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离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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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穿着拖鞋拉着箱子到我这里来？你都没想过我和邵靖如果在床上怎么
办？”刘一鸣摇摇头，递给柯声热好的牛奶，顺势坐在他旁边。
“他说他是认真的，我没办法再呆下去。那个小男孩至少小咱们十岁，我看着这么
点大的毛孩子趾高气昂叫我走——”柯声苦笑着摇摇头，推开热牛奶，用力吸了一口烟。
“刘易每时每刻都会认真。”刘一鸣不以为然，柯声不喝牛奶，他索性把牛奶咕嘟嘟
喝了一半。“去年，大前年，还有今年元宵后面几天，他都认真过。三四年前不是
还要结婚吗？最后怎么样？我就不明白一点——你干嘛要自己出来？叫他和那小鬼走
好了。”
“我知道……但是这次……”柯声看着靠在门边孤零零的行李箱。
“他把我的衣服全都收拾好，连快递单子都贴好了。说等我找到落脚的地方，他负
责替我发到新居。”
“刘易会收拾衣服？我还以为离开你他连穿袜子都不会。”刘一鸣嗤笑。“邵靖要是
有你一半勤快，我估计他也要给我戴绿帽子了——得了，睡吧。”
刘一鸣和邵靖是柯声刚毕业时的第一家公司的同事，两人当年一起拼租拼出的事
儿，成了以后仍旧一起租的二居室。但是两个人个性都独立，除开上床，基本上各
自住一屋。柯声每每来住，睡的都是邵靖的房间。
柯声确实是累了，也没有再聊的兴致。睡到半夜，忽然被手机的闹铃惊醒。
他翻身起来按掉震动，迷迷糊糊看见屏幕上的字。
大夜班，起床。
他的睡意猛地跑到了九霄云外。
这是他怕刘易夜班迟到，特地设的闹钟叫醒。
刘易一向只值小夜班，大夜班是这个月才开始，替人补值半班，从夜里2点上到早
上10点。班排的挺乱，柯声怕他起不来，在公司加班或者外地出差都会打电话叫他
起床。要是在家，柯声就半夜起来给他做了宵夜，吃了才让他出门。
他离开家里的时候是十点过四十，按理刘易今天不需要他叫起。
柯声犹豫了一下，拿着手机走到窗边。
深秋夜晚的风冷冰冰的，殊无夏日的柔情款款，吹在身上也叫人忍不住要打寒噤。
民宅的住户们大多生活规律，整篇楼区早就没有灯火。
四周只有一片混沌的黑色，远处的天际隐隐泛红，不知是像哪里的灯火借来的浅
浅妆容。
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彩铃音，柯声被吓了一大跳，这才发现已经拨通了电话。薄薄
的手机就这样贴在耳边，彩铃的声音刮过骨膜，好像起搏器一样操纵着他的心跳。
“喂。”浓重的鼻音从电话那边穿了过来，柯声没敢说话。他知道，这个声音代表刘
易还没有睡醒。
该立刻挂掉电话——
柯声想着，两眼看着远处黑暗中的楼从，伸手摸着键盘，使劲想按断通话。
手机却只发出一阵尖锐的按键音，告诉他手指按错了键盘。长长的拖音中隐约听
到少年的声音夹杂其中，不知道正在和刘易说些什么。
随后是一阵忙音，对方显然没有他的慌乱，毫无眷恋地就把电话挂断了。
柯声慢慢屈下膝盖，靠在墙边坐了下去。
他知道这没什么，只要他愿意等，最后他一定会等到刘易回头。
他一直都是这么等的，从二十岁等到二十七岁。
只因为他爱上他，爱得死心塌地。
柯声捏着手机，把额头贴在了膝盖上。
回想很多年前，他第一次坐在租屋的角落，当听到房里传来的呻吟和喘息时，
立刻有水珠滴落在裤腿上，划出一道道颜色略深的暗痕。
现在呢？
他抹了抹脸，面颊一片干燥与冰冷。
太习惯了，哪怕依然那么痛，也不再会哭了。
从爱他开始，多少日子已经渐渐远去，带走了自己的脾气、泪水，滋长出的麻
木和漠然却似荆棘一般茂密。
一墙之隔的屋子里传来轻轻的呻吟，听不清是邵靖还是刘一鸣的声音，压抑而
又含糊。
想不到在家里听了一次，来到避难所里依旧要听叫_床。
柯声自嘲地笑笑，闭上了眼睛。
“刘易……”他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
捏在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仿佛响应他似的。柯声像看怪物一样瞪着手
里的铁玩意儿，过了很久才想应该打开讯息。
发信人是刘易。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离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