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天堂》明鏡幽蘭

25、阿拉姆哈勒法岭战役

　　阿拉姆哈勒法岭山脊的东面是一大片开阔的硬沙地，很便于坦克作战。正当隆美尔盘算着要不要打一次可以挽回颜面的坦克战的时候，非洲军的新司令官左斯塔弗•冯•瓦尔斯特直率地报告他，此时德军坦克的燃料最多只能支撑30英里的路程。随后隆美尔接到一个更加令他怒火中烧的不幸消息，留守的指挥部给他发来的消息证明，意大利许诺给他补给石油的撒达迪尔号和法斯西尔号分别于1日、2日在托卜鲁克港外被英军击沉。对于本来就燃料奇缺的隆美尔来说，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2日上午八点许，隆美尔终于下达“全部撤回8月30日发起进攻的阵地”的命令。
　　2日下午1点许，隆美尔再次回到了营地指挥所。留守的军官告诉他，法丽德下榻的小楼被英军的特袭队袭击了，德军守卫损失过半，法丽德失踪。英军还攻击了德军营地，炸毁了一些坦克和轰炸机。
　　隆美尔自觉如临当头棒喝，他的脸色瞬间暗沉，嘴唇也变得苍白起来。他的声音如同心绪一样浮躁又紊乱：“你们……你们没有找到她吗？”
　　“英国人被打退后，我们到殿下下榻的地方仔细寻了个遍，没有发现殿下的踪迹。”
　　隆美尔差点暴怒起来，汇报的士兵脸上满是惊恐之色，身体也密集地颤抖起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隆美尔元帅，这和平日里经常温和地问候士兵和他们家人的隆美尔元帅太不一样了，简直就跟愤怒的元首附了体一样。士兵惶恐地看着隆美尔强忍着怒气，很是艰难地将满腔怒气一口一口地慢慢咽了下去。
　　“不行，我要去找她。”
　　高斯上前劝住隆美尔：“英国人可能又派遣了突击队，也许他们误以为殿下下榻的别墅是您的司令部。他们可能带走了法丽德，如果他们认识法丽德，就会把她交给英军司令部；如果他们不认识，法丽德顶多会被俘虏，不会有性命之忧。”
　　“所以法丽德是被英国人抓走了吗？”隆美尔问留守地军官。
　　“看起来是这样的，元帅。”在隆美尔元帅审视的目光里，士兵战战兢兢地说道。
　　法丽德，你现在在哪里？要知道就带你一起走了。隆美尔紧紧皱起眉头，他希望那群突击队员能够认出法丽德，这样英国人就不会，也不敢把法丽德怎样，法丽德也会安全无恙地回到她的地方。现在全世界应该都知道隆美尔扣留了法丽德，也许，英国人这次冒险的突袭，正是为了这个他们扶持的政治棋子而来的。如此而言，对于法丽德来说，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或许她可以解脱了。法丽德啊法丽德，你一定不要有事。
　　下午5点半，德军南线总司令凯塞林打电话告诉隆美尔，他造成了一个“伟大而失败的进攻”，尽管隆美尔向他说明了非洲军团急需的意大利援兵和补给迟迟不到的实情，但是凯塞林并不接受这些解释。
　　“该死的英国佬，放开我！”
　　法丽德挣着手腕和脚腕上的绳子，因为从小养尊处优，她的皮肤异常娇嫩，绳子绑住的地方，已经磨出一一道道红色的印记，火辣辣的痛感让她难以忍受。
　　“喂，小美人，你不是德国人吧？”一个士兵一边帮她解开绳子，一边大声问道。
　　“我说，她不会是那只狐狸偷养的情妇吧？”有一个士兵很快接上了话茬，引起所有士兵的强烈响应。
　　“有可能哦。”
　　“一个人住别墅，那只狐狸本人都还住着帐篷呢。可真是体贴呢！”
　　“一直传闻隆美尔在德占区四处搜刮财宝，还掠夺漂亮女人，看来都是真的了！”
　　“真的吗？啧啧啧！当将军元帅就是好啊……”
　　“有钱有兵有女人，难怪北非这么苦，他都不回德国去啊！”
　　“所以说，隆美尔拼了命地要打到埃及去，是为了埃及的财富咯？听说埃及遍地都是金啊？”
　　“是吗？你们都去过埃及吗？”
　　“没有。”
　　“我也没有……”
　　士兵们七嘴八舌地自顾谈论着，终于有个高大个儿的看到法丽德脸上露出的讥讽的表情。看来前线的英军，至少是中低级指挥官及下面的士兵们根本就不知道隆美尔和法丽德进行会晤以正式揭开阿拉曼战役序幕的事情，也许正是总督府的隐瞒，即便是法丽德失踪长达两月之久，他们也不愿意把用埃及王室来为英军争取时间的真相公之于众。眼前这些士兵们看起来诚实可靠，而他们背后的政府却是那么的无耻又可怕。
　　“喂，”隔着将近三米的距离，大个儿冲她扬了扬下巴，“你笑什么？你是不是隆美尔的情妇？”
　　所有的士兵都把目光投向了她，本来很是热烈的讨论瞬间停止，没了声响。法丽德严肃地看着他们，目光不紧不慢地把所有士兵扫视了好几遍，然而就是不说话。所有士兵都被看得有些发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谓。坐在大个儿旁边的士兵忍不住开腔了。
　　“我觉得不是吧？他自己经常住着帐篷、睡卡车呢。听说之前一个被俘虏的德国将军说他经常跟参谋长住一起，再说，打仗带着女人可跑不了那么快。”
　　“跟参谋长住一起？”
　　这话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然而却忽然又引起了一阵更加不知所谓的讨论。
　　“和参谋长住一起……他们……睡一张床吗？”
　　“我也想知道，不过我想都不用猜吧！一起连卡车都睡过了，挤一张床难道有什么不可能吗？”
　　“睡卡车？隆美尔是陆军元帅，还需要和参谋长挤一辆卡车吗？”
　　“也许那是人家的乐趣呢？”
　　“我也听说过这种事了。据说去年冬天，有一次那只不安分的狐狸带着参谋长一行人偷偷越过边境进入埃及，本来打算天亮之前回到利比亚的。结果走到半路，发动机熄火，所有人都冻得瑟瑟发抖，狐狸和参谋长就挤在车里睡了一宿。因为那辆车是从英军手里缴获的，结果他们就在英军的眼皮底下和来往的一侧安然渡过一晚，直到第二天被德军解救。”
　　“哇，这么神奇吗？”
　　“啧啧啧，元帅和将军真是感情好啊，形影不离，日夜不分，难怪打个仗比打猎都要轻松啊！”
　　士兵们哈哈大笑，其间依然夹杂着许多类似调侃式的俏皮言论，一片嘈杂的骚动之中，唯一的旁观者似乎感到很是莫名其妙。英国人的思维真是搞不懂，笑点好像也很奇怪。他们到底在讨论什么？又在笑什么！
　　“你们看到隆美尔了吗？”
　　面对法丽德的提问，大个儿耸了耸肩膀：“如果看到他了，那我们今天可是要立大功了，丘吉尔首相都要亲自接见，国王陛下都得向我们授勋表彰。”
　　“事实上，你们在战场上都摸不清楚他的行踪不是吗？”
　　所有士兵都不说话，相互对视就代表着赞同了。毕竟，在不久之前闹出的那次“隆美尔被俘”的乌龙事件之后，北非英军是受尽了嘲笑。
　　“他有没有情妇我不知道，但我只是意外经过的时候被德军俘虏的，因为我会讲一些英语、德语和阿拉伯语，所以他们把我带到这里暂住一段时间的。我想他们抓我来这里可能打算将来把我作为翻译，也许是怕我走露德军营地的信息，所以最近一段时间都被软禁在这里，看守我的都是德国士兵和下级军官。”
　　“所以你也没有见过那只狐狸？”
　　“我没有见到过隆美尔，我以为会让我去给他做翻译呢，那样我就可以看到那只狐狸的真容了。可事实上，除了听说他要进军阿拉曼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在何时在哪里指挥战斗或潇洒风流那是他自己决定的，这些都与我从无任何关系。”法丽德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不过我想，如果英军再不能够形成有效的防御和攻势的话，我想你们很快就会去开罗看看那里是不是真的遍地都是黄金了。”

作者有话说

　　腐国士兵腐眼看人基，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