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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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娜慢慢蹲下来，毫不介意自己洁白的蕾丝连衣裙被地上的血染得鲜红。
她的眼睛里倒映着那双难以置信的暖棕色的眼眸，似是叹息又似是无可奈何。
“是我……这样的爆炸都能活下来，你的命还真大。”
莱尔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真的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这个看似美好柔弱的女子所策划的。
也许他也曾怀疑过，但是一想到她是……他就不敢再想。
“不相信吗？”
维娜微笑着，白皙干净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因沾染污尘而有些狼狈的脸。
“因为我叫Verna•Vongola，是你最爱的Giotto所信任的……姐姐？”
莱尔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了。
一瞬间他突然感到恐惧，恐惧那仿佛被层层叠叠禁锢着的、本应被埋葬在深渊之下的真相。
一种无法言语形容的刺痛感袭来，从面颊开始一点点蔓延至全身各处。
记忆中善良美好的女子，眼中映出他蜷缩着的微微发抖的身体。
没有丝毫犹豫，温柔而残忍地，在他面前慢慢撕开被荆棘掩埋的禁忌。
“……我从六岁开始和Giotto在各地流浪……日复一日、过着不断颠沛流离的生活……”
“……和现在相比，那真是一段艰难无比的时光……但若时光回溯，我依然会选择和Giotto继续守着那样不能安定的生活，就那样两个人……一直、一直，活下去……”
“……才不要遇到G、遇到雨月、遇到彭格列最初的那些人……还有——遇到你。”
“……最不能忍受的是……Giotto每次说起你们，他都能笑得那么开心……明明根本就不想当什么黑手党的，可他却说“我想保护大家，保护我们的家族”……真是……太傻了！”
维娜的嘴角弯着温柔的笑，眼泪却划过白净的面庞。
“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么？你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经历生死……就算你对他抱有那种感情……而我，无论多么努力，都只能一次又一次看着他走向我所不能经历的未来……”
“我们明明拥有世界上最亲密的羁绊，却偏偏站在最无法跨越的沟痕的彼岸。”
…………
注视着女子越发悲戚的脸，莱尔默然。
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或许是因为……连他自己都没能走出这个劫。
维娜靠着墙，拂去脸上未干的泪痕。
望着渐渐阴沉下来的天，她轻笑道：“黑夜马上就要降临了……有什么要说的吗？”
毒早已深入五脏六腑，莱尔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干咳两声，因为长时间未进水，声音有些沙哑。
“……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嗯。”
“Giotto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闻言，维娜转过头，愕然低头看他。
“你……？！”
莱尔很平静地说出他一直刻意隐瞒的事情。
“啊……在遇到Giotto之前，我的眼睛就看不见其他颜色了，只有……血的颜色。”
“……湛蓝，Giotto的眼睛和我一样，是湛蓝色的。”
“那……头发呢？”
“是很漂亮的金色……不管看几次都觉得耀眼呢……”
金发蓝眼啊……虽然不能亲眼看到有些遗憾，不过一定很美吧！……
维娜看着眼前慢慢冰冷的尸体，脸上没有半分喜悦之色。
她早就知道，无论Giotto是否对这孩子抱有相同的感情，都不会接受她。
——只是她偏执着不肯相信而已。
“……傻孩子，居然还向我道谢……明明我才是杀了你的人……”
脑海中浮现那张直到最后一刻也毫无怨色的脸，她慢慢蹲下来，低声啜泣。
她的生命，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自导自演的闹剧。
可笑的是，到最后，她还是亲手杀了这世上唯一能理解她的人。
——彭格列初代门外顾问，黑手党火拼时遭内贼暗算，中毒身亡，卒年24岁。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