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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令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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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望着京城的城墙,婉汐只能暗自叹息,从凤阳到京城的这一路上到处都在传扬着边关的战事,前朝的余党退居漠北,休养生息了这么多年,终于卷土重来,集结了二十万大军分路攻打□□北边的边关,好在皇上有防范之意,早就在边关设置了九大边防重镇,这才抵御住了二十万敌军的袭击,虽然不断有捷报频频传来,但婉汐的心中还是很记挂着父亲。
按照她的性格,从凤阳应该直接就去边关了,可是京城还有两千乌甲骑她放不下,况且…父亲离京前曾命她留在京城,还有皇上…他让自己一路护从裕王南巡,如今裕王南巡结束,自己是不是应该进宫向皇上复命呢?一回到京城,问题便接二连三的接踵而来。
“少爷?”常玉和婉汐并肩骑在各自的马上,不知她在想些什么,自己说话也没有听见。
“嗯?”婉汐回过神来。“你先回兵营,看看刘英一路护送裕王回京路上可有异常,有事联系我。还有平日的训练不要耽误,如今已有战事,没准随时都要上战场,有时间我会去看你们。”
“是。”常玉对婉汐一拱手。“少爷保重。”说完策马向京城的另一个方向行去,乌甲骑的兵营在京城附近的一座深山内,是经过婉汐深思熟虑的,当初乌甲骑还不为人知,又要训练新兵,为了方便随时集结兵力,所以挑选了京城附近那座较隐秘的西山。
进了京城,婉汐牵着马一路前行,她现在还是萧宇,不能回将军府,只好去表哥的宁王府暂住。宁王府的管家认识婉汐,见是她来,忙命人去通知朱云仕,自己则领着婉汐去客房。婉汐前脚刚进客房,朱云仕后脚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管家识趣的离开了。
“婉汐,这几个月你到底去哪里了?”见管家离开,朱云仕方才镇定的模样立时无影无踪,抓住婉汐的双肩,左看右看,生怕她有任何的不妥。“只派人告诉我‘无须担心’,别的多一个字都不说,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啊!”朱云仕直到现在还想不通为何婉汐被皇上召进宫后,就人间蒸发了?虽然国子学内说是回老家探亲,但知晓婉汐身份的他清楚,婉汐哪里回过什么老家啊,即使她说不必担心,但几个月却是音讯全无,他如何能不焦急呢。
婉汐任由朱云仕前后查看一遍,才开口道。“表哥,我真的没事。只不过皇上秘密派我护送裕王南巡,当初我走的匆忙,根本见不到你,如何能跟你细说呢。”当初她出了宫后,只来得及和常玉交代一些事情,匆忙之余只能让他给朱云仕带了句口信,却又不能多说。
“皇上让你护送四皇兄南巡?”朱云仕皱眉想了片刻道。“那为什么四皇兄早就回来了,你今日才回京城?”
“啊…既然是秘密护送,当然不能和裕王一起回来了,所以才耽误些日子。”婉汐想起柳舒玄,决定还是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哦,这样啊。”朱云仕只在意婉汐为什么回来晚了,却没有问皇上为什么要让她护送裕王,婉汐倒也松了口气。“凤阳可有什么好玩的吗?”见婉汐无事,朱云仕也就放心了,关心起凤阳的新鲜事来。
婉汐耐心的跟他说着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不知不觉间天色已黑,婉汐点了烛火,才发现屋外已是漆黑一片。“表哥,我娘好吗?”她离开的事情,娘同样不知情。
“表妹你放心,你不在的时候,我经常去探望姨母。不过说来也奇怪,明知你从未去过凤阳,但姨母却从不过问此事,甚至不担心你的安全,还没我着急呢。”朱云仕喃喃自语道。婉汐听了心中已经有数,恐怕是皇上派人私下里告诉了母亲,免得她担忧吧。
“王爷,礼部的侍郎大人来了,正在书房候着呢。”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知道了,这就去。”朱云仕应道。“婉汐,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不陪你了。明天再来看你,你早点休息。”
“好。”婉汐送朱云仕出门,她险些忘了,如今宁王朱云仕和恭王朱璃已经离开了国子学,入朝为官。皇上命宁王入礼部,恭王入户部,却没有官职,只说是让他们先学习一下,实际上朝廷上下都明白,皇上是渐渐地要将六部大权交到亲王手中,裕王朱靖南巡之后也进了工部。而她呢,表哥不在国子学,她也不打算再回去,毕竟当初进国子学也不过是缓兵之策罢了,等京城的事情告一段落,她就寻个理由去边关找父亲。
婉汐送走朱云仕,才刚关上房门不久,又有人敲门。“进来吧。”婉汐以为是管家来送晚膳,谁知进来的却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公…公公,怎么来了?”她愣在了原地。
总管太监顺势打了个千儿。“公子吉祥。”
“公公快请起。”婉汐赶忙扶起了他,她知道这个是皇上身边的人,不是谁都能受的起他行的礼。“公公请坐。”
“公子客气了。”他笑着拒绝了。“奴才来是帮皇上传话的。”婉汐一听是皇上的口谕,便准备下跪,谁知却被他拦住了。“皇上说了,公子不必下跪,站着听便可。”说罢清了清嗓子。“朕知你一路护送靖儿辛苦了,这个赏你。”说完他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婉汐。
婉汐接过一看,铜质的牌子上只刻着一个“令”字,她有些疑惑,皇上给她这么个令牌做什么?“请问公公,这是什么令牌?”
“皇上说,凭这令牌公子可以随意出入皇宫。”
随意出入皇宫?皇上这是给她张通行证吗?仔细打量这块貌不惊人的令牌,她的手掌感觉到令牌的背后有些凹凸不平,应该还有字,翻过来借着烛光一看,却吓了婉汐一身冷汗。“如朕亲临”四个烫金字体,婉汐拿在手中好像烫手一般,险些掉在地上。“这…公公…这令牌,萧宇受不起,还请皇上收回。”说完便要塞回太监手里。
谁知太监连忙躲开。“奴才只是来传话的,公子若没别的事情,奴才就先告退了。”说完行了个礼,不等婉汐反应便离开了。
婉汐端详着手里的烫手山芋,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令牌因为背面的那四个字,令婉汐头疼不已,如果进宫还给皇上,算不算是抗旨?不就是护送裕王南巡,有必要给这么重的赏吗?突然她想到刚才在书房等表哥的那个礼部侍郎,是巧合吗?表哥刚离开,宫里就来了人,正好避开了宁王?婉汐想来想去没有思绪,干脆索性不想了,随手一丢,把令牌仍在床上,然后倒头休息。
次日一早,婉汐收拾得当,管家带人送了早膳来,她问起表哥,才知道朱云仕已经进宫上朝了,当初在国子学表哥还需要她来叫醒,如今她起身时,表哥已经进宫上朝了,突然她有一种万事已变的感觉。她让管家备马,用过早膳后,婉汐往西山而去。
乌甲骑的兵营在西山深处,设的极为隐秘,入口没有哨兵站岗,只在草丛内安排了暗哨。婉汐下了马,立时有两人从隐秘处走出,喝道。“什么人?”
“我找常玉副统领。”两人一愣,面面相觑,有些摸不准此人的来历,却也不敢轻易放行。婉汐嘴角扬起一丝得逞的笑容,她身上带有乌甲骑最高统领的令牌,但并没有出示,她就是要看看这两名乌甲骑会有怎样的反映,也就在他们错愕之计,她脚尖一点,飞快的掠过两人身边,直奔兵营的深处。
两名士兵立刻回过神来,放出信号,立时有其他乌甲骑前来增援。婉汐故意不说明身份,她就是看看乌甲骑的身手和应变能力在常玉的训练下变得如何。很快便是十余名乌甲骑围住婉汐,只有四名乌甲骑攻击婉汐,其余的则是严阵以待,留心观察她的破绽。婉汐应付乌甲骑之余,发觉他们的武功虽然不高,但身手较为敏捷,最重要的是他们之间合作默契,事半功倍。
常玉在指挥营内正在和其他副官商讨乌甲骑近日的训练方法,帐外突然传来喧闹声,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常玉歩出营帐,发现兵营外有十名乌甲骑在围攻一个人,问过身边人才知道有人闯军营。常玉诧异,兵营被安置在西山极为隐蔽,至今已近一年,从未有人发现过,今日怎么会突然有人闯营?再仔细一看那被乌甲骑所围住的身影,竟有些熟悉,连忙喝止道。“住手!”
听到常玉的声音,婉汐周围的人立即停手,她回眸看向常玉,笑道。“常玉,乌甲骑被你训练的不错。”
有第一批被挑选的乌甲骑,例如刘英等人,立即认出了婉汐,连忙肃立行礼道。“少爷。”新被常玉挑选而来的乌甲骑,只见过常玉副统领,却也知道乌甲骑还有个徐锦统领,但就算是徐锦和常玉也要听命于两个人,一个人远在边关的司马将军,还有一个就是创建乌甲骑的人,她的身份至今不甚清楚,只能从老兵和副统领口中偶尔听到“少爷”的称呼。所以此时所有的乌甲骑都明白此人便是乌甲骑的最高负责人之一,全部随刘英等人肃立行礼。
“少爷今日怎么有空来兵营?”常玉没想到婉汐会来,之前在边关时,她几乎每天都在兵营内,但自从来了京城,她还一次都没有来过。
“正因为没事,所以来看看。”婉汐笑望着眼前的一众乌甲骑,乌色的铠甲,整齐划化一轻骑装,当初她的决定没有错。近来战事频繁,随着父亲的捷报传来,乌甲骑的名号也越来越响亮,这支军队注入了她全部的心血。“最近乌甲骑的训练如何?”婉汐满意的看着一排排训练有素的乌甲骑,然后和常玉慢慢向指挥营走去。
“还在商讨中。”
“他们可进行过实战?”婉汐的问题让常玉怔忪,答案不想而知,随即她招来一名乌甲骑,吩咐道。“命所有乌甲骑,校场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