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红泫》只若初见的夏

23、心在灿烂中死去

　　有一种思念叫、不联系。

　　现世。
　　有些嘈杂的人声在自己的耳边徘徊，然后意识又恢复黑暗。浦原喜助等一干人等坐在一边，浦原的眼神浸润了深沉和犹豫。“店长，柳的身体机能基本稳定了下来，但要完全清醒过来要看他自己的意志。”浦原点点头，转过头对小雨说，“他就拜托你了。”小雨也点头表示明白。甚太不满的哼哼，“真不知道他到底那根筋搭错了，跑去黑腔里自杀。”

　　“嘛，每个人的追求不同吧。”浦原淡定的接上去。“你们先去工作吧，这里我先照看一下。”说着话的时候眼光也并没有移开柳盛世的没有血色的脸，听着他微弱的心跳还证明他活着。那时候在黑腔正好搞研究的浦原就看到一个人形物坠落了下来，接住一看才发觉是一年多前的那个漂亮的无法令人忘记的少年。但是由于他一心求死，导致身上有不少伤，于是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浦原有些怀疑自己带这个大祸害回来是否正确，关于尸魂界的风言风语他也略有耳闻，但是从他坠落的地方来判断，明显就是从虚圈打开的黑腔。“水…咳咳”。明显这里除了他俩没有第三者，浦原连忙倒水递到他嘴边。柳盛世感受着清凉的液体顺着灼热的喉管而下，吃力的睁开眼。“呵…没想到…咳咳，我还活着。”开头就是这样一句，浦原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由暴力美少年转变为忧郁美少年的人。

　　“是你啊。”柳盛世勉强还记得那个奸商，也很惊讶他居然救了自己。“您还记得小人真是鄙人的荣幸。”浦原笑着路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咋一看莫名的可怖。“那是，你造出来的崩玉还真是惹了不少麻烦呢。”柳盛世疲惫的再次闭上眼，声音即使无力同样还是那么的毒舌。浦原扶额，为什么他就是不该这么刻薄的说话呢，太不可爱了。

　　柳盛世转过头，闷闷的说，“为什么要救我？”浦原一愣，随即泛出笑容。他没有回答柳盛世，只是轻柔的扳过他的头，指着那洒进来的阳光，“黑夜过后无论如何一定是白天，再长的雨季过后也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连带着柳盛世觉得那大叔般的猥琐笑容也柔和很多，只是眼睛好像不怎么适应光明，眼角湿润了。“你昏迷了两天，直接让你见光会流泪，正常的生理现象。”

　　浦原说这话时已经站在房间门口，“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柳盛世仰面躺着，并没有闭上眼，任由那多余的水分排出体外。浦原喜助，没有想到你脑子里除了钱，还是有点智商的。柳盛世的嘴角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微笑。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浦原掐着时间点进来，“你可不要嫌弃这些饭菜啊。”柳盛世倒也没有搭理他，坐正之后便开吃了。

　　“听说你失忆了？”浦原随意的支起一条腿，眼中闪烁的是柳盛世十分熟悉的眼神——八卦。“托你的福，这次我大致全想起来了。”柳盛世边吃边回答，“对于你自己爱上蓝染的事情，是不是很诧异呢。”浦原啪的将扇子打开挡在自己嘴边，“如果真正爱一个人，不会爱上第二个人。”轻轻浅浅的语句代表着柳盛世的心情。“所以说感情什么的，最难控制了。”浦原挑眉一笑，“那么尸魂界和虚圈开战了你会帮谁？”

　　“这种问题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好了，吃饱了。”他放下筷子，浦原扫了一眼，“就吃这么一点。”柳盛世站了起来，“谁让你挑这种话题来讨论。”浦原连忙摆手，“那我不说了，你再吃一些。我还记得你一年多前比现在胖了一些，瘦了反而没有那种味道了。”柳盛世眨了眨眼，“浦原，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其实一点都不想经历那些。”甜蜜又夹杂着痛苦的经历。

　　虚圈。
　　市丸叹气的看着蓝染那张内疚到极点的脸，眼眶深陷进去，柳盛世失踪了几天他就几天没有睡。“蓝染队长，就算你是铁人的身体，几天不吃不睡也吃不消的。”蓝染勉强的抬起头，“银，我感应不到他的灵压。”市丸无奈的锁定前方，有些虚浮的声调说明了他这几天也未曾好好地休息。“蓝染队长，掉入黑腔不一定说明柳盛世…死了。他也可能跑进现世，把自己藏起来了。”实在不愿意将死这个字安在柳盛世那个洋溢着夏天气息的人身上。

　　蓝染痛苦的握紧拳头，“要是我迟一天实行那个计划，盛世就不会看到了。”市丸淡淡的皱眉，“蓝染队长，你既然已经决定了，柳盛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到时候也许就不仅仅是如此了。”他了解柳盛世的性格，如若在蓝染胜利的情况下知道这件事，也许会恨上心头将蓝染一刀解决，再让自己也销声匿迹。那样的结果，不是每个人都乐见的。

　　而乌尔奇奥拉则是不停地在现世搜寻柳盛世的灵压，一刻有没有停止过移动。他的灵力也早就消耗的差不多，大滴的汗珠不断地从他额间落下。一拳打上一旁的墙壁，出现了一个深陷的大洞。“可恶，你就算死了也留下一点痕迹好不好。”这是乌尔奇奥拉深感自己无力与弱小的时候，他无法思考这个没有意义的失去了柳盛世之后，还有什么让自己残存下去的意义。

　　澄澈的天空仿佛在嘲笑自己一般，透明的可以看见柳盛世的笑容了。他任由自己倒下，手伸向天空，想要触摸那个不可及的微笑。他很了解在柳盛世的心中，自己占了几个席位。看他和蓝染大人在一起的幸福笑容，就知道那是自己永远给不了他的。不过，他可以在受伤时提供最温暖的港湾。尽管，他那么不希望柳盛世绝尘的脸上出现泪痕，但又那么期望他来找自己。很矛盾吧。

　　摸摸自己脸上的深绿色的泪痕，想起柳盛世原先失去记忆后对自己说的话，“想必你以后都不会流泪了，因为你的泪痕已经风干了啊。”那样子温暖的笑容，是自己不曾见的。就那样的陷入这份不该沉溺的温暖，就那样不自觉地靠近。“起来，真是不成样子。”葛力姆乔带着冷哼，因为柳盛世的原因，虚圈的很多系统暂时瘫痪，市丸便让他来找乌尔奇奥拉。

　　那个人的失踪，让葛力姆乔也受了不少打击。虽然交集很少，但给自己的那份真诚却不能否认，还有那如夏日一样的漂亮眼睛。“柳盛世不是说，要你好好帮蓝染大人么，你现在像摊烂泥一样，真可悲。”乌尔奇奥拉静静的听着，不久之后摇晃的站起。“走吧。”声音已经恢复到往常的冷静冰凉，只是背影看起来如此的脆弱孤傲。葛力姆乔闭了闭酸涩的眼，打开了黑腔。他们都不愿意再来现世，因为会经过黑腔。

　　尸魂界。
　　露琪亚撞撞跌跌的跑进朽木的办公室，“大哥。”声音也很急促，朽木放下笔看向露琪亚，“什么事？”露琪亚很难选择语言来表述，话未出泪先落。“盛世他…”她咬住了下唇，泪珠大颗大颗的落在桌子上。露琪亚也是听隐秘机动打探来的消息，因为柳盛世走的太急，所以总队长便悄悄的派了一支小队跟上他。由于去的太迟，看到的一幕恰巧是柳盛世坠入黑腔。因为蓝染太过震惊，没有察觉到隐秘机动的存在，他们才有机会回来报告。

　　“他怎么了？”朽木低沉的嗓音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露琪亚抹抹脸上的泪水，“盛世他坠入了黑腔，下落不明。”明显委婉的说法，都知道在黑腔不用灵力铺路就无法通过，更何况已经下落不明。“你先出去吧。”声音不知何时已经无力，露琪亚直接转过头捂住嘴离开。朽木看向窗外，他依稀还记得那天他娶晴日的时候，柳盛世受伤的干净眼眸。

　　即使知道他失忆了，不可以再刺激他，但为了尸魂界的一切，他不得不那么做。他其实恨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开脱自己才是真正伤害柳盛世的那个罪魁祸首。如果那天他制止了晴日的谩骂，也许结果就不会这样。再也见不到那个永远嘴角含笑的少年，无法触摸他微凉的体温，和听不见他如同溪水一般悠扬流转的嗓音。一切的一切，都真的烟消云散了。

　　朽木靠着椅子，好像失去了全部站起来的力气。“朽木白哉，这下你满意了吧，你非要把柳盛世逼上绝路，你看，这个结局是不是很满意，啊。”松本大力的推开门，泪流满面的控诉朽木。尾随而至的日番谷制止住她，“松本，这里不是十番队。”松本扭头大声说，“队长，盛世他…他可是掉进了黑腔，他再也回不来了。”然后捂着脸，无法再开口。

　　“日番谷队长，你把松本副队长带走吧。”日番谷花了很大力气才牵制住松本，走到门口，“朽木你真是冷血。”松本留下这一句就被日番谷拖出去了。走远了之后日番谷才对松本说，“你刚才说错了。”看着蓝天，“朽木那种样子你难道没有看见么，玻璃全都碎在地上可见是他灵力没有控制好造成的，椅子的两边早就握的变形。其实，最难过最无法承受的是朽木队长。”松本早就抽噎的说不出话。

　　不消片刻，尸魂界和虚圈都开了一次会议。挂着讨论的名号，其实就是一场追悼会。柳盛世的死，催化了两界的矛盾。而在现世好好地喝着下午茶的柳盛世，无法感知他们的浓重悲伤与思念。“这红茶很贵。”浦原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使得柳盛世呛到。“咳咳…你怎么专门挑这种时间跑出来。”浦原双手叉腰，模样有些可笑。“他们以为你死了，都在开追悼会。”

　　动作有片刻的迟疑，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你舍得他们这么伤心？”浦原不拍被柳盛世的语言打击致死，再接再厉。柳盛世一反常态的微笑，他指指自己的心口，“看见他们其中一个人，这里就会痛的无法言说，而且血液都像凝固一样，我不想让自己成天被送进医院，你明白吗？”柳盛世依旧维持那个姿势，脸上的笑容只有残存的一些。

　　“也是。让他们知道你死了也蛮好，这样我可以少支出一些医药费。”浦原也顺着他说下去，把昨晚起夜时听到的压抑哭声抛在脑后，并且滤过了那句，“我好想见你。”

　　人呐，总要等这一次的伤口愈合，再去迎接下一次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