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伊然》御南风

4、何辞长伴不夜侯

　　时间如梭，转眼间，2年已经过去，周景之也在王府里有了自己的地位，现在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因为周景之待人有礼，生活中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故她在丫鬟小厮中人缘特别好。
　　“景若姑娘，恭喜了。”管家王寿走上前，朝周景之点了点头。
　　“又有什么好事儿落在我头上了？”周景之粲然一笑，“王总管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哪里哪里，还是姑娘自己的能力高。姑娘你啊，快去王妃娘娘那儿罢,准有好事！烟然姑娘方才一脸喜色，说她受了什么赏，还说娘娘叫姑娘过去呐。我虽也摸不准，但必定有好事。”王寿说完后，摇头晃脑地便走了。
　　烟然这个人周景之是知道的，是四小姐的三等丫鬟，和她一块儿进来，当时是个三等的，两年过去了，竟没变过，烟然是个伶俐的，可就是太沉不住气，经不得什么风浪，所以没怎么被提拔。但为人倒是不错，也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烟然的话，应当是不会诓她。
　　瑟安阁
　　“奴婢参见娘娘。”耳房内，周景之朝王妃行了个礼。
　　“嗯。”王妃从贵妃椅上坐起身，抿了一口茶。“景若啊，你的能力也是难得的，我看你平时也是个灵巧之人，放在我身边却也不能完全发挥你的能力……”
　　王妃刻意顿了顿，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住了。周景之心中一惊，难道是自己做得不够好，要被“开除”了？这算什么好事！抑或是王妃想要试探她她心底慌乱，面上却不敢显示，压下惶恐的心情，她沉下气，镇静地说：“奴婢愿跟随娘娘一辈子。”周景之不觉已经将声音略略提高了些。
　　好在王妃并没有如何计较。“不不不，你想多了，我是说真的，府上要在近1月开一家茶铺，并不打算用扫北王府的名义。我们以茶铺为名，私下么，了解一下都城的民生、官员的情况之类的，”王妃瞥了周景之一眼，顿了顿，周景之这等聪慧之人自然也就将“之类的”是什么而理解到了，茶馆这一类鱼龙混杂的地儿，却最容易了解时事，尤其是朝廷官员们那些逸闻趣事里往往暗藏玄机。朝廷权贵们不为人知的一面也可能被挖掘出来，“要是在外边儿请掌柜也不是不行，可是外人，毕竟不如这府里的好，王爷和我琢磨着，也就你最合适，毕竟你若扮作男子，年纪轻轻的，也没有几个人认识，自然不会引起别人怀疑不是，你跟了我2年了，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也不要推脱了。”王妃抬眼，若有所思。
　　“扮作男子？”周景之诧异，这王妃该不是也在那个架空时代里呆过吧？竟有这么前卫的思想。“可是，毕竟人言可畏。若有人发现了奴婢的女儿之身，那不就……您的面子上，恐怕也是过不去的。”
　　“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你若是不愿意，本妃也没有话说，不过，你可就只能被雪藏咯！”
　　王妃仍是那么安详和蔼，口中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她的话直白而又简洁——愿意，就去做；不愿意，后半辈子就只有被藏在府里，也不做什么事，被人们慢慢遗忘。
　　“娘娘哪里的话，景若只是惊奇于娘娘能有这么精妙的想法，能让奴婢做这件事，奴婢自是受宠若惊。”周景之装作有些讶异，心想：反正给戴高帽子不要钱么？
　　“你哟！就会哄我开心，你可是那种一点小事都会让你心绪不宁的人？就是欺我老了。既是这样，我算是看错你了，也就可以不去当那茶楼老板了。”王妃笑道。
　　“娘娘~就会寻奴婢的开心。人家说的是事实嘛，要是王妃这么智慧有辩才，哪里有一点老？王妃要是老，那奴婢岂不是成了小老太婆了吗，而且还是口不伶齿不俐，脑子转不快的那等了。”周景之撅了撅嘴，一脸哀怨地望着王妃。
　　“呵呵呵……你啊，呵呵……”王妃笑得喘不过气，只得喝了一口茶，好一会儿，才正色道：“你要尤其注意咱们府上和端亲王府上传出的消息。”
　　“是。”周景之看王妃没有要说原因的意思，也就不问。毕竟，有些事自己一个丫鬟是不够格知道的。
　　“下去罢。去王寿那边儿，叫刘思源给你改相貌，化成男子的样子，”王妃道，“自己也得学着点儿，以后可没有让刘思源跟着你到茶楼去的说法。再有，你要添置些什么也都给王寿报备一下，他叫人去准备。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就退下吧，我也乏了，你这几日便不必服侍我了，我这边颦儿服侍就行了，她虽不及你，却也是好的，倒是你，学一些男子之礼，免得人家看穿你的女儿之身。”
　　“是，奴婢告退。”周景之说着，便退下了。她却是着实不明白的，这王妃看上去是个顶聪明的人，又怎么会让自己去管一个铺子呢？这云朝的女子都讲究三从四德，遵从封建礼教，未婚女子独自开铺子做生意天天抛头露面是什么好事哪？那叫牝鸡司晨不守妇道，会被人诟病，作为反面教材的！可王妃好像也不准备解释这些，人家不解释，自己也就不能胡搅蛮缠，这是王府，一个不小心被降到粗使丫鬟去了或是给卖到旁的地方去可不是说着好玩的。嗳，自己还真是进退两难啊。
　　“哟，这不是景若姑娘吗？您可是王妃身边的红人了，见着我也不必行礼了啊！你规矩是怎么学的！嗯？贱骨头。”周景之一路低着头想着心事，一不小心连芷雨姑娘走近也没发现。宋芷雨是杭州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在王爷去年游览浙江时，因为家中有人做官，得到了些消息，在西湖上在王爷一行人面前假意落入水中，王爷天性善良，(子衿美人：其实，估计是王爷贪图人家的美色，对吧……)派人下水救她，被救起后她竟是赖着王爷不放，王爷起先是愤慨的，心说怎么会有这般厚颜的女子，但见她袅袅婷婷，我见犹怜，也就顺水推舟，起了收她做妾的念头。如今，借着怀孕的由头，给升到了一个介于小妾与姨娘之间的分位，那宋芷雨毕竟是小户人家出身的，自从怀孕起，竟是趾高气扬，什么人都不放到眼里了。王爷却也不是多喜欢宋芷雨，新鲜劲过了后就极少去她的房里了，毕竟，宋芷雨这样的人，美则美矣，终究是小家子气的那等，若是和雍容端庄的王妃放在一起，宋芷雨是完全不够瞧的。“别以为自己是王妃身边的人就多得意了。我看那王妃也没几分姿色嘛，还想遏制我的风头？”
　　“芷雨姑娘，奴婢的不是，奴婢以为，芷雨姑娘这般大气的人，定不会拘泥在这等小事上吧。”周景之面上不卑不亢，却暗暗勾起了一丝讽刺的笑：也难怪她不得宠，这般行事，恐怕王府里的人都被她得罪完了吧，还那么自以为是，啧啧，连一点人际关系都搞不好，又能泛起什么风浪呢？待她听到宋芷雨对王妃出言不逊时，就不能再笑得那么风轻云淡了，她抬起头，有几分严肃地说“可是姑娘也要自重，有的话奴婢也不好说，管教婆子最初教奴婢规矩时讲过，上位者的心思是轮不到奴婢猜度的，奴婢也应该管好自己的嘴不去乱说话。奴婢以为她所言极是，您以为呢？”话也不能说的太死，毕竟，人家也算是个主子，奴大欺主的事传出去她还要不要活了？所以，周景之仅仅是提了一下。
　　“哼。”宋芷雨有些心虚，轻哼一声也就作罢。
　　另一端，王妃在耳房内，屏蔽左右，又燃上西域带回的红石香。这时，方有个三十左右的女子从雕花镂空的黄梨木画屏内娉婷走出。、
　　“素云，你以为，本妃做的如何？”王妃不咸不淡地说。
　　“我还真是不明白，王妃何苦叫个小姑娘去管理茶坊呢”素云对王妃没什么畏惧感，两人似是故交，“还以为多大点儿事呢，还劳我在屏里坐了好一会儿。“
　　“你不觉得，那女子的眉眼间，有几分十几年前若卿秋的影子吗？”王妃径直问道。
　　“哎呦，我怎么知道那些，且不说我在屏里看那女孩儿看得不真切，就说那若卿秋长什么样我又如何能记得？十几年的事了，那时您才嫁入王府1、2年，我作为陪嫁，整天在您身边为您争宠出谋划策，哪有闲工夫管一个青楼女子长什么样呢——即使她是帝都红极一时的花魁。”素云嘟囔着。又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丫鬟都在外边儿，没人敢偷听主子说话。如果你说的有不合规矩之处，我也不会怪罪于你。我们姐妹情义十几年，我早已把你视为亲妹妹了。”王妃示意她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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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关于那个素云的身份：她是王妃的表妹啊什么的之类的，是作为陪嫁丫鬟的，可是，因为是姐妹，而且侍奉了王妃很多年，所以身份比陪嫁丫鬟更高的多。还有，王妃暂定为34岁，14岁结婚，16岁生子。古人早婚早育嘛。如果把她设定得太老，那就不合适了。王爷，38岁吧。嗯，就这样啦。

作者有话说

　　爪过留痕啊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