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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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伴撤掉了过度的看护，日子似乎回到了他们相识的时候，在打打闹闹中悠然而过。鲤伴依然三天两头寻不到踪影，若菜仍旧在繁忙的课业生活中迎接某位神出鬼没的客人到来。
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几乎是刻意的，他们避开了那天晚上的话题，关于生命，关于时间，关于他们会在哪一天分离。
他们的交谈也显得更加日常化，鲤伴不再提起他的过去，若菜也不再诉说关于一个人生活的各种想法。
不约而同地，他们选择将可能的冲突埋葬。
这样之后快乐，悠远而又绵长，如同一开始那样。
鲤伴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一辈子，打打闹闹聊聊天，他会平静地看着她老去，在她的生命中当一个亦师亦友的旁观者。
若菜也这么以为
——直到，她遇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有着温暖笑容的男孩子，青涩又温和。
他会在自己生病的时候提醒该吃药了，顺便送上一杯热水；也能很快察觉到自己心情不好，去买她最喜欢的糖果；他能记住自己最喜欢吃的是什么菜，而这些连小治和亚纪都不甚知晓。
他总是默默地陪在她旁边，用一种美好的语调呼唤她的名字：“若菜~若菜~”
这声音常常搅得她心神不定。
在这青涩的情愫里，17岁不期而至。
鲤伴不是瞎子，若菜的变化他看在眼里，一点一滴，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看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们相聚的时间越来越少，围绕的话题经常是“这次考试雅人又得了前三、雅人又带她去了哪里玩、雅人和治一、亚纪一起参加了什么比赛”。
哦，忘了说，不二雅人，就是那小子的名字。
但就算看到他们牵着的双手有多么碍眼，他也不得不承认，不二雅人虽然年轻青涩，但却是个真诚又值得托付的人。
所以在若菜告诉他，今年生日不再和他一起过的时候，鲤伴只是笑着调侃摸：“有了老公忘了爸爸，爸爸不开心！”
“喂，鲤伴，都能直接叫你名字了，还总把我当小辈！”
“不管怎么说都比你大了这么多。”然后他摸了摸她的头：“去吧女儿，希望你过的开心。”
“那我走了~”
“放心吧，爸爸会永远在家里等你回来的。”
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他觉得这样子也好，就当一个长辈吧。起码不会耽误了她。
随随便便就在一起，才是对她最大的辜负。
何况昔日红颜化为枯骨，他能不能承受爱人在自己眼前逝去的痛呢？
他们会过的幸福的，是的，就是这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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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养得这么大，终于也要离开了。
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强迫自己相信。
鲤伴有些分不清。
此时的他有些醉了吧，在这个妖市中，就这家酒肆的酒最好。鲤伴坐在二楼，迷朦地看着楼下的车流人往，从江户到现在，300多年的繁华依旧。
妖怪的世界，大体就是这样吧？
顺带要说，他已经快3个月没有见到若菜了。
还真是，有些想她呢。
百无聊赖地伏在桌面上，朦胧中听到店里客人们讨论
“现在人类越来越多了呢，为什么连妖市里也能看到这么多了呢？”
“哦呀，客人不知道么？这个妖市每月十五会向人类开放，加上今天有人类庆典，地点和我们这里离的近，所以人多也不奇怪呀。”
“这可是关东最大的妖市，什么时候也向人类开放了？”
“嘛嘛，没办法，人类世界那么多新奇好玩的东西，没有流通的货币可买不到啊，总要想法子嫌点来嘛。”
“说的也是呀。”
醉意微醺，想想差不多该是走的时候了，伸伸懒腰，恰好督到一个黄色的身影。
哎呀，是若菜最喜欢的颜色啊。
等等？若菜？！
行动的速度远远快过思考，等他回过神来，早已悄然跟在他们身后了。
今天的若菜尤其漂亮，坚持蓄发看到了效果，此刻她墨发如丝，盘成一个半髻，浅浅地笑着，任由另一个人在身后笨手笨脚地捣鼓她的黑发，似乎费了好大力气才给她插上一枚发饰。
头发微乱，她却笑得更加开怀。
那可是他小心呵护在手中的珍宝啊。
鬼使神差地，他上前带走了她。
“哟，好久不见。”笑着招手。
“鲤伴？！” “鲤伴先生。”
她的脸上有明显的红晕，像是作坏事被抓包了一样，看得他尤其不爽。
“若菜来，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话未说完，男人便抓着少女快步消失在了人群里，留下一个一脸惊愕的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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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伴，鲤伴你走慢点！” 被拖着走了很远，若菜才有些反应过来，“你抓疼我了！”
“疼了好，疼了让你记得住。”鲤伴的动作已算不上温柔，但仍旧放慢步伐好让她跟上。
“你在做什么啊？！” 少女有些不安，权因青年已经没有了惯常的笑容。
“是我要问你在做什么吧，若菜，你想做什么？”青年没有回头，“就这样和他在一起了么。”
“这是我的事情，你逾矩了。”回答的声音闷闷的。
“你是喜欢他，还是喜欢这种被珍视的感觉？”
“你喝醉了，还是回去吧。”奋力挣脱，换来更坚实的禁锢。
“不，我很清醒，比以往都要清醒许多。”
青年的脚步蓦地加快，她挣脱不了，只得跌跌撞撞地跟上前去。
不知跟了多远，人流渐渐稀少，少女无赖似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有“我就不走了，你想怎么样”的气势。
“扑哧。”黑发青年忍不住笑了出来，“都长这么大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鲤伴先生你究竟在做什么啊？”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腕，她有些怨念。
“乖，叫我鲤伴~”看到她动作，青年蹲下身捉起她的手腕开揉，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摸了摸她的头。
若菜只觉得发间一凉，有什么东西被抛了出去。
“鲤伴！！！”那是雅人给她带上的发饰。
刚想跳起来去找，就被他一把摁在地上。
“乖若菜，那个不好。来，我给你带这个。”说着，鲤伴从怀里掏出一个发针，小心地插在了她的发上。又不知从哪变出了一面镜子，献宝似地给她看。
“看看，是不是比他送你的好？”
这是一朵太阳花造型的发针，温暖的黄色，的确和她很配，但若菜却没有心思纠结这个问题。
“发针很好看，谢谢。但是，鲤伴，我该回去了。” 眼见沟通无用，心内的不安催她赶快离开
“去哪里，去找他？问问你自己，真的有那么喜欢他么？”
“鲤伴，看来你真的喝醉了。”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是吗？可我偏偏觉得没呢？”
不顾反抗，他一把抱起眼前的少女，跳往高处：
“陪陪我吧，若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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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市最高处。
青年人和少女并肩坐在屋顶，晚风拂过，浸透丝丝凉意。
繁星点点，但身边的人却更胜星芒，只能永远追逐，却得不到一分一点。
若菜气闷，不发一言，扭头不愿看见他。
一件衣服轻轻地披上她的肩膀，她一颤，回头望向鲤伴，带着不解的目光。
“抱歉，若菜，刚刚醉了吓到你了。”鲤伴叹气，摸了摸她的头。
“知道就好。”若菜闷声，“我要走了。”
女孩站起来，身后的青年倏地抓住了她的手。
“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我不知道！”若菜挣了挣，但丝毫脱不开，“放手鲤伴，我真的要走了，雅人等不到我会很担心的。”
鲤伴无视她的挣扎。
“你是喜欢他，还是喜欢这种被珍视的感觉？”
若菜不语。
“我以为治一的事情已经让你走出了误区。”
“不一样的……治一不喜欢我……但雅人真心想和我在一起。”
“那你自己呢，若菜，你喜欢他吗？” 鲤伴抓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还是仅仅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格外珍惜，拼命地想要抓住幸福？”
“我要走了！”若菜蓦地甩开他的手，但没走几步又被困住。
“若菜！安全感比幸福更重要么？！”
“就是这样，不可以么？”女孩抬头望向他， “为什么你要把安全感和幸福分开？为什么你要觉得我和雅人在一起不能幸福？”
“哈，大概是因为你在以前就是这样子的人吧。每天每天不知所踪，留下你妻子一个人担心受怕。你连安全感都没能给予，还天真地以为你们得到了幸福？！”
女孩的控诉来的突然，让他不知何以招架。
“我们二个相比，到底是谁更加可笑？！”
若菜一语而出，惊觉失言，这是鲤伴最不愿被刺中的伤口。她低下头，不知如何应对。
一瞬间的沉默，青年开口：“你说的对，这是我的过错，是我领悟的太晚。”
他自嘲地笑笑，“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更不愿意看到你生活在自欺欺人的假象之中。若菜，你不喜欢他！”
“我会喜欢他的，我会的！”若菜低着头，声音依然固执。
“不，你不会。”青年肯定地说,像是再一次确认什么一般：
“因为……你喜欢的是我。”
“你——”
张口欲言，又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双腿不稳地向后退却，又被青年伸手拉稳。
“我说中了是吗，若菜？”鲤伴拿过她的包打开，一只蜻蜓形的发针静静趟在其中。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为什么你要把我送的发针随身带着？这么多年，对你来说，我也不再纯粹只是一个长辈了吧？”
等待他们的，是长久的静默。
直到女孩终于抬起头，深深地凝视他，带着莫名的倔强。
“鲤伴，玩弄我的感情很好玩么？”
“什么？”
“你说我在欺骗自己，那么你呢？既然知道我的心思，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希望，却又偏偏不表态。这种行为何偿不是欺骗？！”
女孩笑得有些不自然：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而我却还傻傻地，偷偷地隐藏我的小心思，我怕你一旦知道我的喜欢就会远离。”
“可是你呢？你明明已经知道了，可既不舍得推开我，又不愿意接纳我。说到头来，你也只是单方面享受我对你的喜欢！骗的我团团转，这让你很有成就感吧？！”
若菜倏地抬脚上前，踢了鲤伴一个趔趄，继不分目标地捶打他，似乎要把心中所有的不甘愿发泄出来。
“奴良鲤伴，你这个胆小鬼！自私狂！”
控诉声里渐渐带着哭腔，莫名地让人心疼。
这个女孩该是笑的，因为她笑，才让他慢慢找回了生活在这世上的感觉。
逐渐无力的双手被慢慢握住，她听见他在耳边说：
“对不起，若菜。”
没来的及反应，下巴便被抬高，一个温热的带着酒气的吻便印了上来。
“你干什——”瞬间的挣扎被无情地镇压，若菜再次消声。
鲤伴带着她顺势倒在屋顶上，舌头软软，轻轻撬开她的牙关，温柔的试探
，带着些许讨好的味道。
头被摁住，腰被锁牢，她发现这厮有些无耻地拥她入怀，让她用一种尴尬的姿势趴跪在他身上。
但此刻她已无心专注姿势问题，满脑子想的都是：
啊啊啊！！牙齿是什么时候被顶开的？！
啊啊啊！！！舌头，舌头伸进来了！！
女孩喉咙里幼兽般的呜咽声，换来青年更强势的进攻。所以又很快，她已经没有脑子思考了。
温柔的舔舐，绵缠的吸吮，简直让她换不过气来。他的舌尖轻轻扫过她的舌脉，在血管最密集的地方打着卷儿，引起一阵酥麻。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她把脸重重地压在眼前的和服上，不愿抬头。
“若菜，对不起。”青年摸摸她的头，“本来，我想放过你的，但是，我后悔了。”
“我一直在想，经历过山吹的事情之后，我是不是还有勇气和你一起走下去。因为我不想再面临一次失去了。”
“咦？等等，你是说……”他听见女孩探寻的声音。
“若菜，我是一只妖怪，我的世界与你不同，我又贪杯好酒、懒散随意，年纪也平白大了你许多，这样子的我，你可愿意要？”
若菜不语，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开心，又从未觉得这样艰难。
半晌，她道：“可是，鲤伴，我是人，你……”
“我不怕了。”他笑，咬了咬她的耳朵：“你只要说，愿不愿意？”
耳朵被轻轻的叼住，女孩抖了抖，抱着他的手臂继续收紧：“怕什么，说不定我还活得比你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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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代目今天是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容回到奴良组的。
他在房间内直接静坐了很久
没有人知道他想了什么
没有人敢打破宁静
奴良滑瓢知道后问了他一句：“你都想好了？”
“珍宝总是要放在自己手里，才会安心。”
“不怕了？”
“和母亲在一起时，你怕吗？”
“有时间想这么多，你还能出生吗？”老人像是透过什么回忆起了过去，“人类的寿命啊，实在太短了。”
“所以才更要把握，不是吗？”鲤伴笑，不再迷惘。
我的世界充满了危险和未知，但我会保护好你。
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