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天堂》明鏡幽蘭

113、救火南线

　　法丽德说得没错，在隆美尔继续为西西里战事密切关注并烦躁难耐了三天之后，元首大本营终于向隆美尔发出了邀请。隆美尔的好友施蒙特兴冲冲地给隆美尔打来了电话：“元首希望马上见到你，你现在就穿上正式的军装，到大本营来吧！我派去接你的车快到你门口了！”当隆美尔心情复杂地出现在希特勒的大本营时，那位惆怅不已的纳粹领袖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现在，我只想听听你的意见，隆美尔元帅。”
　　隆美尔正式地敬了一个军礼，随后便被请到希特勒的私人办公室，沉重的橡木门里面，希特勒与隆美尔的秘密会谈进行了将近四个小时。
　　7月13日，希特勒任命隆美尔为驻意大利北部集团军司令，择日前往德国南部与意大利交界的边境，以待德军最高统帅部下令直接进入意大利参战。与此同时，盟军的行动在西西里岛势如破竹，英美主力部队配合较为默契是主要因素，可是其间也有不少摩擦和矛盾。当然，矛盾的双方必须是闻名遐迩的水火组合。
　　西西里岛南部守军几乎全线崩溃，轴心国军队向北部撤离，英美联军也分路向北部推进。布莱德雷的第1步兵师抵达北海岸线的主要公路，而蒙哥马利手下的第13军却被强烈的反击阻挡在卡塔尼亚。为了先一步抢占进攻主动权，蒙哥马利决定先把卡塔尼亚放在一边，英军继续向北部推进。可是可供主力部队通行的公路只有布莱德雷拿下的那一条可以使用，因此，蒙哥马利先斩后奏，将即将上路的美军赶到一边，强占了军用公路，并扬言说英军通过之后美军才能使用这条公路。
　　“蒙哥马利太过分了！这条公路明明是我们先行抢占的，他居然……他这是在搞破坏！”布莱德雷在握着电话的手气得抖得厉害，声音越来越大，指挥部外面的警卫官都面面相觑。
　　“什么？司令，您说……我没有听错吧？”布莱德雷眼睛瞪得圆圆的，“我们本来可以快速推进道北部海岸的，那样的话，我军可以包抄墨西拿，减轻英军的压力。蒙哥马利不但不感激，还从中作梗……要是公路先给他们使用，会不会达到预想的战果还不好说，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我军会丧失有力的作战条件，我的部队不能及时到达特尔米尼－伊梅雷泽海岸，巴顿将军截断巴勒莫守军退路的计划也会泡汤！”
　　“哈哈，”电话那头，艾森豪威尔笑得很是爽朗，他轻松地安抚着他的手下，“你还不了解我们这位爆脾气将军、我的老朋友？放心吧，乔治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可是，司令……”
　　“行了，就这样吧！蒙哥马利既然非要这样，那也没有办法。他是我们盟国军队的指挥官，他的行动，也是战局的一部分。自古以来，取得胜利的手段正式与否并不重要，能够控制住战局才是我们的任务！”
　　艾森豪威尔对巴顿放心大胆的信任不是没有缘由，除却作为上司和老友艾森豪威尔对巴顿的了解无人可以比拟，其后巴顿也确实印证了艾森豪威尔的预测，蒙哥马利占用公路之后，巴顿的行为让布莱德雷包括蒙哥马利都大吃一惊：巴顿无视艾森豪威尔下达的等候英军过路的命令，擅自率军择道攻向巴勒莫。布莱德雷惊讶之余似乎是受到了巴顿的启发，也不等浩浩荡荡的英军用完公路了，直接帅部穿越中部高山，继续北进。
　　“法丽德……”
　　隆美尔的声音在黑暗中渐渐升起，每天夜里，法丽德的耳边都会不断回绕他低沉轻微的呼唤。法丽德躺在隆美尔的怀中，接受他发起的耳鬓厮磨。
　　“嗯？”
　　“和我说说话好吗？”
　　“好。”
　　不知从何时起，法丽德开始对他的呼唤有了第一次的回应，此后，他似乎就乐此不疲。这似乎很称隆美尔的心意，呓呓悠悠地唤个不停，连法丽德眼皮沉重，昏昏欲睡也不肯罢休，当她靠在他的胸膛静静睡去，她的名字依然飘荡在寂静的黑夜。
　　“法丽德……”
　　“嗯？”
　　“你会一直在这里，对吗？”
　　法丽德静静地笑了：“你怕我会离开，回埃及？如果我走了，那艾哈德该有多恨我？与其做一个招人唾弃和嫉恨的罪人，不如由我来给你许下这个承诺。明天我会等你，在这里等你的晚归。”
　　“你愿意每天等我处理事务回来，那你是否会等我打个南线战役归来？”
　　法丽德的沉吟使得隆美尔心中七上八下，还带了些许愧疚的歉意。她是那么的需要保护和安慰，而此时，我还要马上飞往前线，这样对于她来说，也是太残忍了些。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明天就去意大利。”隆美尔握住法丽德的手，声音有些落寞“从没想过给你施加压力，可你总让我担心。明天我照例出门，不同的是我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你还会一直在这里吗？”
　　“你要去的地方再远，能远过赫尔林根吗？”
　　一阵静默中，隆美尔紧紧握住法丽德的手，双唇印上她散发着芬芳的头发。
　　“我会在这里等你。”
　　法丽德心中响起一个声音：从明天起，我会像那些美丽多情的俄罗斯少女一样，耐心地等待你从前线安然归来。
　　次日，隆美尔将要前往意大利战场。想到这些日子经历的这些曲折，法丽德感到一阵心酸。好不容易释怀，心走到一起了，他却不得不离开。心里好难过，但是又不想让他看见，法丽德独自站在窗台前，背对忙着收拾的隆美尔。看到法丽德的背影有些落寞，隆美尔当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从后面环抱着她，隆美尔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会很快就回来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骗我吗？法丽德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有迫不得已的原因，隆美尔不可能离开战场，而这场战争，怎么会马上就结束？别安慰了，越安慰越糟糕。
　　隆美尔也知道她不会相信，至少，她不会把这当做安慰。没办法，还是转变话题吧。之前她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和磨难，把她一个人留在柏林，还真是让人担心啊！
　　“法丽德。”
　　“嗯？”
　　法丽德转过身来，隆美尔轻轻拥住她的肩头。
　　“有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你提起，但是这些日子我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
　　“什么事？”
　　看着法丽德眨着疑惑的眼睛，隆美尔暗自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和党卫队有什么渊源……”
　　“党卫队？”
　　法丽德愣了一下，她不知道隆美尔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党卫队。她知道隆美尔向来对党卫队没有什么好感，她甚至看到隆美尔站在窗前对街上巡逻的党卫队队员表现出嗤之以鼻的神情，可见隆美尔是多么不待见这个声名狼藉的秘密组织。
　　“要知道党卫队这个组织……虽然党卫队也是为帝国服务的国家机器，但是……”
　　“我知道。”
　　法丽德明白隆美尔的意图，他认为她与这个不清白的组织有关联，但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他不准备直接明了地劝阻她。
　　“这个组织名声不好，做了很多令人发指的事情。他们做着为人不齿的勾当，和他们扯上关系也是非常危险的。党卫队虽说是维护社会秩序和帝国权力的工具，可是他们有些行为完全可以定义为犯罪。他们那些人，离他们越远越好，他们……”
　　“我跟党卫队没关系。”
　　隆美尔暗自泄了一口气，法丽德的脸色明显不对，情绪也不大妙。看来无论什么时候，提起这件事都是不适合的。
　　“你怀疑我接触党卫队？我怎么可能跟那些……人来往呢？”法丽德看起来有些激动，“我很感激你没有执行德国高层要求非洲军团在北非建立集中营、逮捕犹太人和阿拉伯人反战分子的命令。你跟他们不一样，和别的国防军官也不同。你是那么讨厌党卫队，我又何尝不是？”
　　“那舒伦堡……”隆美尔说得颇为小心，“如果我的猜想没有偏差的话，这位舒伦堡先生，应该是党卫队那位……那位六处处长、□□舒伦堡少将？”
　　法丽德颇为惊讶，转念想想，上次米尔希当着自己和隆美尔的面说是舒伦堡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被狂热分子骚扰的事情，估计这事当时便被隆美尔放在心上。隆美尔此前认不认识舒伦堡不得而知，即便从未耳闻，当米尔希口中蹦出这个陌生的名字后，隆美尔一定会找米尔希问个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