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和亲之灵魂的复活》圣的真红

5、第四章 温泉

　　行不多久，他们来到了一个峡谷边。
　　那是一个无底的峡谷，且白烟弥漫，不知道深处是什么。
　　“据说最神奇的药草就长在这里，但谁也没下去过。”他一指峡谷，“谁也不知道白烟深处是什么，峡谷有多深。曾有人吊了个狗下去，可刚没入烟中，便传来狗凄惨嚎叫，当被马上拉回时，只看见一具完整的狗骨架了。”
　　说到这里，凌霄的心一颤，“真的有草药在这里？”
　　“是的。”他点点头，“你要下去吗？”
　　凌霄望着白烟深处，耳中真的好像传来那只狗的惨号声，而随即，那惨号声变成棣棠痛苦的呻吟声，一声比一声响地刺激着她的心。
　　她猛得脱下矢车的衣裳还给他，然后从腰间取下早就准备好的牛筋长绳。
　　矢车默默地穿好衣服，看着她。
　　她甚至连怎么结绳都不会，看着她笨拙地把绳的一头绕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上，他忍不住去拿她手上的绳，他的手碰到她的，多么冰冷的一双手，光滑、纤小，哪一点象一个士兵，他的心中猛又一怔，但还是麻利地帮她绑好。
　　凌霄怔在那里，紧紧握着自己的双手。刚才他碰到她了，那双温暖、粗糙的大手，为什么竟让她如此惊慌呢？她曾不顾一切地握着棣棠的手，可不知是救人心切还是因为太熟悉，丝毫没有感到过不自然，而他不同，他浑身散发着一种诱惑，对她的诱惑。她必须马上逃开。
　　她在自己腰间结了个绳扣系住自己，他又过来了，她结的不对，会掉得。凌霄只要任由他的手将绳子轻轻绕过她的腰，系在长绳上。他靠得那么近，那种在他衣服上的味道浓烈地包围充斥着她，她怔怔地站在那里，竟有一瞬不知所措。
　　长绳上系着铃铛，是预防她紧急状况或不测的。
　　凌霄看着他,“我下去了。”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往下攀。
　　——他以为自己是谁？他甚至连爬山都不会。
　　矢车突然一把抓住绳子，把她一把拉到自己身边，然后不由分说去解她腰间的绳子。
　　“干什么？！”凌霄一把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腰上，不让他解开。
　　“你连下山谷都很困难。”他不理会她的阻止，已解开了她的绳，“我替你去。”他说着边往自己身上系。
　　凌霄一把抓住绳子，望着他，她震惊极了，他是将军啊，而自己和棣棠只不过是他救的两个敌方小兵，他不仅陪她到这里，还要为她舍命去采草药，为什么？莫非,他早已识破了她的行装？若真是这样，他应该采取的行动绝不是这个。
　　凌霄紧紧抓住绳子，坚定地说，“我不要你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她不要受他那么大的恩惠，棣棠为她受伤她已无以为报了，她再受不起别人为她舍命了。
　　凌霄的口气中充满了命令和一种淡淡地哀愁，这种感觉他从没感受过。
　　“不只是为了你。”他说，“我也需要这草药。”
　　“那我和你一起去。”她依然抓着绳子，抬头望天，黑压压的云过来了，暴风雨快来了。
　　无暇顾及了，他也舍不得把他一个人抛在暴风雨中，这样也太危险了。
　　他一把拉过她，把他们两全栓在绳上。
　　怀中的他又冷又颤，他又把自己的衣服披在他身上，然后，他左手握着绳子，右手操起随身佩戴的一把大弯刀，那寒森森的刀口透着暗红的光，刀柄装饰着七颗灿如明珠的绛红色宝石，隐约透着星般的光芒。那是一把嗜血的刀。
　　凌霄的心不由又一颤。他感觉到了，抱着他的手紧了紧。
　　他们纵身跃下去——

　　白色的烟雾。
　　除了烟雾什么也看不见。
　　凌霄点燃一个火执子，隐隐地看见下方有什么东西——是一块凸起的山石。
　　他们更下去了。
　　看见了——山石凸起在白烟中，可容纳十人的方圆。山石上，长着一株灵芝。尽管宫中有许多名贵药材，但这么通体碧绿的草药她从没见过。灵芝并不大，也只有掌心大小，但那种通体的绿色透着非人间的神奇光芒。
　　这确实是仙草！
　　她和矢车惊喜地对望一眼。
　　借助山壁的登力，荡过去落在那山石上应该不成问题。他刚这么想，凌霄拉了拉他，让他看。他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那哪是什么山石，那是蛇！
　　无数条碗口粗的巨蟒盘缠交错，黑漆漆的让人以为是山石，但它们是缓缓移游的，刚才一喜，才险些上了当。他看了一眼凌霄，他很细心。
　　那些蛇都呈黑色，但却长着三角的头，有一条昂起，张开嘴，天哪！别看它只有碗口粗，长大嘴绝对可以吞下一只狗。而那绿莹莹的长长毒牙，让人毛骨悚然。
　　这草药是在蛇的毒液下生长滋润的，怪不得会通体神奇碧绿。
　　现在怎么办？
　　凌霄看了矢车一眼。他正在解腰间的绳，凌霄刚相问，他已把她放了下来，山壁有块山石突出，他把她系在突出的石上，“你别动。”他说着，然后拉过长绳，倒立着脚一蹬，长绳晃了出去——
　　他晃过了那蛇石，好像太高了，手还够不着灵芝。
　　他晃到另一边山壁，手松了两尺，又晃过去，一条蛇轻轻一吐信子，轻触到了他的脚一下，吓得凌霄一身冷汗。
　　他又试了两次，都仍够不着。这次，他索性又落下大大一段，纵身顺势荡了过去——
　　看见灵芝了，就在他手边，手起刀落，通体的灵芝被截断飞起，他丢下刀伸手一接，到手了。
　　凌霄看着心中大喜，可就在握到灵芝的同时，一条巨蛇闪电般飞到，一口咬住了他卧绳的右臂。
　　他一痛，松手纵身跌了下去——由于绳的荡势，他没跌到蛇石上，而是跌下了白烟深处……

　　矢车！凌霄只有干瞪眼的份，她只能这么大叫。没了他，她被“定”在石壁上，上下步得，索性，她想也没想，在他跌下的同时也解开自己腰间的绳索，朝他跌下的地方跳下去……
　　傻瓜！在那一瞬间，他看见了。

　　他们死了吗？
　　白烟深处是什么？
　　是温泉！
　　一个天然巨大的温泉，白烟就是水的蒸汽上升形成的。
　　矢车和凌霄先后落入水中。
　　水很烫，咬住矢车的那条蛇终于受不住高温，晃动两下，死了。
　　而矢车，已在落水前就昏迷了。
　　凌霄顾不得自己不会游泳，也顾不得水烫，她奋力划过去，拉到了，她拉到了他，借着水的浮力，她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尽管矢车昏迷了，但灵芝依然紧紧抓在他手中。
　　凌霄看见不远处有块直插云霄的石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把他拖了过去。
　　靠在山石上，稳住自己，她查看他的伤势，右臂深深两个齿印，已经肿起来了。她知道如何救他。
　　幸亏落在温泉中，水已经将伤口外面的毒血洗干净了，她凑上去，一口口帮他吸出里面的毒血，吐在山石上，再入水吸温泉漱口，再吸毒血。
　　终于，手臂上的伤口终于流出无毒的鲜血了。
　　凌霄将他的手臂没入水中清洗，伤口浸在烫水中，他呻吟了声，醒了。
　　“别动！”她咬下一口灵芝，也不管这是蛇们游走过的，嚼碎了敷在他的伤口上，然后扯下内衣的布条缚住了他的手臂。
　　灵芝的清凉很快消了肿，他缓和了过来。
　　凌霄放好灵芝，满意地看着他。

　　“你救了我。”他说。
　　“彼此彼此。”她笑了。真是幸事！他们都活着，还拿到了灵芝。
　　他回过头，看那石柱，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石头，是巨蟒的身体！由于温泉的温度，它们烫死了，经年累月风化成石头般坚硬。但更多得蛇则顺着这已死地蛇的身躯往上游攀，那便是那块探出温泉的山石的由来。

　　这么一看，想到刚才她还靠着它，凌霄吓得倒退两步，可她忘了这是在水中，她不会游泳，这么一退一个不稳她咕噜喝了两口水扑腾地沉了下去……
　　矢车一把拉住她。
　　不会游泳，却救了他？！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跌下一瞬他舍命相陪的情景。他把凌霄紧紧揽在怀中，贴着她的耳边轻轻说：“谢谢你。”
　　那种热乎乎的气息，那禁揽着她的手臂，那滚烫的水，凌霄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全湿了，而他，还光着上身。
　　她的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不安地动了一下。
　　他也感觉到了。也许是水太烫得缘故，他们的皮肤也变得灼热和滚烫，心也无名地变火热起来。
　　他紧揽着她，往岸上游去。
　　——他想干什么？
　　一种本能的恐惧夹杂着几丝莫名的期待随着全身、全心的灼热让她几乎不能呼吸，不能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