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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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年轻的帝王言语间有些跳脱，但是语气不可谓不重，关系到自身的安危他还是颇有芥蒂的指责了舒苒的行为。
舒苒这才见识到了皇帝随和表面下的威势，也是她大意了，能坐到这个位子怎么能不深谙御人之术。虽然舒苒一直恭恭敬敬并无逾越之举，但是骨子里对于皇室的权威并没有太多的敬畏，只是本着不想招惹麻烦的态度敬而远之罢了。相人无数的的帝王立刻用颇为犀利的目光辨别出了舒苒骨子里的散漫，直接给了她一个震慑的下马威。
舒苒无奈的苦笑着解释道：“我也不想冒犯天子之威，但是事关社稷安危我不得不闯入宫禁，以求得到皇室的支持。”
这一句话虽短一字一句间意味却尤为深长，皇帝却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转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镇定，而后顺势坐在椅子上才反问道：“此话怎讲？”
舒苒垂着头低眉顺眼的回答道：“南王府早有不臣之心，欲借西门吹雪、叶孤城二人决战之机生事。”
因为低着头所以舒苒无法观测到皇帝的表情，若是她抬起头来便会留意到听闻此言的皇帝并未有惊诧之色流出，反而于隽黑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缕幽光，显然对于南王府谋逆之事并不感到意外。
但他还是用满含震惊的口吻反问道：“此事关系重大，你可有证据？”
舒苒没有具体的证据有些着急怕皇帝不肯相信，立即辩解道：“我没有确切的证据来证明，但是南王世子出生已二十余年，但是每逢藩王朝贡的时候他可曾到过京城一次？”
此言确实不假，无论皇室大大小小的礼祭聚会南王世子都没有参与过，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而错过。
眼见皇帝未曾否认她的言论，舒苒进一步提出合理的解释，说道：“我曾与南王世子有一面之缘，他的相貌身形皆与陛下如出一辙，若不是他们存有李代桃僵之意，又为何一直藏头露尾？”
皇帝虽然没有出言赞同但是也并没有反对之意，询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舒苒这才抬起头来，澄澈的双眼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一字一句的回答道：“我会一直盯着南王府的人，望陛下提早做好万全的准备，只等他们发难的时候趁机揪出所有的涉事之人。”
皇帝沉吟了许久，然后才有些好奇问道：“你花了这么大的力气襄助于朕，想从中得到些什么？”
舒苒闻言先是踟蹰了一下，犹豫着还是开了口：“希望陛下事后能只对主犯严加处理，放过一些牵涉不深的无关紧要之人。”
一直冷凝着脸的皇帝确是笑了，思及之前江湖上掀起惊涛骇浪的传闻，颇有兴致的询问道：“是为了叶孤城？”
舒苒愣了愣，虽然更多的是为了可以顺利的完成任务，但是她不否认也有叶孤城的一部分原因存在，她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了下来。
年轻的帝王不停的用手指敲打着案几，权衡利弊的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没有给出舒苒想要的答案：“我只能承诺如若叶孤城牵涉不深的话朕可以放过他，但若是他为幕后主谋的话就必须伏法以正国法。”
舒苒了解这时皇帝最后的底线，所以没有开口继续求情。若是连幕后黑手都能轻易的放过，那他那什么震慑那些私底下妄图取而代之的野心勃勃之人。
气氛又再一次的凝滞下来，时辰也不早了，舒苒准备告辞离开。
就在这时，谈完了正事的皇帝反而卸下了帝王的架子，拉着她到旁边的位置坐下，兴致勃勃的向她询问江湖之上各种有趣的传闻。
皇帝变脸太快舒苒一时还无法适应，只得有些僵硬的一一作答，善于察言观色皇帝自然也察觉到她的拘谨，轻声笑了笑，然后问道：“是不是觉得朕态度转变的太快有些不适应？”
舒苒自是不敢称是只能尴尬的保持着沉默，皇帝也没想得到舒苒的回答，接着自顾自的解释道：“刚才谈论的是国家大事，朕身为帝王自然该尽职尽责维护皇权的统治，一言一行必须要顾虑到江山社稷不能有半点的退缩。但是现在谈完国事之后，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对江湖充满向往的年轻人，所以大可以自在些，就如对待普通人一般不用顾忌太多。”
舒苒心底虽然对皇帝变化莫测的态度依旧有所保留，但是还是放松了之前的戒备。相比之下反而是皇帝放开了帝王形象的包袱，继续旁若无人的吃起了之前吃到一半的点心。察觉到舒苒有些无语的眼神也并不在意，反而拿起了碟子中的一块递到了舒苒的手中，舒苒也不好拒绝只能慢慢的吃完手中的糕点。
直到腹中饥饿被填盖的差不多的时候，皇帝才有一搭没一搭的同舒苒闲聊起来。留意到舒苒眼中还没有退过去的惊惶之色，才揶揄的开口打趣道：“是不是没想到深宫独坐的天子还有这样的一面？”
舒苒啃点心的动作一顿点了点头，然后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掩饰自己心思被发现的尴尬。
皇帝一边熟练的收拾残局，然后饶有兴致的问道：“你以为皇帝该是何种模样？一身正气？高不可攀？心中只有这万里河山，没有心思顾忌杂事？”
舒苒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回答：“虽然我只见过您这一位皇帝，之前的您也很符合我对天子的映像。但是没想到您居然会半夜偷偷爬起来吃点心，在外人面前一点也不顾忌天子的形象。”
知道舒苒并没有说谎，皇帝反而有些调皮的轻笑起来：“然后呢？虽然是皇帝也会如常人一般有生理需求需要吃饭喝水，自然也会感觉到肚子饿啊。正因为需要在朝臣宫人面前维持体面，才不得不半夜起来偷吃点心。舒姑娘又不是我的臣属自然不需要忌讳太多，再说你会把今日所见告诉外人么？”说完还不忘对她眨了眨眼。
这时舒苒终于忍不住轻笑了起来，摇着头回应了之前的玩笑，心中也渐渐放下了之前的拘束，开始真正的如同朋友一般地闲聊起来。
直到晨光熹微，皇帝才有些不舍的提醒道：“天快亮了，再晚一点你就出不去了。”
舒苒愣了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应该皇帝直接派人送她出去么？
皇帝确是摇了摇头，打断了舒苒想要走捷径的幻想：“你半夜偷偷的溜进来然后大大方方的出去朕该怎么对朝臣解释？还有那么多铮臣正等着这个可以流放百世的机会。再说，有幸看到了天子的热闹不更应该付点代价么？”
原本被皇帝一个大棒加一颗甜枣哄得团团转的舒苒，又霎时被突如其来重击刺激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一点小事也要找补回来，不愧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天子，舒苒只得咬牙切齿的应了下来。
看到舒苒满脸的无奈之色，年少的天子露出了一个颇有青年人玩世不恭之感的得意的笑容，然后目送舒苒着离开。等到她准备飞身而出的时候还不忘补充道：“万一不小心被禁军抓到了也没关系，最多关个两三天朕会想办法放你出来。”
听到这句话舒苒灵巧的身形在空中一顿，差一点被禁军发现。她连忙集中起所有的注意力，沿着之前的路线返回，只是步伐更加急促了些，因为距离天亮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一旦天色已明她就真的要去天牢里呆两天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腹黑的皇帝已经提前算好了时辰，还是紫禁城太过宽广，舒苒紧赶慢赶还是没有在天亮之前离开紫禁城。
等到舒苒赶到西华门附近时天空已经将明未明，虽然还没有大亮但是也不足以掩饰一个人的身形。舒苒只有放弃这条路，绕道到以往供宫女太监出宫办事的侧门等候机会。
她的运气还不错等到辰时三刻，恰逢一位妃子的大宫女得到主子的允许外出办事。舒苒直接打昏了她，然后把她拖到角落里换上她的衣服，然后光明正大的拿着令牌走出了皇宫。
其实以她的轻功本可以直接趁着侍卫不注意一跃而出，但是昨夜被小皇帝算计了无数回，她偏偏要给他制造点事端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毕竟她也是有脾气的人，智商惨遭碾压的愤怒她必须通过一些事情找补回来。
仿佛遇见到了小皇帝被爱妃扯着袖子哭诉时一脸无奈的表情，舒苒劳累了一夜的疲乏也被一扫而光。
初秋的早晨带着些许的寒意，但是渐渐升起的太阳融化了之前的阴冷。舒苒回到居住的小院必须穿越过一片热闹的集市，她干脆在这里用完了早饭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直至困意渐起她才加快了脚步，但是在离住处不远的地方，她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站在门外等候着。
来人看到了她的到来冲她挥了挥手打招呼，那人正是迟到了好几日的陆小凤。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3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