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又一年初一 ...
-
我就是杨柳，又不是杨柳。
在那一场莫名的雷雨中我穿越到了清康熙四十四年，当知道这不是做梦的时候自己哭过闹过，但宫中是讲不得感情的地方，没人愿意倾听你的遭遇，没人怜悯你有多惨，有的只是姑姑和麽麽对不听话奴才无情的责罚。针刺，杖责，罚跪，挨饿。我，又一次向命运屈服了，只是为了自己活着，也为了那些和我毫不相干的人活着。宫里的连带处罚是我无论如何都承受不起的，即便我的便宜父母只是五贝勒府上的一个包衣奴才，虽然没有任何感情，也从未见过面。
就算我真的回到了属于我的2011年又能做些什么？我在也没办法在去争，不愿意去争，去改变什么。既然一切无可避，何不顺应天意。
姑姑见我终于识相的不再折腾，就开始慢慢的调教。女人吗，哪有不愿意自己青春常驻的，我利用了点美容的知识，调了几个简单的古代版面膜承给了姑姑作为孝心。姑姑用后很是喜欢，把我推荐给了主子德妃娘娘，于是现在我成了一个清代专职的美容特护。这是一个闲职，既不用端茶倒水贴身陪伴，也不用夜夜执灯门口听差。主子召唤的时候去给娘娘做做按摩，面部护理，手部护理，日子过的倒也惬意。娘娘对我很是满意，让我住在这个小小的跨院中专心工作，隔三岔五的赏赐不说，还调了一个宫女铃铛过来，铃铛非常乖巧聪慧，虽说是协助好好办事，但实际上也和我使唤丫头差不多，无非是让她打打下手而已。能在三百多前的大清做回自己喜爱的行业，心里还是忍不住小小虚荣了一下。终日和那些花花蕊蕊蜂蜜蛋清相伴，更多了一份淡然，一分超脱，一份怡然自得。
“唉”，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没有决心死，那就开心的活。太子一度被废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九龙夺嫡将要更加的激烈。就让我去对这段熟悉的历史做个见证吧。
铃铛睡的很熟，扇动的鼻翼，依稀可闻细细鼾声。十五岁啊，一个花样少女的青春，被这深深宫廷无情的埋葬，一个天真无邪的性子被牢牢尘封，造就了不合年纪的风霜与老诚。我这具身躯的主人也就是梦璃，今年16岁，而过去25年的风风雨雨，却无法抹掉。这就是我带给她，梦璃一份不属于她的沧桑。
使劲的灌了口酒，我用力甩了甩头，铃铛，虽然你睡了，但姐姐还是会为你唱首歌，就唱首我曾经最爱的“白狐”吧。我忽然起了兴致，放下了酒壶来到了院子里，天空飘起了微微白雪。“呵，当真是如此应景啊，老天你这是在怜惜我吗？”我学着古代人伴雪而舞。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我都是那么专注，虽然对舞蹈并不是很内行的我，此刻竟觉得融入了天地之间，舞的那么自然，那么酣畅。
我用心的为她唱着。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青石路上，一阵咯吱吱的脚步声由远而进，踏雪而行。在快接近我这座院子时，脚步的主人听到婉转凄然的歌声顿时如遭雷击，满脸的惊愕与不信，微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似在努力的控制着什么。
“是谁？”半晌后那人似乎平息了刚才的情绪，低低的询问。
“这。。回四贝勒爷，好像是一个为德妃娘娘梳妆理容的宫女李梦璃住的，如此大呼小叫，扰了主子的清净，真是太放肆了，奴才这就进去告诫。”那位公公提着灯笼，躬着腰，回答里带着惶恐，因为谁都知道皇宫里唯有这位爷最是不容易摸透心思。
“慢！随她去吧！”脚步的主人静静的立在那里听了会，抬手制止了他，又挥手示意继续前行。“今天是除夕之夜，莫去扫了她的兴。”声音中难辨喜乐。“去我额娘那里！”太监不敢怠慢应了声“嗻”忙躬着身，碎步跟了上去。
那身影在灯笼的掩映下，渐渐变的瘦瘦长长，那咯吱吱的脚步声虽然沉重，却又分外坚实，暗灰的绣锦裘衾斗篷在寒风中烈烈而飞，“梦璃。。”他在心中静静的默念着。紧锁的眉头有了一点点舒展，一丝也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笑爬上嘴角，但下一刻又一如往常，淡淡的，冷冷的，如同古井老僧，波澜不惊。
翌日。
“噼啪噼啪”一阵热闹的鞭炮声远远近近的响起，还夹杂着片片的欢声笑语，想是小主子们在外面戏耍。我突然从梦中惊醒，懊恼的拍了拍额头，看这个日头估计已经过了辰时，惨了惨了，大年初一娘娘们都等着自己的儿子女儿们去请安，万一派人传唤去打理仪容可就坏了，自己这个样子那是找罚去了。
“当当，你在吗，什么时辰了？真是太大意了，太忘形了。”边说边迅速起身穿戴。
吱呀一声门开了，铃铛的脸上满是笑意，嗔道“姐姐这一醉可是睡到了日上三竿咯，现在都过了辰时了，我见姐姐睡的甚为香甜，也没敢扰了姐姐。”顺手把冒着热气的水盆放在了盆架上“姐姐，莫急，快来洗簌吧，娘娘那边并未使人来传唤。”
“呼！”当下拍拍胸口笑道，“死妮子，可吓死我了。”说罢愉快的拿起绢帕沾着热水擦起了脸来。铃铛利落的把桌上的食盒打开，取出了4碟小菜，还有2春盘。“姐姐，快来吃吧，要趁热哦。”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就像个小唠叨婆子，看以后谁敢娶你来着。”我边擦手边回头，“咦，今天怎么带了2个春盘，每年我们2人是只给一盘的，（2盘春饼）真是胆子太大了你，趁没人看见快快送回去。”
“嘻嘻，姐姐也有这么紧张的时候啊，我还道姐姐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呢。”铃铛侧着头眼睛里写满了狡狤。
我眼珠微微一转板着脸故作威严的说“说吧，是谁给你胆子。”
“哈，姐姐就放心吧，这个是膳食房刘公公准了的，说姐姐经日伺候娘娘尽心尽力，以此作为勉励。”随即轻快的在地上转了个圈，眨了眨眼睛笑道“恩，我就觉得吗，跟着姐姐肯定会有好日子过，娘娘赏赐一大堆，虽然姐姐都舍得平分给我，但怎么也不如一顿饱饭来的实在，好姐姐我们就快来享用吧。”
“刘公公？”什么线索在脑间一闪，可又捕捉不到什么，只好自动过滤掉。“算了，今天就先放过你这个小妮子，快来用膳吧。”刚快活的吃到一半，就听娘娘身边的太监小安子奸细的嗓音在门外响起“娘娘宣召梦璃姑娘。不知道姑娘可否准备妥当，娘娘那正等着回话。”
本能使我迅速放下吃食，站起身来打理衣服，又让铃铛帮忙看下旗头是否凌乱，并向门外叫道，“请公公小待片刻，奴婢这就随公公过去。”看到铃铛点头，这才起身出门。
一路无话，想问问小安子娘娘传唤所谓何事，又觉得大可不必，自认为当职以来没什么过错，内心坦荡。小安子大概每天在娘娘身边谄媚的话讲的过头这会舌头打结，此刻也没有出声。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很快就来到了永和宫。
“奴婢梦璃参见德妃娘娘，”说罢利落的下跪准备叩头“娘娘吉祥！恭祝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平时都是不用行跪拜，打个万福就行了，但今天是大年初一，要给主子行大礼，运气好还能讨个彩头。德妃娘娘坐在软塌上笑吟吟的看我行完跪拜礼，抬了抬玉手优雅的说“起磕吧。”
“梦璃呀，时间过的可真快，一转眼你也来了有三四年吧，这几年有你在哀家身旁长伴左右，哀家甚是欣慰，那些原本看来百无聊赖的无聊光阴竟也渐渐觉得有趣了起来。”我心里哼道“现在能不有趣吗，皇上每隔三五天都要来一次，您活着不就图的这个吗！”但这话我可不敢真的说出来。
“奴婢能得娘娘另眼相看实在是奴婢三生修来的福气，娘娘这样说可要折煞奴才了。”说着就要作势跪倒。
“呵呵，看把这小嘴甜的，行了别拜了。”听了德妃的话我站起身子，微垂着头，等待她老人家继续训话。德妃随即扬了扬纤纤素手对其他宫女说“你们也学学梦璃，别老和冬瓜一样戳在那里，真是无趣的很。”一屋子的宫女顿时吓得跪倒一片，口口称是。德妃大概是感到有些厌烦，眉头微皱“你们都先下去吧。”宫女们行了万福，鱼贯退出，只留下一个叫春桃的贴身奉茶宫女。
“梦璃啊，来，到哀家身边来。”德妃笑吟吟的站起身拉着我的手似乎要说些什么，只听门口听差的宫女太监清脆的说“十四阿哥吉祥！”“十四阿哥到。”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又一年初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