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歌》一青心

11、第11章 谣言

　　夕阳西下，天边一片红霞映照，火一般的云海延伸往远处，我不想和他共处一室太久，有时会感觉空间都是扭曲的，我的心也被挤压的生疼。我漫步在一条曲径之上，脚下的卵石莹润如玉，两边伸出了矮树的枝干在头顶空出了一线天来。就这么悠然自得的散着步，脑子里一片空旷什么也不想的那种释然。其实我还是想回去，可是怎么回去，路在哪里？

　　远处一个人渐进，只见玉蘅匆匆的跑了过来。我忙拉住她，用帕子为她把头上的汗逝去，责怪道：“玉蘅，你这又是急什么？看着一脑门子的汗。”

　　说罢，我拉她往路旁的石桌前坐下。“小姐，你看这纸可用不可用？”边说，边看她打开一只略粗的雕花竹筒，从里面抽出一卷纸来。我拿了一张来，细细看去，点了点头，这纸坚韧如帛，色白如绫，暗纹整齐。我想能找到这么一种纸的也实属不易了。

　　“这是哪里弄来的？这纸倒还有些意思。”

　　“刚刚出来时正迎面碰见小侯爷，小侯爷见我抱了那些纸张，问我要做什么，我就如实禀报了。结果小侯爷说，家里有的是笔墨纸砚，何苦上外边寻去，这不让我去‘墨馨阁’领了这个。”玉蘅摆弄着，那勾纹精细的竹筒，眨巴着眼睛对我说，“听管事的人说，这纸是外域进贡的，叫做玉桨。先皇御赐了三个这样的竹筒给小侯爷。”

　　“怪不得。”我若有所思的微点了点头。怪不得这纸的质地如此饱满，和那些果然不同，原来是贡品啊。

　　“小姐……”玉蘅蹙着眉头，扭捏起来，满脸的愁云。

　　“怎么了？有话就直说。”我最受不了别人吞吞吐吐的了。

　　玉蘅咽了下口水，怯怯地嘟起嘴来，说：“小姐啊，你和小侯爷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我心中一颤，那么明显么，竟被别人看了出来。

　　继续听她往下说：“早上出门，听到城里面流言蜚语的，说永定侯府宅里别是有邪气，小侯爷才娶亲，皇上就仙逝了。小侯爷从成亲之日起便夜夜迷留烟花之地。百姓们说，说，太傅之女本是温良纯善的女子，大婚前被邪祟附了体，此是凶兆……”

　　我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感觉手心被指甲刺得阵阵疼痛。本来刚才还是有些感激那男人的，竟然把御赐的纸贡献出来。可玉蘅说的这些话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这几天夜不归宿敢情是在外边夜夜春宵，香玉满怀去了，害我被那起无聊人士作为茶余饭后嚼舌根的话柄了。

　　“哼！”我冷嗤一声， “呵，放心吧，没什么，外面的人都是以讹传讹，添油加醋的，这些话怎么能信呢。非礼勿闻，听见你也要只当没听见就好。”气归气，看玉蘅那焦虑的模样，就像街头巷尾说的都是她一样，我可不乐意看她这般模样。转开话题，继续说道，“嗯，这纸我留下了。你先去歇着吧，晚上我什么也不吃了，去吧。”也许是穿越后也有水土不服之说，或者是这天气的缘故，也或者是刚才那些谣言让我肝火上升才没了食欲。

　　侯府当真不小，那些开到荼蘼的夏花，带着颓废和眷恋，懒懒的垂着头，散布在草坪之上。我只顾看那奇石怪木，秀美的景致，等想要回房休息的时候却离去了很远的一段，还好方向感比较敏锐，最终竟是一个人找回来的，途中一些丫鬟小厮，仆人管事，无不一一行礼问安，我实在不习惯还是以礼相待，然后加紧离去。

　　还没等我动手，房门便自己打开了。周逸辰换了一身纯白色的雪缎滚银丝暗纹的衣衫，腰围一条攒金带，冠外之发垂于脑后，显得他人更是面如冠玉，俊逸非凡。我不得不感叹，帅哥就是帅哥，穿什么都好看。只不过看这时辰恐怕又是要出门呢。

　　我也不贪恋美色，拂袖而过，嘴里却轻声的念叨着：“果然，青楼女子在小侯爷心里颇有些位置，不知是哪里的佳人如此勾魂摄魄，能让小侯爷如此眷顾。”

　　“呵呵。”我已经进了内室，而他忽然停了脚步，转过身颇有兴致的笑开了。“何大小姐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多想也能亲眼目睹目睹究竟是个何等绝色的人儿，把小侯爷的魂儿勾去了。”我轻摇着手里的萤纱团扇，不疾不徐的坐在梳妆台前，自顾自的瞅着镜中似我非我的脸，无奈的笑着。

　　“你心里介意吧？嫉妒，嫉妒一个青楼女子都比你要赢得我的欢心，是吧？因为你没有爱，你不懂得感情，你只不过就是个何太傅养的傀儡罢了，想索要，想利用。”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略带讥讽的勾起唇角。

　　“我没有爱，我没有感情……哈哈……”我狂笑不止，笑得眼泪都顺着眼角留下来了。要我怎么爱？在我那脆弱的脑壳被铁架生生的砸下来的时候，我就离开了我的爱情，那个遥远的距离用什么也不能衡量。我那曾经，从没计较过回报，从没想要他给过什么，哪怕连一句爱我都没有奢望过。可今天这同一张脸却可以说出这番话来，我想我要崩溃了，即便我知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可还是在这时空错乱的脑海里纠结。

　　“我说过了，不要爱上我。”他低垂着眼睑，站在我旁边手指滑过我泪水流过的痕迹。而那指尖依旧冰冷，没有丝毫温柔。

　　我不管自己是否泪流满面，是否窘态辈出，硬是抬起眼来狠狠的迎望着他：“小侯爷和青楼女子的佳话传的满城风雨。只是别让别人把我当做嚼舌根的话题。”我深吸了口气，倔强的说，“你放心！我不会爱上你的！”

　　“哦？是吗？要是这样的话，我倒要看看了。”他探过来，拉起我的手，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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