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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VOL.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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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10
又风平浪静地过了两天。溪川并没有告诉项寻希她的猜测和证实,她等着他自己和她说。但遗憾的是,后者也从来没有和她坦白过。
第四天上午,评委做了评估之后,布置下了训练任务,并简明扼要地介绍了第二天将要去的地方——训练营。让三位候选人做好准备,并且提醒她们不可以迟到。若是迟到,便会被取消资格。
溪川收拾好资料,走到门口,那张熟悉的严肃的脸又出现在她的眼前。
“柳小姐,”他说:“不知道能不能和我去谈一谈?”语气中是不容拒绝的强硬。
溪川知道他想要和她说些什么——如果她的想法没错。因为太了解他们之间的话题了,永远围绕着项寻希,所以才更加地无话可说。她能做的,只有逃避,不是吗?
但眼前的人又不允许她的随意拒绝。溪川犯起了愁。
“溪川前辈,你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散散心吧。”沉默了两天的依稀此时又十分恰巧地凑上前来,丝毫不惧地与中年男子对视,又满眼希冀地望向溪川。
若是平时,溪川会婉拒。但这一次,她史无前例地觉得依稀出现得太是时候了。她看了看依稀,又朝中年男子抱歉地一笑:“不好意思,先生,我和她几天前就约好了。今天可能没有时间了。”
男子也是极有风度地笑了笑,声音中带着几分诡异:“是吗?那柳小姐要好好把握,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溪川冲他点了点头,连再见也没有说,直接和依稀离开了。这个人真是和项寻希一样,正所谓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爹,两个人真是一样的讨人厌,和他们说话,就像掉进了无底洞,心里总感觉发毛。
两个人坐着依稀的小红车在路上飞驰着。
溪川讶异地看着窗外,不禁轻轻“咦”了一声,转过头去看正在开车的依稀。
“怎么离市区越来越远啦?”
依稀俏皮地一笑,“溪川前辈,我们这是去烧烤呢。”她熟练地操纵着方向盘,但车速却是越来越慢,开了一会儿,她自己也疑惑起来,不禁喃喃自语:“怎么回事?这儿是哪儿呢?怎么一个人一辆车都没有?难道我开错路了?”
听到她的自言自语,溪川是什么感觉也没有了。索性靠在座位上,静静地等待她找到正确的方位。
在杳无人烟的小道上左拐右拐,依稀终于放弃了。准确的说,是依稀的小红车彻底地罢工了。
溪川睁开眼,问:“怎么了?”
“车没油了。”依稀耸了耸肩,愁眉苦脸,“这下我们惨了。”她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脸上又出现了一丝丝希望的气息:“溪川前辈,我让我的哥们来接我吧。”说着,掏出手机打算开始翻通讯录。
但1秒后,她又彻底绝望了。
“怎么了?”
“手机,没电了。”
溪川叹了口气,暗自同情她的命运多舛,一天之内车没油手机没电。她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她,随意说道:“快打电话吧。”
依稀点了点头,拨了一个号码,隐隐约约传来“嘟——嘟——”的忙音。
依稀无奈地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闭目养神的柳溪川,说道:“这里信号有点差,我跑远一点试试。一会儿就回来。”
溪川点头表示知道了。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依稀口中的一点点代表的是多久。
等待是什么?
等待是一种过程,一点一点把心中仅存的希望抹去的绝望,是明明不愿相信残酷的现实却在一分一秒间不得不相信的孤单。
就像现在,就像溪川。
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依稀是想要把她困在这里,让她失去候选的资格吧。但她的心中,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失望和叹息。
人就是这样,没有纯粹的好人,也没有纯粹的坏人。好与坏,善与恶,美与丑,坚持或放弃,帮助或打击,往往都在一念之间。天堂和地狱,也不过是近在咫尺。
反正现在她也无计可施,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吧。溪川想着。
看了看手表,近1点了,依稀已经离开了近1个小时了。
溪川不禁苦笑。她总是很纯粹地欣赏别人的率真,但她没想到的是,依稀就利用了她的率真,将她逼到了死路上。
见准时机,在她和中年男子谈话的时候插进来,然后开车远离市区,到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再然后,借口打电话取走了她的手机。
计划难度不大,但实施者的城府让她心寒。是怎样一种心思,才会促使她有计划地一步一步走下去?
溪川的手紧紧握成拳,又缓缓舒开。她想,依稀或许是把她当成了强有力的对手,是她成功路上的绊脚石。所以,这才急不可耐地想要让她退出。
但她没有想到吗?柳溪川退出了,还有一个王轻菲会等着她。她就那么急切地想要让自己看清她的真面目吗?
想到王轻菲,她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她身边的那个人。
项寻希。
不,或许她应该叫他夏新旬。现在,她是彻底明白了。两年前新旬死亡的真相,还有这个有着夏新旬面孔的奇怪的男子。
现在想来,一切都水落石出了。两年前的那次落水,并不意味着什么。而是所有人对她使了一个障眼法,利用她的脆弱和不坚定,将两人生生地分割开来。
这一切的原因,她不愿意深究,也无法深究。但她不能接受的是,为什么当年新旬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就算那时来不及阻止,两年后的今天,为什么他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却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对她隐瞒了这个秘密?
这样的他,太陌生了。陌生到让她一想起他的所作所为就心生荒凉。
当年的他,是会笑着坚定地说“我相信你。”的男孩,是会在她逃避、背对生活,背对一切的时候将她转过身来,让她直视人生的男孩,是会包容着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和她一同面对世界的男孩。而现在,那个她熟悉的他,去哪里了?
一直想着有一天她会和他重逢,两人脸上都是饱经沧桑却依旧坚定的笑,一直相信自己会很坚定。但从没有想过,她会和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由演艺圈联系到一起。
原来原来,有的时候,世界上最远的距离,真的不是天涯海角永不能相见,而是明明两个呼吸可闻却依旧要对对方隐瞒一切。
溪川缓缓闭上眼,又睁开,迎向刺眼的阳光。光很亮,眼前一片光明。但为什么?她的眼睛,会在这光亮中无法睁开,会被这灿烂的光亮刺得微微疼痛?
她垂下眼,把夺眶而出的泪意逼了回去,自嘲地一笑。
项寻希,你不是曾经说过你会永远关注着我,守护着我吗?这一次,你又会在哪里呢?你给我的,从来只有一份诺言而已。而我想要的,是一分真心。
诺言和真心,始终差得太远。
“滴——滴——”车窗外响起了喇叭声。
溪川转过头,那辆熟悉的车又映入她的眼帘。
下一秒,车的主人打开车门,走到车窗前,脸上带着隐隐的不悦,隔着车窗和她对视。
溪川心中一恸。
她和他,永远只隔了这一层薄薄的玻璃。可是就是这薄薄的几毫米,让他们永远无法相遇。
车门被拉开了。
溪川看到的是那一双深邃的眼睛,里面写满了无奈的宠溺。
她有多久,没有看到这双眼睛了?
他的手附上了她的手臂,暖暖的,带有风的和煦,一点一点渗入心里。
这种温度,是她两年来没日没夜痛苦失落和自责的源泉。
她不止一次深深地厌恶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拉住他?为什么当初跳下去救人的不是她自己?那样,死的就不会是他。
她死去,换回他健康地活着,比起两年来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强迫自己接受他的死亡,却总是在梦回时眷恋他的呼吸他的温度,好的太多。
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他,还是两年前那个他吗?
溪川突然不敢确定了。上帝会把我们身边最好的东西拿走,以提醒我们得到的太多。所以,两年前,她失去了他。现在,她已经被伤的体无完肤,已经太累太累,已经迷失了方向,再也走不进他的内心世界了。
“你来干什么?”很好,她的声音还算稳定。
项寻希把她从车内轻轻一带,溪川的身体顺势向前,但脚还留在车内。项寻希的肩膀恰到好处地拦住了溪川向外倒的身体,两个人以这样亲昵暧昧的姿势,静静地望着对方。
过了一会儿,溪川微微叹了口气,说:“你先放我下来吧,这样很累。那好,你先告诉我你怎么找到我的?新旬。”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叫他“新旬”。前一次只是试探与迟疑,但这一次,她的语气中更添了满满的坚定。
项寻希看着她良久,眼中有自责、悲凉、痛苦、眷恋一闪而过,但最终又化为了点点滴滴的温柔,轻柔地扶住她,将她从车内带出。
见她的眼光还集中在自己的身上,项寻希将她的身体扶正,双手扶上她的肩膀,强迫她对着自己的眼睛,脸上是严肃和认真:
“溪川,你太大意了,也太任性了。怎么会随便地就和依稀出来,还把你的手机给了她?”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给了她?”溪川不答反问。
项寻希看着她,像是看待自己最珍视的宝贝,眼中积淀着深深的情愫,眼神缱绻缠绵:“你从来不会关机的,因为你不希望你期待的人找不到你。但是,我打你手机却是关机的提示音。再加上,我上午看见我……”说道一半,话突然顿住了。
溪川挣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说啊,怎么不说了?你看见了你爸爸是不是?就是因为他来找我,我想要逃避,所以我才会和依稀出来。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项寻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你别再瞒着我了,夏新旬,世界上哪有两个人那么像?我以前就在奇怪,你为什么那么了解我,知道我所有的喜好和习惯?你为什么要把我蒙在鼓里,这样很好玩吗?我又不是跳梁小丑?两年前你给我制造了死亡的讯息,让我一个人悲伤绝望了两年。而现在,你又这样子出现,你难道都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
项寻希笔直地站着,如同一座雕塑。半晌,他才舒了一口气,脸上是苦涩的笑:“没错,我是夏新旬。被你看出来也好,我也不用再费尽心机地瞒着你了。溪川,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我都没想过要欺骗你,我说过因为你是柳溪川,所以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你。那现在,你能因为我是夏新旬,而毫无保留地相信我吗?”
溪川看着他,看的眼中尽是酸涩。多少次奢望,他能如此近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风一吹拂,她便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心情他的体温他的呼吸,但这一次,她该相信他吗?她还能再相信他吗?
“新旬,不,现在叫你寻希比较合适。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勇气相信你。我觉得,你离我好远好远,远到,我都不认识你了,远到,我轻轻一眨眼,你就会消失。我想要相信你,可是代价是什么?结果呢?我不想,再痛一次了。”溪川低下头,不动声色地眨巴几下眼睛,轻轻眨去其中的泪意,轻声问道:
“我们,还有继续相信坚持下去的必要吗?值得吗?”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静静的空气中传来血液流动的声音,两个人的心跳呼吸可闻。下一瞬,她的头被强迫抬起,映入眼帘的是那幽暗的眸子,里面盛满的是心疼与自责,还有若有若无的怜惜。溪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以前的新旬,不会有这么复杂的情愫。
再下一秒,温热的、清甜的、带有他的味道的唇轻轻地压住了她。他特有的气息,轻轻缓缓地在她的唇上流连开来。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全世界只有她和他。
溪川的眼角慢慢渗开一滴泪,沿着面颊缓缓流下。
不是为这一个期待已久的吻,不是为他的温柔怜惜,而是为了这一刻,他们之间的贴近,连呼吸都是彼此分享,唇上问温温热热的触感,带着他的缱绻的爱恋,一直漾到她的心里去。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在校门口,他略带邪气地拉住她,在她唇上留下浅浅的,但带着坚定与爱惜的一吻。
而现在,同样的人,同样的老套的情节,却温暖地,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哭,想更加靠近他,更想,知道他的一切秘密。
这个答案,还需要说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热的触感消失,项寻希离开她,浅浅地呼吸,然后在她的脸颊上印下浅淡的、轻柔的、却无比虔诚的一吻。
然后,退离她,望着她,眼中有浓浓的雾气荡漾,弥漫。
“这就是我的答案,溪川。”他的手重又扶住她的肩膀,语气中多了几分急切与紧张:“告诉我,你的答案是什么?”
看他紧张兮兮的模样,溪川沉郁的心情一下子畅快不少,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这样的夏新旬,也是有害怕的事情的。
他害怕的,是她的放弃,是她的绝望。这个答案她很喜欢。
“溪川公主,这么庄重的时刻,你还笑,很没道德啊。”
柳溪川瞥了他一眼,单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夏新旬王子,如果我还没记错,你现在依旧是项寻希吧。请不要把属于夏新旬的坏习惯和坏脾气沿袭到项寻希身上,他可是又沉稳又内敛的贵公子呢。”
没错,她想通了。她还是喜欢他,而这份喜欢,有足够多的力量,给她理由要相信他,给她勇气要坚持下去。
只是因为喜欢,所以她必须和他在一起。
项寻希轻轻眨了眨眼,心情颇好的样子,问:“所以呢?”
“所以…”溪川轻轻笑,“你又一次找到了我,所以,我愿意陪你把戏一起演下去。合作愉快,项寻希先生。”
“不过,”她又加了一条但书,“你不能再瞒着我,你要和我分享你所有的心事和秘密,知道吗?”
项寻希含笑,点头,轻声嘟囔:“早知道一个吻就能解决这么多的事,我就不用费尽心思想怎样获得你的原谅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不过,从实招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
“我和你心有灵犀啊。”项寻希半开玩笑道,看着溪川狐疑的脸,在心里偷笑:怎么可能把手表上有定位系统这种事告诉你?告诉了你,你不把手表丢掉才怪!
“项寻希,直觉告诉我,你有事瞒着我。”
“嗯。我在想怎样处理这辆车。”
“咦?”溪川讶异,看了看已经没油的小红车,抚额叹息:“还能怎么样,请人来拖走吧。”
项寻希看着她良久,抬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古怪地一笑:“你太好心了,溪川。我倒有一个办法。”说着,凑上前去,轻语道。
溪川有些无法承受。
这样的夏新旬,的确是她熟悉的。但是,一天之内变化这么大,她还是有些难以招架。以前面对沉默内敛的项寻希,她很沉重。但现在面对这样的夏新旬,则是更加考验她的水平了。
“那个,”
“溪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能在今天,在你的面前,当一回夏新旬。我等一会儿会告诉你,这两年来发生了什么事?对不起,我恐怕,还要当一段时间的项寻希。”
时间,真是个太复杂的东西。
对某些人来说,它是良药;对某些人来说,它是阴谋。
从荒郊野外回来,溪川和项寻希便又一次去了游乐园,一次一次地排队,乘坐旋转木马。
项寻希把她抱到木马上,然后侧身坐在她身旁,手自然地搂住她的腰,冲她亲昵一笑:
“这样,我们就不会一次次地相遇,一次次地分离了。”
“溪川,其实你,一直都在。”
溪川微微笑。项寻希版的情话,她受之无愧。
“寻希。”
“嗯?”
“没什么。”溪川笑了,“只是想叫叫你,以后我要早点熟悉这个名字。”
“傻瓜。”项寻希略微用力地揉弄着她软软的发丝,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这是我的专属印记。以后,你就是我的专用物品了,知道吗?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管我变得怎样陌生,你都不能放弃我,知道吗?”
“我倒是很好奇,你会变成怎样?”溪川拉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你知道吗?今天以前,我还是恨你的。不,不应该说是恨,而是一种自厌和厌世。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想傻瓜一样被你瞒着。但看到你,我又觉得好像什么都是值得原谅的。”
这个世界,本来是黑白的。但,就是因为有你的存在,它才有了色彩。
“所以,我只说这一次啊,你听好了。”溪川转过头,和项寻希对视,一字一顿:“我喜欢你。”
不同于我相信你,也不同于我很想你,这四个字是实实在在的表白。和他纠缠、错失了这么久,现在,她终于可以毫无压力地释然地对他说喜欢。
“我也是。”项寻希肃容,看着她,嘴角慢慢扬起了笑:“也请你记住,我喜欢你,比喜欢更喜欢,比任何人都喜欢你。”
时间,在那一声声甜蜜的喜欢中悄然流逝,溪川最后的记忆,便是那张熟悉的脸上毫不掩饰的温柔与眷恋。
第二天,她如项寻希所言,故意卡在8点之前,才晃悠到演播室。
走到门口,她定住了脚,静静侧耳倾听。
是宗泽夜的声音。
“柳溪川怎么还没来?还有5分钟,再不来就算是自动弃权了。”
“手机也打不通。”不算熟悉,应该是助理的声音。
然后,是让她心生疲惫与伤感的声音,是依稀!是她一如既往的听似单纯的声音。
“对了,昨天溪川前辈问我借了车,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依稀故作苦恼地看了看表,“怎么办?真的联系不到她吗?就这样退出,好可惜啊。”
话音刚落,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所有的人都转头看向门的方向,沐浴在暖暖的日光下,那个一袭素衣,脸上是恬淡超脱的浅笑,仿佛与这个混沌的世界隔绝的女孩子。她单手倚着门,冲她们露齿一笑:“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昨天我开车散心,但开了一半车没油了,手机又不在身上,路上还一辆车都没有。最后,有一辆巡逻的警车发现了我,说我擅自驾车进入不允许进入的地方,连人带车一块送回局里去了。昨天被这事折腾了好久,很晚才睡,所以今天晚了。”
说完,她走到依稀面前,说道:“对不起啊。”
依稀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僵硬地回了句没关系。
是没关系。没能把她扳倒,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溪川在心里冷笑。项寻希告诉她,昨天她们去的地方,是某处已经废置的地皮,目前正在筹划拍卖事宜。她被困在那里,有没有任何通讯工具,就像与世隔绝了一样,呆一个星期也不会有人注意。
她暗叹自己没心眼的同时,也对依稀感到失望。她不能原谅的是,她利用了自己的信任,却给她编织了这样一张巨型的网。想起来便心寒。
至于车子,项寻希的原话是:恶人自有恶事磨,给她一点小小地教训。他通知了警局里一位旧识,由警局出面,把车拖走了。
想起昨天,发生的点点滴滴,像是做梦一样。溪川不自觉地露出幸福满足的笑。有那一天就够了,不在乎地久天长,一天的欢乐,足以变成巨大的力量,支撑着她,与他一同追求他们的幸福。
宗泽夜看了她一眼,没放过她眼底的黑眼圈,点了点头,“没迟到就好,车已经在等了,走吧。”
溪川颔首,走到王轻菲面前,与她握手。然后,走到一脸错愕与不甘的依稀面前,伸出右手,浅浅微笑:“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对手,请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