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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二十八回 妈妈说早恋是半青不熟的苹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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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奇妙,可以说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契机,谁也不知道自己的那份缘,会在何时、何地出现,弄不好就是你满身狼狈的时候,给你一个措手不及。
瞧着被自己败家的裙子,烟儿的心一抽一抽的,这都是舅舅给新做的衣服,说不上还值点银子,刚才怎么就没想到把它当了换点钱呢,这弄上去好几个窟窿,估计人家连破衣服一件儿,也不稀得喊了(通常当铺收当的切口,都得往破了吆喝,比如一件九成新的皮袄,就被说成领口无毛、缺皮少毛、破皮袄一件儿!),太不会过日子了。烟儿抖了抖手上的裙子,小心翼翼的折了几折,半蹲在地上,打开包袱,轻轻放了进去。
华服贵公子像是怕惊着眼前的女子一般,轻轻唤了声,“烟儿”一双美目,流光溢彩,满是掩不住的惊喜。
“寒水珞!真的是你!”烟儿倏的站起,一把拨弄开玄墨,窜到寒水珞近前,像是小狗儿找到了主人,一脸热切,眼巴巴的望着眼前的人。
玄墨像是被谁点了穴道一样,任由烟儿把他推到了一边儿去儿,大睁着眼睛,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个鸡蛋。自己跟随主子也有好几年了,自家主子向来是温文尔雅,谦和有礼,亲切中却带着疏离。从未见他这般笑过,一双眸子瞬间绽放出来的喜悦,比夜空中最亮的星星还要璀璨。
鉴于寒水珞与夜隐的关系,烟儿没敢上去给他个西方式的熊抱,来表达一下自己的喜悦心情,一双灵眸,弯成了月牙儿,喜滋滋的瞧着他。
既然是碰到了寒水珞,烟儿这劫匪的差事也算能光荣下岗了,挎着小包袱儿,雄赳赳气昂昂的跟在寒水珞身后,正准备抬脚儿跳上马车,一回头正好看见愣在原地的玄墨,不禁玩心大起,把包袱往寒水珞手里一塞,笑眯眯退了回去。
玄墨比烟儿得高出一头多,气势上实在是不适合反调戏,就着手中的寒玉笛,敲了敲玄墨的肩膀,一脸的坏笑。
“小子,本姑娘改主意了,不抢银子了。”
烟儿与寒水珞的关系,玄墨早在心里转悠了一、二十遍,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丫头与自家主子定有些故事。就凭她一个姑娘家能打扮成强盗拦路抢劫,就肯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瞧她乐呵呵的对着自己就来了,玄墨的心跟着一哆嗦,这个惹不起的主儿,又要整什么妖蛾子。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姑娘原谅玄墨方才的无礼。”说着一躬到底,这个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玄墨也是个机灵小子,这个歉道的是像模像样。
烟儿眼珠转了转,勾了勾手指,示意玄墨过来,又压了压手让他矮下身形,踮着脚凑到他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
“银子多不值钱啊,我现在改劫人了!” 成功的看到玄墨当场石化,烟儿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撩起裙子,抬脚蹦上了马车,掀帘儿钻了进去。
玄墨讪笑了两声,也提步跟了上去,的确不是个寻常丫头,这劫人的话都能说出来,以后见了她得绕着道儿走,一不小心被她瞧上,这日子就有的忙喽!其实玄墨是没见过烟儿满嘴里跑火车,被她镇住了,若换做夜隐、梅残雪,甚至是寒水珞、凌铭风他们,哪个不是一眼看穿她就是过一嘴瘾的主儿,没啥真本事。其实烟儿这还是考虑形象问题绷着的,刚才她本要说的是“不劫财,改劫色了!”怕吓着玄墨,才临出口改了说法的。
有寒水珞在旁,烟儿自然是又过上了悠哉、悠哉的米虫的生活。您还别说,这寒水珞不光是脾气讨喜,说话也招人待见,就像刚才他明明是看到了烟儿的狼狈样子,却没像夜隐那般故意的刨根问底儿,而是选择视而不见,烟儿自个儿不说,他也不问。
其实他不知道,咱烟儿还真没觉得她做的事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一刻前,好悬用非正当手段,硬抢了人家的钱财,这会儿又心安理得的蹭吃蹭喝,一点儿脸红的的意识都没得。
马车东行不过两日路程,便来至太湖,太湖襟带三州,东南之水皆归于此,周行五百里,古称五湖。
寒水珞让玄墨停了马车,带烟儿缓步来到太湖边,放眼望去长天远波,满眼皆碧,七十二峰苍翠,挺立于三万六千顷波涛之中,让人心情豁然开朗。心中感慨良多,若能与她长相厮守,他宁愿远离繁华,置身于这自然山水之中,化做一叶扁舟,随风逐浪,那该是怎样的潇洒惬意。
烟儿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了,本也闲来无事,索性拉着寒水珞席地而坐,一起细细欣赏着浩瀚烟波。远远瞧见数十丈外一叶扁舟停在湖中,一个渔人坐在船头垂钓,宛若一幅绝佳的水墨丹青。
“烟儿喜欢这太湖景色,不妨在我庄上多住些时日?”
再次相逢,仿佛久别挚交,与这寒水珞又多了几分熟稔,听他开口,烟儿禁不住想起衡王府那清一色的男丁,眨巴着眼睛,探照灯似的上下扫射寒水珞。
“你这别庄上也都是男的吧?我去方便吗?”
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寒水珞自然听出烟儿语气中的怪异,却不知道她为的是哪般?仍然笑答道:“烟儿光临,自是蓬荜生辉,哪有不方便的道理。”
烟儿倒是真想直截了当的问寒水珞,你和夜隐那厮是不是情人关系?几次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饶是烟儿的棒槌神经也顾虑到,不管是与不是,必然会让人万分尴尬,寒水珞是一厚道人,自己不好这样揭人家的短儿。
离太湖大约五里路程,便到了寒水珞的别庄,楼阁纡连,好大一座庄院,烟儿一路旁观庄中道路布置,脸上微现诧异。暗叹不愧是龙种凤胎,一个小小的庄园竟是遵循伏羲六十四卦方位建造的,娘亲是奇门八卦的行家,自己虽然学的不怎么着,倒也还有些见识的。
寒水珞最为留意烟儿的一颦一笑,瞧她的样子,知道她必定是识得庄中的布置,也不点破,若她多一分好奇,就多了一份留下她的理由,心念一动,胸中有些闷痛,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
烟儿特地叮嘱寒水珞莫要把她在此的消息告诉夜隐,迷踪林的事儿,她还怨恨着夜隐呢,若不是他平白的扔下自己,怎么会被蓝若雪一而再的陷害。至今烟儿也没琢磨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开罪了那绝色美女蓝若雪,让她费尽心思置自己于死地。烟儿有一好处,想不通的事儿,就不去想,管它是不是不负责任的逃避呢,今日逍遥且逍遥。
她哪里知道,她在这里过的倒是逍遥恣意,外面却找得天翻地覆。到处都是寻人的,飘香楼的人、逍遥城的人、凌烟山庄的人、慕容世家的人、无影楼的人,甚至五大派的人,正邪两派撒下天罗地网都在找她凌非烟的行踪。
寒水珞不是与烟儿畅游在自然山水之中,就是琢磨些新鲜点子,让小丫头不感到烦闷,他知道她是好动的个性,一刻都闲不下来,变着法的让她高兴,就算陪着她一起疯也无妨。
如花笑颜,仿佛一股清流,浸透了寒水珞干涸已久的心田。缘分两个字就是这般巧妙,来了挡都挡不住,失去了,即便是对面相迎,也会擦肩错过。
寒水珞凝视着桌上的两张画像,师弟的丹青之术更加传神了,画中的女子巧笑倩兮、栩栩如生。今儿一大早雪影便送来师弟的飞鸽传书,说是烟儿又不见了,拜托他帮忙找寻。各地家将早有回报,近两个月来,四处都在找一名女子,人们对那女子讳莫至深,他却早就了然于胸。师弟一直捂着不让他知道,想必是怕他挂心,这会子,却求门来,必是已山穷水尽。师弟是什么人,令人闻风丧胆的邪医,生性狂傲,他几时求过人,又几时把女子放在心上,烟儿在他心里果真不是一般的重。
人生自古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寒水珞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琴弦,自六年前,她就深深烙印在自己的灵魂上,几次放手,又几次重逢,他清晰的知道那已不是感恩,而是痴恋。他管不得她是谁,任她惹了多大的是非,只要她愿意,今生他都不会再放手。
烟儿用被子蒙着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夜隐和寒水珞的身影不断交替。想起夜隐她并不奇怪,这就像思维定势,无论好事儿、坏事儿,她都会第一时间联想到他。可这寒水珞就在眼么前儿,怎么还往脑子里钻呢?
床上的人腾地坐了起来,两颊微红,就见她伸手使劲儿拧了自己一下,又紧跟着嘶嘶着冷气。好痛!这证明自己是清醒的,该不会、自己该不会是早恋了吧!
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满打满算自己也就十六岁多点儿,十七岁差一截,正属于青春叛逆期,喜欢上人也算是正常现象。可要喜欢上寒水珞那就麻烦大了,一则、和夜隐抢男人!她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迫害致死;二则、这个寒水珞也不能算是正常男人,攻受不说,就他这身边一色雄的装备,也证明他起码是对女人没兴趣的。
又折腾了半天,一点睡意也没有,烟儿索性爬了起来,蹭到桌边猛灌了一通水,才觉得心中的烦燥消退了一些。明天,很有必要祭奠一下自己这被扼杀在摇篮里的初恋。不行,这个地方再好也不能呆了,烟儿觉得自己迫切需要回归正常社会,她长大了,她需要……(此处十六岁以下小盆友自动省略,十六岁以上可自由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