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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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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良组的樱花树向来都是休憩的好去处。
鲤伴坐在枝头,凝视着掌心的棣堂花,真心地笑着,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豁达和明朗。
“300年了啊,山吹,不管你否还在这世上,我都该去找一个答案了……”
“快看快看!又是那个笑容!”纳豆小僧似乎永远都冲在最前线,“二代目回来后就不一样了!”
“他居然主动要我们去寻找山吹大人!这太奇怪了!”疯狂摇晃着河童,“是不是?是不是?!”
“这样有什么不好呢?”首无走来,“或许是真的想开了吧。很久都没有看到二代目这样的笑容了。真是怀念啊。”
“而且这样子的他可是帅多了呢。”纪乃抿唇命偷笑,“对吧,首无?”
“是啊……”褐发青年眯起眼睛,望向那个誓言追随一生的男人。
山吹乙女大人,这么多年了,你也还好吗?
“喂!闲话说的够多了。”慵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工作的时间到了吧?”
“所有人都到齐了,二代目。”黑衣僧人习惯性地调整了下斗笠,遮住了明显上翘的嘴角。
男人跳下樱树,浅浅地抽了一口烟,脚踩木屐,黑绿相间的的和服随意地披着,凌乱的黑发在夜风中吹散,眼眸一睁一闭,笑得轻狂。
“小子们,百鬼夜行开始了。”
“是!”
夜色漆黑,他们却觉得能看见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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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来的时候,鲤伴正在开干部会议。
他没有避开大家,一起默默听完了陈述。金色的眼睛在一瞬间暗淡了下来。
“二代目?”
“二代目!”
“……”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完会,又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盯着瓶中的棣堂花出神了很久。
消息很确切 ——山吹乙女已经不在了,很多年以前就去世了。
答案其实自己也猜到了,不是么?
只是不想去相信罢了。
第一次用袖口遮住眼睛,不想去看这个世界。
还真是疼呢,本来就没有愈合的伤口,被这么活生生地撕开来,感觉真是不怎么妙啊。
山吹,你可真是狠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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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一幅死样子看着还真是不爽!” 房门被猛地扯开,阳光闪耀地有些刺眼。
“老头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这死孩子,还真是像我。”年长的滑瓢敲敲烟斗,坐在自家儿子对面,“如果真的想她,可以去找她的转世。”
“只是转世后的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山吹乙女了。”叹了口气,“好好考虑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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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天气已经微微有些凉意,不知怎的,放学后竟又下起雨来。
若菜和治一没有赶上下午的班车,只得先在店铺门口躲着。
“若菜,冷么,这个给你。”小治一脱下外套,披在若菜身上。
“不用了,小治!真的!”
“那怎么行,我比你大,又是男孩子。我要好好照顾你才行!”
“治一,若菜,你们怎么在这里?”他们的同学远山亚纪经过,“已经不早了哟,还不回去么?”
“亚纪,我们没有赶上班车……”
“啊,这样啊。今天爸爸妈妈来接我回家,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但是似乎又有些为难,“怎么办,车上只能再坐一个人了。”
“让若菜上去吧,我继续在这里等车好了。”
“不行,要走也是小治先走……”
“那么就让我送若菜回去好了。”身着和服的男子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鲤伴先生!”
“哟,若菜!我们又见面了。”鲤伴打着伞,“让小治一先走吧,我可以送你回去,就是可能会慢一些。”
“不行!”出声反对的是治一,“不能让若菜一个人。”
尤其是一个来路不明,连住宿费都不付的陌生家伙!
“放心啦,小治一,我可不是什么人口贩子。”像是知道他在腹悱什么,悠悠开口,“雨越来越大了,再不回去可就麻烦了。”
嗯嗯,小治,你快点先走吧,菜子阿姨会担心的。我可以和鲤伴先生回去的。”
若菜的善良明显又成了他的利用工具。
“可是——”
“好了好了,就这么决定吧”不由分说地抱起若菜,进入雨中,“那么,我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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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怎么这么冷?”鲤伴握着她的双手,好看的眉目微微皱起,不自觉地又把她向胸口压了压,毕竟还是幼小的人类啊。
“已经好很多了。”若菜抬头,对上温柔的目光,“鲤伴先生真是个温暖的人呢!您如果是我爸爸就好了。”
“真的么?”他笑,很是漂亮,“若菜也是呢!之前的提议还是有效的,来我家里当女儿吧,我可是很喜欢你的呢。”
“不行不行。”她头摇得像拨浪鼓,“虽然很喜欢鲤伴先生,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小治和菜子阿姨!所以不能和您回去!”
“这样啊,还真是可惜呢…….”故作忧伤的语气逗得她咯咯直笑。
伏在鲤伴怀里,阵阵温暖从胸膛传来,很是舒服,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女孩沉沉睡去,露出安心的笑容。
“在做什么美梦呢?小若菜……”
怀中似乎承载了不可思议的重量,就像是,整个世界一样。
鲤伴的预言似乎不怎么准确,大雨不一会便停了,露出十月天空特有的晴朗。
“鲤伴先生,雨停了呢。”若菜醒来,很是开心。
“若菜喜欢晴天么?”
“嗯!晴天的话,什么不开心都会好起来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有些犹豫地开口:“鲤伴先生不是说,会带着妻子一起来的么?”
“是啊,本来是这样的。”鲤伴望天,
“听好,若菜,我不知道这样对小孩子说会不会太沉重,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的妻子已经去世了。”
他摸了摸女孩的头,“但我真的很喜欢她,有人告诉我可以去找寻她的转世。你说,我要不要去呢?”
一阵不知名的沉默。
他看不到女孩的表情,自嘲地笑笑,果然拿这个和小孩子说还是不太妥当啊……
“算了,你不要想太多,其实——”
“鲤伴先生。”女孩突然开口,“如果有一天,小治忘了我,我会想尽办法让他好起来。”
“可是,如果有一天,小治不在了,第二天有人指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孩子告诉我,其实他就是原来的小治”
“只是他没有小治的记忆,性格也不一样,喜欢的东西也不一样,他的生活中从来都没有我。”
“我想我还是会和他做朋友,但是却不会像原来那样跟他相处了……”
“鲤伴先生,我这样说,你会不高兴么?”她有些忐忑,不敢抬头。
一只温暖的手附上发顶,声线温柔:“若菜说的,和我想的一样呢。”
“这样子找回来的山吹,已经不是和我朝夕相处的那个山吹了,那样子,又有什么意义呢?平添安慰罢了。很可能我还成为了她平稳生活的破坏者。”
抬眸,金色的眼瞳擎着笑意:“很多人劝我去找她,但我还是不想。谢谢你理解我,若菜。”
呐,山吹,我这么多年,浑浑噩噩,归根结底只是不敢面对,自欺欺人。
现在我把伤口扯开,让脓水流出来,虽然疼,却会真正好起来。
真是没用,过了300年,才到了和你告别的时候
再见了,山吹。
这么多年,谢谢你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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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刻意地去找,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
“死小子真的想通了?”
“老头子你当我是白痴吗?”依旧是一副欠扁的样子:“有这么好的事情,你干吗不去把老妈找回来?”
“喂!门后面的!听墙角的动静也太大了吧。”鲤伴无语地拉开门,第一个跌入的果然是纳豆小僧。
“啊呀!被发现了!”
(纳豆为什么你干的都是这些事?某豆:这不都是你安排的么!!!)
“二代目,我只是来报告关东妖怪的动向,不小心站的久一点罢了。”黑田坊连撒谎都是那么义正严词。
“那你们是在干什么?”他指向首无,纪乃,青,雪女和身后的众人。
“外面起风了呢。”
“星星很漂亮。”
“水塘里的水不够了……”
“……”
鲤伴笑。
“我说,这么多年,真是谢谢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