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雪痕》椛轩

7、第七章

　　寂儿狠狠地瞪了柯俊钰一眼，她就知道，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寞儿也是失望之极，眼中竟一点点蓄满了泪水。
　　那仆人竟然还不罢休，继续说道：“哎呦，大人，是小的嘴快，不该把这事告诉您的。您不是才吩咐小的们不要告诉两位小姐和月夫人您已经娶亲，还有了幸露小姐……”
　　“你给我闭嘴！”柯俊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大声呵斥住了那仆人接下去的话。月灵冬双眼迷茫地看着他，寂儿一边安慰着已经开始抽泣的妹妹，一边用厌恶的眼神望着柯俊钰。柯俊钰一边想要安抚月灵冬和两个女儿，一边想着舒雨突然的昏迷，心里纠结成一团乱麻。
　　最终，他还是离开了雪霁楼，赶往舒雨的住所叶李园。
　　雪霁楼中没有一点声响，月灵冬就这样呆立着，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月灵冬脸上悲哀的笑容，她摇摇晃晃地向前走，转身，抬头环顾着这个美丽的阁楼，她笑得越来越大声，笑得令人心惊。
　　寂儿和寞儿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她们失常的母亲，竟觉得害怕。寞儿的泪水流得愈发凶猛，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寂儿抚摸着妹妹的背脊，心中暗暗发誓：她不会让柯俊钰好过的！
　　“寂儿，寞儿，是娘错了。娘本以为，俊钰一直都爱着我，想着我，他离开，一定会再回来接走我们，然后我们一家人就能快快乐乐地在一起了，就算他不是尧南总督又怎样？”月灵冬走到两个孩子面前，慢慢蹲下，她脸色苍白，声音也变得虚无起来，“可是……他却娶了亲，还有了孩子！他已经不爱我了！他把我们接到这里来或许只是因为愧疚，对这些年都没能照顾我们的愧疚！”月灵冬几乎是大吼出声，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决了堤。
　　“娘，你别这样。像他那样不负责任的人，不值得你这样！”寂儿扶住月灵冬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还不知道娘所说的爱是什么，她只知道，她这个父亲对不起她和妹妹！更对不起娘！从出生开始就不像别的孩子经常哭泣的寂儿，此时竟然也默默流下了泪，因为她不愿看到娘亲如此伤心，如此绝望的样子。
　　“不，值得。是娘太傻了，一直念着他，就算他这样伤了我的心，我还是不忍心怪他。是我太傻了，是我太傻了……”月灵冬嘴里一直说着这句话，寂儿心里的恐惧一点点放大着，她突然觉得，娘好像会消失一样。
　　突然，月灵冬整个人往前一倒，口中喷出鲜血，洒在灰色的地面上，触目惊心。寂儿控制不住身体也一起摔了下去。寞儿看着眼前的变故吓得忘记了哭泣，轻轻呢喃着：“娘……娘……”
　　寂儿连忙从倒下的月灵冬身边爬起来，拼命摇晃着月灵冬瘦弱的肩膀，大声呼喊：“娘！你怎么了？娘！你快醒醒啊！娘！娘！”但月灵冬紧闭的双眼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寂儿匆匆抹去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对寞儿说：“寞儿，你在这里看好娘，听懂了没有？一定不能让娘出事。我去找大夫，有了大夫，娘就能醒了！”寞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寂儿马上飞奔出雪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