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下去》闻烈衍

20、搜救

　　他眼睁睁看柯声向大厅里的刘易走了过去，刘易拽着学生的领子，柯声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推，刘易就松开了手。
　　唐洪钦快走几步，终于能够好好的看一眼刘易了。
　　刘易的肩膀很宽，板寸头，浓眉下的眼睛大而亮，怒目而视的时候很有几分凶狠的味道。他身上穿一件黑色的呢子短大衣，衣领竖立起来的同时遮住了下巴的线条，让他看上去显得有几分阴沉。
　　他的手臂很长，抬起的时候总给人一种他想要将人困住的错觉。柯声站在他的面前，有好几次唐洪钦都觉得刘易几乎就要把他搂到怀里，但这毕竟是他的一种感觉，那双手臂只是略微抬起，总是很快又放了下去，似乎只是在协助表达说话内容的一种肢体语言。
　　唐洪钦离得不近，听不清说了些什么。他想到那个漂亮的年轻人既然不是柯声的旧爱，那么铁定也只能是眼前这位仁兄的新欢了。这样狭路相逢的戏码，他的身份可以说是尴尬道了极点，实在没有插嘴的余地，也只能继续看着刘易和柯声之间这出无声的默剧。
　　柯声看上去个子并不很壮，唐洪钦一度觉得他最近看上去似乎消瘦的有些过分了。然而站在刘易身边时，却又显得两人很是搭调。他看了好一会，才发觉原来两人的脸色都有些糟糕，柯声是整洁而消瘦，刘易则是带点邋遢的憔悴。虽然各有千秋，居然也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柯声仰着头，和刘易争辩几句，对方一边摇头一边盯着他。唐洪钦冷眼旁观，觉得这种“盯”已经超过了正常互相争执者的数倍，到了叫他都感觉不舒服的地步，柯声却懵然不知，仍旧安之若素的和刘易继续陈述着自己的观点。
　　唐洪钦打了个寒噤，不知为什么忽然联想起了杀人犯或者偏执狂之类的词汇，惊得他不由自主向前走了几步，想要把柯声自这种猛兽一般的视线里解救出来。
　　他才走了不到五步，刘易的视线却骤然转到了他的身上。
　　只是一眼扫过，唐洪钦就觉得一阵毛骨悚然。这一眼如能具化成刀，只怕唐洪钦已经被戳了六七个透明窟窿。他本来向前的步子只好停了下来，无奈地定格在原处。
　　“刘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柯声正在说话，敏感地意识到刘易走了神，只能停下原本的陈述，口气也开始急了起来。
　　“你能不能别这么固执？不要你跟我进山，没有这个必要。我说过已经报警了，我在半路上接到的短信，警察出警最多比我晚半个小时。”刘易烦躁地反驳：“你照顾得了自己再谈别的吧，你自己看看瘦了多少，都快要看不出样子了！如果你在找他的时候先支撑不住，到时候是去救人还是让人救？”
　　“这不是一码事！”柯声觉得话题以这样的方式推近，已经近乎夫妻吵架，在刘易来找寻郑云洲而自己又与唐洪钦正要深入发展的眼下，实在不伦不类。
　　他哭笑不得地叫停话题：“刘易，你能不能分分轻重缓急？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还管我是胖了还是瘦了！我知道你怎么想，你以为我为了你要去救那个小鬼——我没那么伟大！我只是单纯觉得这件事不能够让你一个人去办，走丢的还有一个女孩子，两条小命啊！”
　　刘易被他猛地提高的调门镇住了，好一会才缓缓说：“柯声，我不是那个意思。”
　　“算了，和你说话都是白费劲。”柯声冷笑一声，转身向唐洪钦走了过去。
　　刘易看着柯声从他的身边离去，毫不犹豫地走向唐洪钦。他骤然想起这已不是自己和柯声的问题了，柯声已经有了新的归属——他这些年处心积虑让他走，走得越远越好。现在他终于成功了，只要找到了云洲，一切就圆满落幕。
　　这比什么都好。
　　刘易深深吸了一口气，扭头踏出了小饭店。

　　警察并不是万能的，他们的搜救也是靠最原始的人力搜索。并且在这样的年节期间，警力通常总是比平时更加紧张。
　　既然要找人，家住在这座山脚下的村民们远远比警察要显得更加靠得住——熟悉与不熟悉的区别就在这里，即便再精干的人，到了一无所知的地方也无从发挥。
　　刘易迅速找到了村长的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愿意出钱，能够办得到的不可能任务总是多的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只是他来的太过匆忙，身上的钱不多，也只能许诺事后。
　　门开了，一个浓眉大眼的小姑娘探出头：“你找谁？”
　　“我找村长！”
　　回答她的不是刘易，那声音从稍远一点的地方传来。
　　刘易猛地回过身，动作的幅度太大，把开门的女孩子吓得“啊”了一声，害怕地看着他脸上古怪的表情。
　　“柯声，你怎么……你不是走了吗？”
　　柯声并不理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钞票亮在了女孩的眼前：“小妹妹，我找村长。”

作者有话说

　　下面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