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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做尽天下夫妻事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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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充斥着尖锐的电子音乐,刺得人耳膜鼓起,楼下舞台上一男一女大肆的跳着艳舞,台下呼叫声汇成一片汹涌的海洋。
霓虹灯起,灯红酒绿,梁问忻懒懒的坐在二楼窗边沙发上,冷然地眯了眯眼,放眼所及一片五光十色烟酒迷离,楼下一片混乱,这里曾是他的天堂,他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厌倦这样的声色犬马。
翘起腿,悠然靠着沙发闭目养神,此刻有些倦意,眉目都显得苍白,昨晚打牌玩到凌晨四点多,只休息了三个钟头便被陈妈电话吵醒,说他爷爷要见他,接完电话后想继续睡,老头子又打来电话了,叫他快点回家,接管公司,梁问忻和他三言两句不合,砰的挂了电话。
梁问忻前段时间因为父亲另娶和父亲闹脾气了,一气之下他就跑去了赌城,这不,这两天才回来呢,老头子消息真灵通,就知道他回来了,还眼巴巴的等着他回去接管公司事业。不过老头子活了一把年纪,越活越天真了,现在让他回去给他工作而他自己却和他的小妻子去逍遥,想的美。
尤其父亲的小妻子还是他当年喜欢过的人呢,这两人居然在他眼皮底下暗度陈仓了,怎么咂摸怎么都不是个滋味儿呀。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想了会儿他不大想回顾的往事,早逝的母亲的照片总带在身边,这是他父亲的习惯,久而久之,他也养成了带着照片的习惯,他从抽屉里拿出那张泛黄的照片,多少岁月过去了,照片上的女人依旧笑靥如花。
“老妈,你看,你还能笑得如此开心,想必不会从坟墓里出来化作一缕青烟掐死我吧。你看,我那么小你就让我变成了没有娘的孩子,我一直都没怪过你,现在老梁另娶,我就没去捣蛋阻止他们,你也不要怪我的对吗。你看,你开心我开心,大家都要开开心心的。”他翻了个身,“别人都说你儿子我潇洒倜傥没心没肺,唉,老妈,如果你在的话,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我就风流潇洒有心有肺?唉,二十多年过去了,我都不记得这辈子曾经叫过人妈。叫妈,那是什么感觉?现在老梁让我叫年纪和我相当并还和我读过书甚至我曾喜欢过的女人为妈。老妈,你叫我怎么叫出口嘛。老妈,你为什么要死的那么早呢?”
对着照片一阵梁问忻式的自言自语,一声赛一声的伤感,基督信徒式的祷告完毕,将老妈收起来,肚子咕噜噜的又叫起来,起身穿好衣服去距离住所很远口味却不错的粥店买了粥,路上接了个电话,回来又开了个视频会议,一拖就是两小时。这家公司是他用自己的钱成立的,梁问忻是个赌徒,这些年来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赌运不错。他向来花钱大方,可花着花着手上还是有结余,于是便手贱的全部扔进商海炒股,那时国家政策奇好无比,正逢股价飙升,他于是眼看着自己钱滚钱就滚成了个有钱人,慢慢的,他也开始琢磨着运转起那笔钱来,那时IT行业方兴未艾,他当机立断的注册了一家IT公司,总部设在加州,为他做事的是他的一些同窗,高鼻子蓝眼睛的洋鬼子,那年他才二十岁,是斯坦福大学的在读生。同他父亲梁审言一样,他有很厉害的商业头脑,这么多年来,他手下网罗了很多能人异士,随他一起开疆辟土。
关了电脑,摸着琢磨着怎样才能将那笔合同拿下,刚才特助给他发了一些夏延迟的资料,他看了,但没有多少头绪,夏延迟这人低调、神秘,他一时还真不知怎么办,打了电话给汪四中等人,说晚上一起在麒麟会所聚个会。
爷爷又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到了,他立马驱车去了他们长常私下见面的地点,他爷爷见他那黑眼圈密布要死不活的德行,笑眯眯的叫他悠着点不要乱来,接着又说到了他的终身大事,叫他早点结婚早点生个孩子,他想在有生之年见到自己的曾孙。
梁问忻把玩着筷子,笑眯眯的对老爷子说:“我家那老头不是刚结婚么?他年纪轻轻的,又那么健康威武,还怕他不能给你捣鼓出一个孙子来,放心吧,到时候他会让你抱到手软的。”
梁实诚起手给孙子一个爆栗,“忻忻,你还真希望你父亲给你生个弟弟,别傻了小子,你父亲要再生一个,”他扯了扯自己的脸皮,“我这老脸都没法见人了。”
“他梅花都二度了,您早就没皮没脸了,嘿嘿,想开点吧,生个孩子您还多得块肉,送了那么多嫁妆,买一送一,多划算啊。”梁问忻痞子一个,语不惊人死不休,挽起袖子笑眯眯的给爷爷夹了一片肉。“来来来,爷爷,愣着做什么,快吃快吃,老头要是追杀来了,不止我该遭揍,你也没肉吃了。”
梁老爷子眼睛一瞪,死小子没个正形的,就知道给他玩嬉皮笑脸。不过这对儿子有杀伤力的眼神在孙子眼里还真没什么杀伤力。孙子是自己宠出来,小金孙,命根子呀。
老爷子装模作样的叹气:“小子,你知道你父亲再生小孩对你意味着什么吗?”
梁问忻点点头,这个他当然知道,不就意味着遗产不是他一个人的了,再也享受不到父爱……啊呸,他才不在乎这些呢,遗产他要不要无所谓啦,他这些年混的钱够他吃喝玩乐一辈子,父爱,得了吧,都三十来岁的人了,谈父爱,会笑死人的。
一家人只要出一个怪胎,就别奇怪为什么会生出一窝疯子啦。
“爷爷,既然这么关心我,那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让我阻止他们结婚呢?”说白了,爷爷还是希望自己鳏居多年的儿子能找到人生的第二春,这个呢……他这个做儿子的好像也没什么权利去阻止父亲幸福,不过他很不爽的是,他父亲居然瞒着他结婚了。
他梁问忻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吗?他又不是病毒,要那么防着他么?这世上有他父亲那样的人么?那么大的事身为儿子的他居然到第二天才知道,还是在报纸上看到的,见鬼了。
“这个……这个……”老爷子眼睛鼓鼓的,装傻给他看。
“好了,爷爷你也不用做出一副又蠢又傻的呆样子样子给我看,我丝毫没有怪你的意思,他二婚了就二婚了呗。”梁问忻想想有些心酸,这些人都怕他到了什么地步了看看,他梁问忻又不是洪水猛兽。其实,梁家两老头真想多了,他和父亲相依为命多年,没人能如他那么希望父亲能幸福,不过梁问忻这人呢,别的还好,就是死鸭子嘴硬:“回头你告诉我爸啊,叫他悠着点,生孩子的事千万别操之过急。到了年纪了,把自己装扮的再年轻也没用,小心肾亏哟。”
老爷子觉得自己心脏要是再弱一点肯定会被这小子气死,拿起拐杖很想一棍子敲晕这傻小子,没大没小的,“你不回去?”
“暂不回,怎么说我这也是在生气,你见过生气的人自己回家的吗?不然我们家梁审言还以为我和他藏猫猫呢。”
“你小子就这德性,我看你是在等你爸亲自绑你回去。”
“这个您就别管了。”说着又给老爷子夹肉,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圭臬他早运用的收放自如,他家老头现在还动不了他。我以诚心待彼,彼亦以诚心待我,这个道理,他老子不会不明白吧,现在,他先犯了戒条,自个儿承受去。
他家老头要知道他给老爷子那么多肉吃,不劈了他才怪,老爷子老了,血压高,胆固醇也偏高。可这老头还真是该死的无肉不欢,命都不要了,长此下去,如何得了。
***
此刻身边两美女伺候,一女人捏了颗葡萄,温柔的放进他嘴里,另一个给他满了背冰镇葡萄酒,一杯一杯的给他灌着,女人动作挑逗,百无禁忌,试图将男人迷的神魂颠倒,然后扶上自己的温柔乡。欢场的女人都知道,梁问忻对女人向来不吝啬,攀上了他就等于攀上了高枝,再不济,他也会打赏点钱让你花个一年半载的。
汪四中沈青枫苏微笑加上梁问忻是城里出名的四少,几位痞子要不歪歪扭扭的窝沙发上品酒,聊聊生意经,要不就调戏一众美女。这几人都是城里出了名的阔少,含着金钥匙钻出来,非富即贵的,梁问忻私生活向来混乱,是个混蛋,和梁问忻从小绑一块长大,其他几人又能好到哪里去,自然也好事坏事都会参上一脚,都是混蛋。
梁问忻端着酒杯,和众人一番寒暄,终于进入正题,问众人:“夏延迟是怎样的人你们知道吗?我在国外待久了,不大了解他。”
“怎么?他抢了你女人?”汪四中笑问。
“你这小子就知道女人,不成气候。”梁问忻抿酒笑骂,老实交代:“我最近在和他谈一笔生意,但他条件太多了,苛刻的要命,你们也知道我向来大方,看不惯那些小气吧啦的人,于是我便想知己知彼的给他摆一道。”
“你梁问忻在商场上就一周扒皮,还好意思说自己向来大方,对女人你的确挺大方。”
梁问忻沉思,眼珠子一溜,“咱们一码归一码。现在别跟我谈女人。”谈女人,伤他的胃,一想到前几天被女人揍,他到现在还没安过神来。
一众好友七嘴八舌的说开了。“他不好女色,不去夜店……”
“他为人严谨……”
“……”
“他私生活干干净净……”
汪四中吞了口酒,笑眯眯的告诉他:“夏延迟,二十三岁,是个非常有能力的残障人士,幼时发生了一次事故导致他双腿至今不能动,常年坐在轮椅上,个性孤僻,手段狠辣,城府极深,是个阴谋家。”
听上去完全不像在评论一个年仅二十三岁的年轻人,梁问忻表现出莫大的兴趣,“嗯,看样子是个不错的对手。不过碰到我梁问忻,我一定把他气的从轮椅上跳起来,见鬼的阴谋家。”
“少来。”汪四中笑他,梁问忻这家伙从小到大就一个德行:有时机一定兴风作浪,没时机也要创造时机兴风作浪,“梁少,你还是去管管你父亲的后花园吧,小心家产人家夺走了,你一无所有。”
梁问忻一个耳刮子过去,“你小子欠抽吧你。我梁问忻的东西谁敢动,我把她皮剥下来。”犹记第一眼那女孩儿娇俏可爱的模样,可如今竟变成了他后妈,世事弄人,想想就黯然销魂呐。
大家都笑疯了,梁问忻这同志,经得去千锤百炼。
美女见梁问忻杯子空了,立马给他红酒满上,梁问忻喝了一点酒,拍了拍女人的屁股,让她一边去,今天这些女人,无论妩媚妖娆,都提不起他的兴趣。妈妈桑得知情况,进来,微笑着说给他重新介绍几个,最近来了几个雏儿,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要气质有气质。梁问忻什么女人没见过,身边不是嫌没美女,而是嫌美女太多,他心灰意懒,挥手说算了。
汪四中扭头笑问:“大少,你这是怎么了?改吃素了。”据说前几天他梁问忻见到一美女,还鼻血井喷,当初一听到那消息,差点没把他笑趴。梁问忻这ET,现在表现出来的精神,不会是想为那个素未谋面的美女守身如玉吧。不能怪汪四中多想呀,实在是梁问忻这人思维特奇怪,能为女人放纵,大开大合,随性之至,也能为女人守身如玉,譬如如果他想得到一个女人,无论那个女人多讨厌他,讨厌的多深,他要的女人终会属于他。当然,相反,如果那个女人他不喜欢,嗯哼,就算你倒贴N次也没用。
梁问忻不答,拿出爱疯看了一眼,汪四中又说:“梁少,据说前两天你在市体育馆和人打了一场网球赛?您老人家大展神威了,对方是个美女?”说起这事儿,大伙儿私下不知道笑成啥样儿了,若是别人说的他还不信,梁问忻的表妹靳孜说是她亲眼看到的,那还能有假。
“别提了,什么美女,就一黑不溜秋的黑妞儿。”回想起那女孩儿,梁问忻笑意蹦上瞳心,他没好气的笑骂,“妈的,长的比男人还男人,两条眉毛比毛毛虫还粗,我靠,那女人打球真凶,没见过那么猛的,好像我和她八辈子仇似的,不过那怎么厉害都不敌她胸前的凶器厉害。”当时没少让他吞口水,不过好在那女人是个黑人,要是和她的朋友一样白,他都忍不住要当凶手了。
和那样的女人睡觉,那是会做恶梦的。
梁问忻说那是个黑妞的时候他立马想到了一个女生,那天攀岩比赛赢了他得了冠军的那个黑妞,他实在不服气自己居然输给了一个女人。
可又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女人的运动神经相当发达,牛高马大,灵巧如猴。
不过那女的还真不是梁问忻能看上的物种,口味再重的人,也不可能看上那般运动神经发达脑子却笨到姥姥家的大猩猩。
“你把人家给搞了?”这些人说话向来荤素不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活脱脱一群流氓,汪四中知晓梁问忻的为人,所以权当他在隐瞒事实,梁问忻这腹黑郎么?做事十句有九句是信不得的,“怎么样?柴火腊肉的味道怎么样?口味焕然一新吧?”
“我梁问忻什么人啊,见人不分雄雌就上的吗?那女人是个雌货,可举止行为活脱脱一彪悍的雄性,那么黑那么胖,一原始社会出来的土馒头,”梁问忻眯了眯眼睛,笑的放纵:“非洲原始部落出来的类似男人的母猩猩你敢碰吗?”
“哎呀,梁问忻,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朋友妻不可戏我们还是懂的,美女就更要拿出来展示展示,好歹我们几十年的交情。”
“什么朋友妻不可戏,还有什么美女?你从哪里听来的美女?”梁问忻听的一头雾水。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定是靳孜那死丫头在隔空乱放话,知道他流血事件的,统共也就四个人。而他那表妹,别的事不干,专司毁他英名,作为一个孕妇,她太无耻了。
如果那女人能称之为美女的话,他就把梁字雕了,跟她姓,姓高……哦,姓殷。
妈的,这世上怎么有殷缘那么恐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