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GL）》顾左右

29、治疗

　　梁肖明显感觉御姐大人一下子僵住了。哦……情况是比较不太好面对哦，不知道她看到了多少。
　　松开怀里的人，挪到一边拧开床头灯。昏暗的灯光下，小丫头赤着脚站在门口，手里还抱着梁肖给买的毛绒熊。眼神有点木，不像是没睡醒的迷糊状态。
　　御姐大人被突然的光亮刺得微眯起眼睛，心里无限后悔，思考怎么给女儿解释。看一眼小孩好像要自然得多。她套上大短袖掀开被单跳下床，顺手还从床头柜上抽了一张纸擦了擦手，一把抱起门口的囡囡亲了一口。
　　“怎么了？乖乖~”抱着她又坐回床上。
　　囡囡看看她，又看看妈妈，挣脱了梁肖的怀抱转投妈妈的怀中。
　　付梦琳也觉得女儿有点反常，不会是刚才真的看见什么被吓着了吧？这可怎么办。隔着被单抱着女儿，心里七上八下。
　　梁肖又凑过去亲了亲囡囡，笑着逗她：“怎么不乖乖睡觉？想要妈妈抱了？”
　　囡囡不理她，把头转过去埋在妈妈怀里。
　　御姐大人看这情形女儿今晚是打算在这里和自己睡了，可是自己身上现在未着一衣，在不知道女儿看到什么的情况下就这么把她抱进被单里，未免更引她奇怪。
　　“怎么醒了？”御姐大人声音有些暗哑，但温柔的语调完美的弥补了这一点。
　　“妈妈，和你睡好不好？”小丫头的样子像是受了惊吓的小仓鼠。
　　“好，但是告诉妈妈为什么好吗？”心脏提到嗓子眼，必须问清楚。
　　囡囡沉默了一下，弱弱的声音“做恶梦了，怕。”
　　呼——两个人心里都长出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安慰，她又接着说：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三秒钟内御姐大人脑子转了几十个弯，怎么回答？没办法问她看到了多少，没办法给一个五岁的孩子介绍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尤其是——还是两个女人，这不是能够在半夜三根三言两语解释得清的。
　　梁肖却好像邀功似的语气回答道：“你妈妈也做恶梦了，姐姐安慰她呢！”
　　如果不是现在还有女儿在场，御姐大人很不介意把她踹下床——你还要误导我女儿多少次！
　　“嗯？妈妈也做恶梦了？”小丫头抬头看妈妈，有种惺惺相惜同病相怜的意思。
　　付姐姐真的很不想撒谎骗女儿，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没有说话。
　　“是啊！所以姐姐抱抱她，让她不要太害怕呀！”梁肖骗小孩完全不需要打腹稿，说得理直气壮。
　　囡囡爬起来也亲了一下妈妈。刚才并没有看清他们在做什么，只是妈妈的喘气声好大，那一定是个很可怕的梦。
　　御姐大人看女儿相信了，也不想再让女儿深究。蹭蹭她的小脸，说：
　　“让姐姐抱一下你，妈妈起来喝水。”
　　递一个眼神给梁肖，梁肖马上明白，接过小丫头。脸抵在囡囡的脸上，用她长长的睫毛在嫩嫩的脸上轻轻地上下扫着，像一把毛毛的小刷子让囡囡觉得有一点痒又有一点舒服。囡囡非常喜欢梁姐姐这样的游戏，因为只有她的睫毛长到可以玩这种游戏。
　　付姐姐趁着女儿的注意力被吸引住，赶紧坐起来套上睡裙。女儿咯咯的笑起来看她的时候，她已经端起了床头的水杯。
　　囡囡抱着毛绒熊，御姐大人抱着囡囡，梁肖抱着御姐大人。
　　在付梦琳一下一下有节奏的轻拍下，囡囡很快睡着了。但身后的人显然没有那么乖了，脑袋蹭着她的脖子，用耳语说道：
　　“我的解释是不是很完美？”
　　笑。稍稍扭过头，也是轻不可闻的声音：“她总会长大的，看你将来怎么解释。”
　　哼！骗她的还少吗？鸿门宴就算了；后来又说火腿肠里有人的手指，弄得囡囡再也不吃火腿，看都不敢看；梁肖刚住她们家的时候，女儿问她为什么和妈妈睡一起，她说大人都是两人一起睡觉的，只有小孩儿才自己睡呢！不信去问小朋友们，是不是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是一起睡觉，因为他们都是大人。姐姐妈妈都是大人，所以也必须一起睡。如此这般，各种忽悠。刚开始付梦琳还纠正小孩的错误诱导，后来发现女儿信她比信自己要多，根本不听自己纠正，只能转为威胁梁肖。等到将来囡囡大了，看小孩怎么向她交待！

　　“我联系了我的一个朋友，开着自己的心理诊所，我想带她去看看。”付梦琳在梳妆台前一边化淡妆，一边给趴在床上打瞌睡的梁肖说。
　　“嗯，是该去看看。什么时候？我陪你们一起去。”
　　“下午。”
　　囡囡的情况不太乐观，那天晚上之后噩梦并没有停止，每晚的惊心动魄成了睡觉后的必备考验。即便是睡在妈妈怀里也不能避免，弄得小丫头都不敢睡觉了，天天熬到睁不开眼才入睡，结果又总在黑影中惊醒。
　　付梦琳看女儿白天没精打采，晚上不敢入眠，心疼得紧。觉得还是带女儿去找心理医生看看比较好。正好自己以前读人力资源管理选修心理学课程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心理学专业的朋友孙慕蕾。出国留学以后回来开了自己的心理诊室，同时也是一个精神病院的主治医师。
　　虽然往常联系的少，但是老朋友有求，孙慕蕾很快定下了预约时间。付梦琳和梁肖带着囡囡如约来到她的诊室。
　　向付梦琳了解了一下孩子的基本情况，听说在一年前被歹徒袭击过，又叫梁肖进来回忆了当时的经过。
　　“还不能确定她的噩梦一定与这件事情有关，但是这种伤害性事件很可能引起小孩的一些应激反应。如果当时没有做好心理应激干预，会给她带来心理创伤，造成后期的不良反映。我还需要和她交流一下才能确定。你们不用太担心，这不是很严重的问题，坚持专业的心理治疗会好的。”孙慕蕾很专业也很贴心，整个人由内而外透着成熟女人的知性美。她的话让付梦琳稍稍宽心。
　　两个人在外面等待，留了慕蕾和囡囡在里面。付梦琳虽然完全相信自己这个老同学的专业能力和与孩子沟通的技巧，但是作为母亲的紧张感还是难以让她安安心心的等候。一杯水拿起又放下，放下又端起；手表十分钟看了七次；一份巴掌大的诊所简介来来回回翻了十几遍……
　　梁肖站起来拉了付姐姐的手，是诊室的空调温度太低吗？为什么指甲微凉。容颜依旧美得不可方物，冰封的气场却没有一起跟来，蹙起的眉锋中只有让人心疼的不安。向她靠近一步，左手把她拦进怀里，一向矜持的付梦琳竟然没有丝毫抗拒。手指在她脖颈后轻轻地抚摸。
　　再坚硬的女人也总会有像小猫的一面。梁肖这么想着，心里傻傻地笑了一下，自己不可能奢望付姐姐总是这样。
　　“咳！”孙慕蕾从里面出来咳了一声，两个人赶紧拉开了距离，付梦琳马上站起来问道：“怎么样？”
　　“孩子的病情我已经大致了解了。目前认为和当时受到攻击的确有关，我建议最近一段时间定期对她进行心理治疗。据我估计，应该很快会有所好转，但是完全消除影响需要家人慢慢疏导。”慕蕾对小孩还是打算采用一些温和的治疗手段。于是，就方法和时间安排和付梦琳做了一下安排。

　　一个月以来，每次治疗付梦琳都腾出时间亲自带女儿过去，梁肖怕她一个人等得着急尽量陪他们一起去。孙慕蕾说的不错，见效还是很快的，囡囡两周以后噩梦的频率就降低了很多。刚开始还有点害怕入睡，现在已经愿意把睡觉当做一种挑战。因为孙阿姨说，梦境是自己可以试着控制的。付梦琳想想女儿那种小大人的表情，摇着头笑了笑。
　　“笑什么呢？”梁肖凑过来抱她的胳膊。
　　“那天听说你们方经理说和葡西的合作要开始了。”付经理脑子转的要不要这么快啊！梁肖一个月前已经正式和瑞信签约，方圆很是器重，和葡西新上马的案子市场方面全部交给了她。梁肖受宠若惊付出了更多努力回报这种信任，不懂的，不熟悉的，都要在短时间内学习。前辈多得是，没有非议是不可能的，幸好小孩谦虚低调不招摇，方圆的有意栽培也并没有马上引起什么反对的声音。
　　“是啊！那边已经在准备了，方经理说过段时间就要派人过去。”小孩有点不太开心，因为葡西公司不在本市，如果派人过去，自己逃不了长期出差的命。她舍不得御姐大人的芙蓉暖帐啊！更何况最近囡囡天天都和她们睡在一起，自己已经很久没能一亲芳泽了。有一天下班的早，偷偷和御姐大人在车里回合后，差点又想在车里把事儿给办了。只怪夏天天黑得太晚，御姐大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抵死不从，还差点把她扔下车，只好作罢。
　　付梦琳自然知道她这老大不乐意的语气是什么意思，摸摸她的耳朵。
　　“傻瓜！好好干，公司里像你这样刚进来的新人能得到重用的几乎没有，有机会就要抓住。方经理有意栽培你，你要是做得好，他就不可能把你长期留下葡西那边的，合作进度稳定了肯定会把你调回手边。”方经理在策划部培植自己的势力，好不容易得到一个使唤的上的人，不可能放在外面吃饭。现在就算派小孩出去，也是给她机会去学习。
　　“嗯……可是我舍不得你……我能不能不去啊？要不，嗯，要不你陪我去？”小孩一关系到御姐大人就开始不讲道理。
　　“行啊！我以什么身份和你去？我们人管部和他们可没有往来的必要。”御姐大人笑着问她。
　　“嗯，你可以是瑞信派去的监工啊！监督我的饮食起居算不算？”
　　“本公司和别人合作没有监工制度。”
　　“那，那可以是视察工作。”梁肖搜肠刮肚找理由要美人私事公办。
　　“那也应该是你们方经理去，或者公司高层派人去，不应该是我去。”御姐大人铁了心让她孤家寡人。
　　“家属？家长？探亲还不行吗？”
　　谁料御姐大人脸孔一板：“你嫌我老？！”不等辩驳，“好啊！我是你家长，是你姨。但是对不起，你表妹年纪还小，我抽不开身，让你妈妈去探亲吧！”
　　彻底傻眼。怎么这么记仇啊！一家之长谁说必须是长辈了呀！
　　“不，不是的，是我姐不好吗？”
　　“咱们长得不像，也不同姓，做不了姐妹。”坚决划清界限。
　　“哎呀！我不管了，反正你一定要去！”小孩急了，怎么办嘛！御姐大人不配合，我也不要讲理了！“你要是不来，我就说，就说你是我奶妈，我还没断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