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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山野小店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肆意搭建的茅庐,几根树干隔着的院落,门是虚掩的,除了门上红布做的幌子,只当这是一家猎户,过着悠闲自在的日子。
      林雨潇羡慕的欣赏着眼前的风景。
      “嚷着要我请你吃面,我当你是有多饿,一碗面还未吃完,就叫饱了!”楚连城笑着从店里向着院中的林雨潇走来。
      “你慢慢吃嘛!一碗不够你再叫呗!”雨潇将一些碎米,撒落在地上,“你看这些小家伙吃得多欢畅!呵呵… …”
      楚连城摇头笑道:“你对这些鸡鸭都比对我上心!”
      “说了叫你慢慢吃啊!”雨潇拍了拍手上的米碎,“要不,我陪着你总成了吧!”
      “不用了!”楚连城似有些生气,雨潇站在一旁吐着舌头,“我把你的半碗吃了!饱得很!”
      “你… …你真是惹人厌的很!”雨潇一跺脚,向着院外跑去。
      “哎!”楚连城的手稳稳地挽住她的胳膊,“扔了多可惜啊!”
      他是堂堂的丞相少爷,一碗面的花销怎会在乎。只是,那是她吃的面,每吃一口,楚连城总觉着吻了她一瞬,半碗面倒是吃出了一碗的时间,若是可以,他还希望更久些,那感觉,好像将她含在了嘴里。
      “你只会欺负我!”雨潇背过了脸去。
      轻轻地抽泣声扰了楚连城的心,“我…我是与你玩笑的,那碗面早被小二撤了!不信,你问店小二!”楚连城向小二使了个眼色。
      趴在门上看着热闹的小二意会道:“可不是,姑娘这边走,那边我就把碗撤了!”
      “真的?”雨潇哭花了小脸。
      “哟!你个小花猫!呵呵… …我可是大少爷,你说的啊!我是被人伺候着长大的,我再饿也不至于吃别人的剩饭吧!”楚连城笑着哄骗道。
      “你下次再不许打趣我了!”她撅着嘴,用命令的口吻说着。
      “遵命!”楚连城欠身道。
      雨潇看着他心疼自己的模样,她想得到,那碗面,或许真的被他吃了。从小到大,除了爹爹,她不记得还有谁那么待过自己。将你融入身体里的一部分,你的一切皆是他的,他的一切也任你差遣。
      “不与你闹了!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我想着早点到!”林雨潇又泛起了愁容。
      “好吧!”楚连城抚了抚她的肩膀,安慰她一切都会顺利,“那我们即刻出发!这样,安心了吧!”
      “恩!走吧!”她颔首离去,上了马。
      楚连城站在原处,像是看着一幅画,青山绿水作陪,佳人侧伴同游。
      他不是个有抱负的“鸿鹄”,他的成就不过是借了父亲的光,凭着自己,终其一生怕也做不得半点的事业。当然,这一切也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只一个她,便足够了。
      “你还不走?”雨潇回身问道。
      “呵呵… …如此的美景,总要赏赏吧!”楚连城上了马,笑着回道。
      “只你这心性,便是做不得封侯大将的!”雨潇看着他如此漫不经心的模样,有些责怪道。
      “这不是你说的吗?我这般的心性才是好的!况且,你晓得我看的是什么风景吗?”楚连城将马骑到前方,回头不怀好意的笑道:“我看的景你可是看不到的!”
      “你也将自己说的太超脱不凡了吧!”雨潇嘟着嘴,“我还不乐意瞧呢!”
      “是吗?那你从此刻起就再也不要梳洗打扮了!”楚连城回道。
      “这与我何干?”雨潇一脸茫然。
      “你既不愿意瞧你自己,那何必对镜梳妆啊!呵呵… …”楚连城扬鞭而起。
      雨潇在那里,不觉得好气又好笑,脸上一阵火辣辣,终究还是不谙世事的人儿,嘴里一阵暗骂,手里却松了鞍绳,追着楚连城而去。

      “吁!就是这里了!雨潇下马吧!”
      自从那日山谷露宿之后,两人都很少唤对方的名字,偶尔唤起,也觉得越发亲密了。只是这雨潇应答,却只唤楚连城作“你”,楚连城对此倒是满不在乎,他晓得,喊不出口,才是真真离爱又进了一步。
      “是这儿吗?”雨潇四下里看着。
      一处有些荒凉的住处,四周也没个人家,只一个小院,门口种着几颗果树。小院是个茅草屋,里面看不清,木门紧闭,上贴着的桃符也有些破旧了。
      “恩,是这!走,看看去!”楚连城见林雨潇有些疑惑,越发肯定的说道。
      楚连城和林雨潇透过门缝向里瞧。
      “呀!不好!”楚连城大惊,一脚踹开了门。
      眼前的景象让雨潇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一地上都是被砸得粉碎的花盆,院里的家私,连马槽都被掀了。三间屋子的门皆是开着的,一股怪味夺门而出,两人寻找味儿向里走去。
      “雨潇!”楚连城一把拉住险些瘫倒的林雨潇。
      莫说是个女子,就是他也吓得手心里冒了冷汗。梁上吊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死状恐怖,楚连城壮着胆子向他们走去,将他们一个个抬了下来,放在地上。雨潇怔怔地站在一旁,她不是怕死,是再也看不得别人死了。
      “雨潇,你若是怕就在屋外等着。”楚连城关切的望着雨潇,见她没有动,只当是她吓住了,就赶忙看了两眼,确定是自己要找的那个护卫,匆匆拉着雨潇出了屋门。
      院子里,雨潇坐在磨盘上,楚连城看着地上的花盆和泥土若有所思。
      “看样子他们在找什么东西?雨潇!”楚连城回头问道:“据你所知,你爹有没有向你提起过一个叫做赵志的护卫?”
      雨潇经过刚才的惊吓,似还没有回过神,楚连城走到她身边,抚了抚肩,“别怕,这不是还有我嘛!好好想想才能帮你爹报仇啊!”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雨潇不住的摇头,不想去回忆那些痛苦的过往。
      楚连城也不忍心逼问她,轻轻冲着耳鬓道:“那我们回去吧!我先去趟府衙报官,然后就回家,好不好?”
      “恩!”雨潇连连点头。
      她像一个孩子一样,拽着楚连城的袖角,她第一次那么害怕,害怕把自己一个人放在这陌生的大千世界里。
      楚连城任由她拉着,任由她害怕着,安安静静的陪着她,不需要什么话语的安抚。
      报了官,又是好一阵的折腾,雨潇靠在楚连城的怀中,坐在马上睡着了。一旁的“白玉”看着正骑着“黑风”的两人,也悠闲自得吃起路旁的野草。
      数日的奔波连骁勇的战马都有些支持不住,何况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儿家。楚连城心疼得将她环抱的更紧了些,想将身体里所有的能量一并给了她,她太累了,一个月的时日,她经过了太多,趁着雨潇熟睡,楚连城亲吻了一瞬她的发丝,清风掠过,散落的青丝抚着脸庞,柔和而多情。
      “雨潇!雨潇!”楚连城唤着梦中的雨潇,但声音轻的怕连他自己都听不真切。
      他想她在自己的怀里再多睡一会儿,让自己的心再暖一会儿,但到了客栈,不得不打尖留宿,他是断不能让雨潇再受上次那般的苦了。
      “恩?到了吗?雨潇睁开惺忪的睡眼。
      “到客栈了!来!下了吧!”说着下了马,扶着雨潇也下了来。
      “今晚住这儿?”雨潇望着这家客栈,建在两山夹道之间,既没有山田,也没有溪泉,如此的地方连驿站都不设,何来的客栈?
      楚连城也有些疑虑,自己前些年途经此地还并无此店,但是想来已是一二年的事了,也就放了心,况且,即便是黑店,凭着二人的功夫、两匹快马,也脱得了身。雨潇实在是需要好好休息一夜了,自己即便一夜不眠守着,也是好的。
      心中暗下了决定,安慰雨潇道:“有我在,怕什么?走吧!”
      推了店门,一位小二打扮的人过来招呼道:“二位客官里面请!”
      楚连城见店中有客,心下又安了一分,扶着林雨潇坐在了角落里的一桌,“小二给我们准备两间上房,再备些酒菜,先用饭!”
      “好嘞!两间上房,好酒好菜招呼着!”小二向掌柜的道。
      “雨潇!先喝杯水吧!赶了一天的路,累了吧!”楚连城给她斟了一碗水。
      林雨潇浅笑道:“你总把想的弱不禁风似的!早就告诉你了… …”
      不待她说完,楚连城接道:“你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是吧,林女侠!”
      “你又打趣我!”雨潇略带怒气的喝着茶。
      “呵呵… …”楚连城刚要说什么,小二把酒菜端了上来。
      “好嘞!您的菜!二位慢用。”小二笑答道。
      “多谢小二哥了!”楚连城见小二走远,回身对雨潇道:“借姑娘的发钗一用!”说着拔了雨潇头上的银钗,在酒菜中摇了一摇。
      “怎么?怕他们下毒?”雨潇笑道。
      “你不怕吗?”楚连城不知她为何而笑。
      “呵呵… …怕啊!但是现在不怕了!你没听见方才那位酒客说的啊,‘前方五里修的栈道有些陡,就这样的一条路还修了两年多,不知又榨了多少民脂民膏!’还有啊,你尝尝这水,确实是山泉水,恐怕就在这附近,有水有路又有客,只要价钱合适,老板也就是多费些车马劳顿。你看那个掌柜的,从我们一进来就开始拨算盘,压根就没有抬头瞧过旁人一眼,这种眼里只有钱的主儿,干不了打家劫舍的营生,没有眼力见的很!那些小二更是一个比一个瘦,只这个掌柜的胖得很,一看就是个吝啬鬼,要不,怎会在这般的地方做起营生。要是怕啊!你还是怕明早起来结账的时候,自个带的银子不够付账的吧!呵呵… …咦?这么说来,也算是黑店啊!呵呵… …你连这个都不懂,又如何一个人离京远行啊?少爷就是少爷!”
      楚连城听着她的一番“高论”,突觉得她原来如此心思缜密,可见自己耍的那些小花招,她一时不知,几时也想的明白了,不觉着有些后怕刚才在马上的一目被她知晓了该如何是好?
      夜深人静,楚连城想着一日里发生的事情,脑中混沌不堪。她一会胆小怯懦,像是邻家的小妹,惹人不舍;一会又城府难测,像是久经世事的老江湖,让人猜不透的很。
      那最后的一句话。她是预备要将自己弃的远远地,告诉旁人她与他本是两个世道的人,或是告诉他,根本猜不透自己。她不像是这般的狠心人儿,经历那么多,一层窗户纸,一点就破的时候,离了自己去,为着什么?
      林雨潇倒是睡的很香,看着窗外沉沉的天,没有光亮,像一道幕。人生就是一场戏,开幕落幕,这段也该唱罢了!
      自己的那句话他听懂了吗?会远远地躲了去吗?他与她终是两个世界的人,越了鸿沟,越不过心坎。重重的幕拉了吧,待回去,他依旧做他的“楚公子”,自己依旧做个没了情意的“复仇人”。

      这条路比去时长了好多,接下来的几日里,两人几乎没了言语,像是两个失声的人,或者连心也失了。
      楚连城也不再主动的与她攀谈,不经意间叫着的又成了“雨潇姑娘”。自己是成功了吗?成功的将他拒之千里了。可是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只觉着对未来没了期望。几日里,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了。是怕他怨自己、恨自己?都不是!是怕自己已经根本不在他的眼里。
      “少爷、小姐回来了!”小厮笑着向里面报信。
      她已经成了与楚连城一样的人儿了。小姐!从小到大她只怎么叫过别人,而在这里,人人却都这么叫着她。小姐又如何,假的终归是假的… …
      “你们这是怎么了?”刚进院中,就被老夫人看出了端倪。
      “没什么,许雨潇姑娘和我一样,定是累了吧!”楚连城淡淡回道。
      “这样… …那先去休息,晚上再去见你父亲吧!”老夫人有些疑心,但也没有再多言。
      “那雨潇也告退了!”雨潇向着老夫人颔首道。
      楚连城没有要等她的意思,自己先行回去屋中,雨潇脚下的步子不觉快了起来,突然,停了下来,涩涩的笑了,这般的自己好没意思,已经拼尽全力的推了出去,何必还要追呢?况且,如此看来,已是追不到了。
      清早起身,雨潇对着菱花镜梳妆起来。昨日楚连城已经将事情告知了丞相,如今自己也只能在此等着丞相打探新的消息了。
      林雨潇将那块木牌握在手里,眸中又泛起了涟漪,心下一紧,鼻尖一酸,泪如雨下。
      “何必这般,莫说是我惹得?”
      这声音把雨潇一惊,木牌落了地。
      “怎么是你?”雨潇看着他,脸上挂着诧异。
      “我怎么就不能来看你?”说着欠身捡了地上的牌子,正欲递给雨潇,看着背面出了神,“这东西你是哪里来的?”
      雨潇一把夺了过去,“不要你管!”
      “这图案我看着好生熟悉!你拿给我瞧瞧!”说着摊手向雨潇要。
      雨潇因顾及上面的字,便不肯给,“我的东西,给你瞧作甚!”
      “我说了这东西我看着熟悉,你容我想想,说不定是什么线索!”楚连城认定那个图案非同一般。
      林雨潇伸了手,转念一想,又收了回来。
      “好吧!也对,我与你是什么人,何必信我!呵呵… …我倒是不知进退了!姑娘休息吧!告辞了!”楚连城冷笑着离了屋。
      林雨潇有些后悔,即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与他说也没有什么,这世间她信得人,不就是他吗?可是为时已晚,楚连城这次或许再不会回头了。
      他再不抱幻想了,对那句话,他还可以哄骗自己是她在试探他,现在,他再也骗不了自己了。不要说什么爱与不爱,她根本没将自己看过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这样的人,还能会被爱吗?
      雨潇整日里愁容满面,实在是无聊,一个人向花园去了。
      虽已是晚秋,但是院中还有些未败的残花,池中的残荷更是有韵味的开着,忽想起李商隐的“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渐渐地便有了笑容,“呵呵… …人忽略了太多还有什么快乐可言啊!”雨潇自言自语道。
      “成哥哥,我当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我了!”
      声音听得并不真切,却很陌生,若是旁的,以雨潇的性格她断不会去凑这个热闹,只是,成哥哥,她的脚步听不得自己的使唤,朝着远处走去,悄悄的躲在亭台后。
      她此生最痛恨鬼鬼祟祟的行径,而她现在却正做着,也不怪,自从遇见楚连城,她越来越憎恨自己了。
      “成哥哥,我不怨你,如今能与你这样谈心赏景,我已是知足了!”
      说话的女子看起来与她年龄相仿,只是,生的要高贵雅致,还不待看她的容颜,一双纤足,隔着纱,已让林雨潇有了些许酸意。女子微微侧身,雨潇险些跌落在荷塘中。真是个美人坯子,一双含情眉目就足以让人动了情,更别说玲珑有致,娇态纵身,手如柔荑,指若纤葱。隔着老远,雨潇依稀嗅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花香。
      他和这样的人儿才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心中原有的不舍和悔意顿时失了大半。恨不能真跳到这荷花塘中,让自己清醒一二。
      “小姐?!”
      小厮的一句话让三人陷入了尴尬。
      “哦… …”楚连城连忙解释道:“颜月,这是我…我爹世交伯伯的女儿,也算是我的妹妹了!呵呵… …雨…雨潇,颜月小姐是平将军的千金。”
      原来是她!雨潇有些诧异,更是不解楚连城为何把她喊来,是要气气自己吗?为什么要用这样愚蠢的招数。
      “雨潇姑娘,有礼了!”平颜月颔首一笑,一旁的雨潇活脱脱的成了陪衬。
      “颜月姑娘,初次相见,有些鲁莽,还请不要见怪!”雨潇虽是一心恨着平家的人,但对眼前的女人,似乎只有酸酸的感觉。
      “雨潇姑娘这是哪里的话!”平颜月莞尔一笑,“你与成哥哥是朋友,也定是个绝好的人儿!”平颜月望着一旁的楚连城如此深情。
      大舅子!难道?雨潇忽然像是了什么。没错,她就是楚连城曾经的未婚妻!虽然不知是什么缘故分了开,但同为女人,那眼神骗不了人。她爱他的很,这爱,这情,这人。林雨潇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倾塌了。
      “颜月,这个是宫里的贡品,你尝尝!”楚连城将一个果盘放在平颜月面前,“哦,雨潇,你也吃啊!”
      他觉得自己还吃得下吗?林雨潇强颜欢笑道:“多些楚公子好意了,我不爱吃这些希巧物。”
      楚公子!和那声“成哥哥”相比已飞了千山之外般遥远,这就是事实,他和她,永远等不到永恒的交集,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楚公子?雨潇姑娘是看我在有些不好意思吗?呵呵… …不碍的!”平颜月以为是自己令她有些难为情。
      “不是的!”雨潇连连摆手,“我一直都是这样称呼他的!”
      “是的!毕竟才相识不久,雨潇姑娘可能还有些难以适从吧!”楚连城向平颜月笑道。
      在他的心上人面前,自己又变成了雨潇姑娘,为何不说是一个素不相识的路人,那样反来的自在。也许,若是在路上相遇,为了他的心上人,自己真的会成了陌路,原来,那些所谓的情真意切,真的只是自己嘴中的“打趣”… …
      林雨潇有些支持不住,眼中的泪似要夺眶而出,慌忙向他俩道:“雨潇身体有些不自在,失陪了!”起身走了数步,回头向平颜月道:“平小姐好坐!”颔首离去。
      “姑娘好走!”平颜月笑道。
      楚连城终连一声回答都没给她。在那个女人面前,自己何止是可有可无的角色,分明是不存在的,不,是多余的。雨潇快步的走着,穿过花园时已变成了狂奔,离着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亭台里,楚连城和平颜月聊得甚欢。
      林雨潇不明白楚连城为何像是变了个人般,一旁坐着的平颜月心底也在打着鼓。那日,她欢欢喜喜的去见自己未来的公公,却不待到厅堂便被哥哥撵了回来。她偷偷的跑了出去,只听到哥哥在那里破口大骂。他把自己给退了!像是退一件多余的东西,毫无留恋。他是有多厌着自己,连退亲都不愿意亲自登门。
      好不容易接受了这般事实,却忽然接到他的信,邀自己过府,瞒着所有人,偷跑了出来,心中暗想,哪怕回去时被关在屋中一辈子,也是值得的,只要他的心里还有自己。
      那一切,或许,都不是他的本意。
      “颜月,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楚连城关切的问道。
      “不… …不用了!如今你若是去了,反而不好… …”平颜月低着头。
      楚连城知道自己的话碰了她的痛处,“颜月,今生我们是无缘了!做个一辈子的朋友也成了奢望了,只望你不要把我当成陌路人就知足了!”
      “我怎么会把你当成陌路呢!”平颜月揽住楚连城的臂膀,“今生我的心都离不了你了!”
      一滴泪落在了楚连城的手心里。他想要解释什么,知这一切都是无力,便又咽了回去。
      “我只望你好好的,日后寻个好归宿!”楚连城将手臂从她的身旁抽出。
      平颜月痴痴地说道:“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好的归宿吗?”
      这淡淡的一语让楚连城倍感自责,一时的得意风流,却惹了多少人为他伤心劳神,想起雨潇整日里说他“风流”,今日里自己却痛足了这“风流”。
      “颜月,我送你回去吧!”楚连城像哄着撒娇的妹妹般安抚着她。
      “成哥哥,我这世或许都看不到你了!你就只和我说着这些毫无关联的话儿,便要赶我走了!”平颜月抿着嘴,娇嗔道。
      “你怎会这世都见不到我呢?”楚连城笑着瞧她,“你放心,不日,我再想着法唤你出来,好吗?若是再不回去,你爹爹和哥哥回了来,可就难办了!”
      何时再见,楚连城哪里给得了答案。不过又是一个哄骗连着一个,直到平颜月信了他作罢。
      大门外,楚连城看着轿中打着帘望着自己的平颜月,有些后悔,他不晓得自己这般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她与她,都是最无辜的那一个,她与她,都是自己此生再不愿伤着的人,今日,他却都伤了,伤的还那样得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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