的乌甲骑。
“将军。”常玉轻叩了两声门。
“进来吧。”婉汐从两个月前地思绪中收回神来，望向门口，和常玉一同进来的还有苏兼墨。“你回来了？人可都招齐了？”
“是。全部按照将军的要求，十七至二十三岁之间的男子，自愿投入乌甲骑。两万人已经全部集齐。”苏兼墨肃立着答道，自从婉汐被封为平西将军后，乌甲骑上下对她的称呼也不再是“少爷”，全部变成了“将军”。
“好。”在苏兼墨到处奔走招兵之时，她也没有闲着。她奉旨平定西北，整个岳州的兵权如今全部都在她的手中，岳州驻军本有八万，加上皇上又拨给她的三万，一共十一万。岳州共有一城五县，她将十一万驻军分散到五县，其中距离祁门关最近的华容县三万，其余四县各两万。雁凉城就由乌甲骑来驻守，而乌甲骑的军营就在雁凉城北，两个月的时间，两万人的军营已经建好。“军营在城北，通知所有乌甲骑，明日开始正式训练。”
“是。”常玉和苏兼墨应道。
“另外乌甲骑扩充，将领也要有所变动。”关于乌甲骑将领的任命婉汐思虑了许久。“徐锦战死，乌甲骑统领由常玉担当；副统领苏兼墨；还有校尉三名：刘英、张信、史钟鸣；都尉五名：谢贵、徐凯、南宫竟、杨松、潘忠。还有十名骑督，常玉你们商量决定吧，不用告诉我了。”这些人都是第一批她所挑选的乌甲骑，经历了青州之围和幽州之战幸存下来的，乌甲骑将领要求身手敏捷，这些经过了多年的训练，早已达到了婉汐的要求。“明早辰时点卯。”
“遵命！”常玉和苏兼墨对婉汐抱拳一礼，安静的退出了书房。
“爹，我要让乌甲骑重振声威，一雪前耻，定不负你在天之灵。”平缓的语气，清冷的神情，从她奉旨平定西北那刻起，她就一心只想如何彻底战胜鞑靼，如今训练乌甲骑不过才是开始第一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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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辰时，婉汐准时到了雁凉城北的乌甲骑军营。两万乌甲骑已经在校场上列队站好，常玉带着十名乌甲骑将领站在列队的对前面。婉汐登上点将台左右一打量，见有精神者莫不是先前的乌甲骑，新招来的士兵们虽站直了，却远不如乌甲骑那般眼观鼻站得纹丝不动，甚至还有的人站是站直了，却偷着懒。婉汐从小在军营中长大，这般雕虫小技岂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所谓用兵之法，教戒为先，军纪不明，难以服众。你们应该都是自愿参加我乌甲骑的，既然如此，对此便不会有何异议吧？”婉汐朗声说道，眼睛环视这校场上的士兵们。
“是。”
“既然如此…”婉汐的眼中流露出些许的笑意。“常玉，本将命你为掌令官，由苏兼墨带队，两万士兵围着校场跑十圈！”此令一出，下面一片哗然，婉汐眼睛一眯，改口道。“二十圈！”婉汐全然不顾士兵们的不满，继续说道。“点香五柱，五柱香时间一过，未跑完二十圈者当月俸银罚没。反之…”婉汐微笑着看着下面哗然的士兵们，慢吞吞的说道。“最先跑完二十圈的前五百名这月俸银加倍。常玉，点香！”乌甲骑由婉汐直接统领，他们的军饷也是景帝直接拨给婉汐的，所以该怎么发俸银全是她一人说了算，就连兵部都不能过问。
听到婉汐的命令后，苏兼墨身先士卒，校尉和都尉们也纷纷跟上，士兵们愣了片刻后也跑了起来，生怕将军再加圈数。一想到俸银能加倍，纷纷呼喝着跟苏兼墨追逐了起来。
两万人刚开始队伍还整齐，五圈一过就跑得毫无章法，脚步杂乱扬起沙尘，一时之间，校场内混乱之极。婉汐坐在点将台上看着这一切，眉心微微皱起。看来重新训练乌甲骑需要花费一段时间，毕竟新兵是毫无经验的老百姓，无法和她之前精挑细选的精锐之兵相匹敌。
“将军，喝茶。”常玉递了茶杯给婉汐。时至七月，烈日当头，几圈过后校场士兵的汗水早已浸透了衣衫和铠甲。
“嗯。”婉汐接过，象征般的抿了一口便放在了手旁的矮桌上，继而问道。“常玉，那些校尉们的武功如何？”眼睛却没有离开校场上的那两万士兵。
“大部分为中上乘，除了苏兼墨外，就是刘英的身手最好。”常玉一直很欣赏刘英，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哦。”婉汐沉吟片刻，她命乌甲骑将领习武，不过是为了提高在战场上的灵活性，只要将领尚在，士兵们就会毫不惧怕的向前冲。“那么你呢？”她终于将眼神从校场上移到了常玉身上，婉汐想到自己似乎有很久没有和常玉过招了，不知他的武功到了何种程度。
“随时恭候将军赐教。”常玉心领神会的答道。
“好。”婉汐笑道，常玉一开始就跟在自己身边，两人之间早已有了默契，有的事情甚至不用她开口，只要一个眼神，常玉马上就可以明白她的意思。倘若有朝一日，常玉不再在自己身边，不在乌甲骑，婉汐恐怕要比现在忙上百倍。
眼看着日上三竿，除了苏兼墨和其他将领外，士兵们早已经个个汗流浃背，喘气不己。除了之前的四千余名乌甲骑外，其他的士兵们明显体力不支，两万人被长长的拉散成一支散兵游勇。就在婉汐快要等的不耐烦时，队伍终于稀稀拉拉的跑到了终点。
“回将军，二十圈，完毕。”苏兼墨轻喘着气上前回命，他额头挂满汗珠，明明是累了，身体却依然站着笔直。
“副统领辛苦了。”婉汐看着香，五柱香刚好燃到尽头。“常玉，有多少人在香燃完前跑完二十圈？”
“三千八百二十七人。”
“两万人，只有三千八百二十七人？”婉汐摇了摇头，体质如此弱，怎么上战场？“传令下去，这三千八百二十七人这月俸禄加倍，不够的从本将俸银中支取。”
“遵命！”常玉朗声道，即使还在跑步的士兵们也听到了他的声音。
“苏兼墨你们先原地休息吧。”婉汐边说边脱了身上的铠甲。“本将去校场，陪着最后一名士兵跑完二十圈，他跑不动本将就背他跑。总之，两万人每人二十圈必须跑完。”说完不等常玉开口阻止，婉汐就跳下了点将台，跑到队伍的最后一人面前，对喘着粗气的士兵和蔼地说：“我陪你跑完二十圈，你若跑不动了，我就背你跑。”
那士兵喘着气连话也说不完整，见堂堂将军竟陪着自己跑，哽咽道：“小人何德何能，让将军如此照拂！”说完鼓起全身力气，咬牙狂奔起来。所有乌甲骑注视了婉汐陪着最后一名士兵跑完了二十圈，心中暗自佩服将军愿和士兵们一起同甘共苦。
“现在操练，常玉，让每人持木棍，棍头裹以布袋装满白灰，中者为伤，三柱香，开始！”婉汐继续坐在点将台上看着底下的士兵们操练，第一天她已经差不多摸清了乌甲骑的实力，今后有针对的训练就可以了。
直到太阳偏西，婉汐才命士兵停止训练，列队站好。“有特殊才能者出列。”校场上一时寂静无声，缓缓从散乱的队伍中看过去，婉汐补充道：“哪怕是能做饭菜者也算特殊才能，出列！”
队伍稀稀啦啦站出几百人来，蔫蔫的回报：“我会做饭。”
“我箭术好。”
“我有家传刀法。”
“……”
“俺，回将军，俺是家传手艺，砌…砌灶台，算不算？”回答的人是个憨厚粗壮的年青人，下面一阵哄笑声。
“算。”婉汐一共点了五百有特殊才能的人为一个小队，交给刘英统领，却没说用途。“乌甲骑每日辰时点卯，申时解散，中间没有休息吃饭喝水的时间。然后晚上亥时再次点卯，训练至丑时。解散！”婉汐简短的说了一下乌甲骑的作息时间便解散了，校场上的士兵们全部面面相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有晚上点卯的，所有人包括常玉在内全部知道婉汐在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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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亥时。“咚咚咚！”三声鼓响后，校场三两万士兵列队齐整，休整了几个时辰，乌甲骑脸上虽还有疲色，但精神已经大好。士兵们全部疑惑的望着点将台上的将军，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乌甲骑想要成为精锐之军，就要能做常人之不及。白天的训练不过是常规训练罢了，最重要的就是晚上这两个时辰，当初你们加入乌甲骑，不过是想要保家卫国，如今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有谁想要退出？本将绝不为难，毕竟乌甲骑的训练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在开始前，还希望大家能够考虑清楚。”
校场上沉默了片刻后，所有人异口同声道。“愿追随将军！”
“好。”婉汐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家可看到了这军中的营火？”说完指向了营内明亮的火把。“本将已经下令，三天后除了军营外围的一圈营火外，军营内不得点燃火把。”她话音一落，就听到了所有士兵的吸气之声，即使像苏兼墨这些从一开始就追随婉汐的将领们，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乌甲骑们，你们只有三天的时间来熟悉军营内的一切，三天后——满月之日将不再有火把照亮一切。”
婉汐是要训练乌甲骑在夜间行动的能力，那么最主要的就是眼睛，她要让乌甲骑适应黑暗，仅凭借着月光就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地方，甚至是乌云密布的夜晚也能辨别自己所在的位置。白天都是一些体能方面的基本操练，晚上则是练习射击、骑术、剑术的时候，在没有灯火的情况下可以事半功倍。
三日后，乌甲骑的军营在夜晚是漆黑一片，没有半夜火光。刚开始时，即使是婉汐也有些不适应，更何况是其他的乌甲骑呢，经常发生一些碰撞，甚至有人在黑暗中连校场的位置都找不到。但过了一个月后，这样的情况基本消失了，乌甲骑也开始适应了黑暗。婉汐则开始让他们在黑暗中练习箭术，开始时只在几十米外摆好箭靶，能射中箭靶的人都是寥寥无几。
在婉汐日复一日的训练下，从酷暑到寒冬，乌甲骑终于可以在黑暗中射中靶心。这样的训练虽然有些艰苦，但婉汐已经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乌甲骑正在蜕变，从刚开始的一盘散沙蜕变成步伐一致、可以以一当十的精锐之兵。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练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