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剑客之无法淡定的人生》一巴交

97、阿托斯番外•最后的骑士

　　“父亲！”
　　“舅舅！”
　　两个活泼的小身影一前一后地跃进花园，欢快地跳进正在给那些百合花浇水的男人怀里，那个看似瘦弱的青年赶紧放下手里的花洒，一边一个乐呵呵地抱起两个小团子，父子几人玩得不亦乐乎。
　　高大的骑士正迈着沉稳的步伐穿过长廊，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一怔，下意识地将手中的意大利娃娃和玩具宝剑藏在了身后。
　　“我的宝贝！”
　　正在恍神间，一个像风一样的身影越过自己朝那几人奔了过去，她身后紧跟着另一个全副武装的人，看起来后面那人的热切一点儿也不比她少，只是临到了面前，却被前方的女人一脚踹开。
　　“脏死了，衣服也不换就想抱我的宝贝！？”
　　正在乐呵呵地揪着卡维的耳朵的娃娃奇异地睁大了眼睛，将手指放进粉嘟嘟的小嘴里，看着身前的女人，犹犹豫豫地出声：
　　“麻麻？”
　　“乖 ，乖乖莫尔东特！”
　　几年以来与自己的亲生儿子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听着他用带着奶味的嗓音叫自己，阿拉米斯感动得热泪盈眶，欢喜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常年在外征战，又从不以女装面目示人，要是没有了安娜总是在家里给他看自己的画像，莫尔东特只怕根本不会认识自己。
　　她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解开斗篷往外面掏东西，什么大颗的珍珠、精致的古董表、晶莹的宝石，这些都是她与特文在战场上拼来的财富，这时候她统统拿了出来，恨不得都捧到孩子的手心里。只不过小莫尔东特似乎对这些金银财宝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将头一扭，小小的手直接戳在小姑娘卡兰的脸颊上。
　　“哇！”
　　被突袭的卡兰大哭出声，就连算得上是身经百战的阿拉米斯都不由得捂住耳朵后退了两步，被她踹到一旁的特文倒是又重新凑了上来，不过一直以来铁血惯了，也不敢上前抱孩子，只是和阿拉米斯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已经升职为超级奶爸的卡维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女儿，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缝得歪歪斜斜的小鸭子，别看这玩偶丑不拉几的，哄起小孩来还真有效，他只不过将小鸭子套在手上，模仿着小动物的声音说了几句话，胖胖的卡兰就破涕为笑，莫尔东特也兴奋地抱住他的大腿往上爬。
　　阿托斯默默地看着这个男人，谁会想到当年在法兰西政坛叱咤风云的年轻人会穿着这样一身园丁的衣服，低三下四地整天哄孩子？不过，也许就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才会最适合安娜吧。
　　“你这家伙，还真有一套！”
　　阿拉米斯语气酸酸地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些珍宝，又看了看卡维的那只鸭子布偶，突然觉得自己无比傻缺。
　　“阿拉米斯？！”
　　安娜的嗓音隔着一层天花板传了过来，他们都抬起头朝楼上望去，可是只看见打开的窗和随风飘着的白色窗纱，接着，一阵“蹬蹬蹬”的跑步下楼声之后，熟悉的人挺着个大肚子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麻麻！”
　　又长大了一岁的卡兰依旧像枚小炸弹，一听见自己母亲的声音，她就果断地放弃那只古怪的小鸭子朝她撞了过去。
　　“麻……姨姨。”
　　小莫尔东特眨眨他那酷似阿拉米斯的黑眼睛，趁旁边的小姑娘被分散了注意力，一把抓住小鸭子，卡维笑着摸摸他的头，可是眼睛却移向了自己妻子的方向，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看到小姑娘咧开嘴笑着扑向自己的母亲，将自己隐在长廊的阴影中的男人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可还没等他走出来，小姑娘就硬生生地刹住了车，她停在安娜面前，伸出手好奇地摸了摸她的肚子。
　　“介里面有小弟弟，卡兰不宁撞麻麻。”
　　看到女儿可爱的样子，安娜禁不住弯下腰去抱她，卡维来不及说什么，直接脱下手里的鸭子布偶丢进一旁的特文怀中，飞速跑到了自己妻子身旁抱起了卡兰，剩下一边的阿拉米斯和特文手足无措地逗弄着自己的儿子。
　　“后悔了吗？”
　　温特勋爵从后面拍了拍阿托斯的肩，一听说自己的哥哥和嫂子回来了，他就放下了所有的事务赶了回来，谁知一回来就看到这两家人心满意足地在享受天伦之乐，而这位一直跟随在两个小孩身边的阿托斯则沉默不语地隐在一旁，露出落寞的神情。
　　过了这么久，谁都知道他不只是为了那两个孩子，也许更多的是为了孩子的母亲吧！
　　那双金灰色的眸子在望向前方的某一个人时，流露出了非常悲伤而又欣慰的情绪，可是下一秒转向温特勋爵时，又恢复成了平静无波的样子。
　　“这些请你转交给他们。”
　　他将手里那些华丽的玩具一股脑全塞进温特勋爵的怀里，然后扶着自己腰间的长剑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他的步伐是如此的决绝而又坚定，可是背影却让人觉得孤独万分。

　　天空中飘着玫瑰色的云，就想安娜红红的脸颊，她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就会随着她变成那种颜色。
　　后悔么？
　　这个问题，他常常向自己提起。
　　如果没有遇到过安娜，自己也许还是法兰西南部的大领主，过着财雄势厚的奢靡生活，是她，让自己自愿离开那一方领土，成为一名普普通通的火枪手。
　　如果当时干脆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占有了她，也许现在他们已经有了好几个孩子……不，不会的，因为她肩上那朵该死的花，如果自己仍旧是拉费尔伯爵，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自己不是知道所有对安娜的渴望只能止于阿托斯这个身份，才会在抛弃从前时那么决绝么？
　　可是，他想自己并不后悔。
　　他想起了那个时候，安娜绯红着脸蛋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就像曾经幻想过无数遍的那样——
　　“阿……阿托斯！我好像怀孕了！”金发少女惶惑地拉住他，“怎么办！”
　　那时的他们虽然已经住进了温特勋爵安排的府邸中，也有了专门照顾莫尔东特的仆人，但是照料孕妇他还是头一回，可是，就是那一段时光，就足够弥补自己人生中所有的遗憾和缺陷了。
　　每天夜里，他会悄悄地来到她的房间，看一看安娜的睡颜；白天就为她读书，讲述趣闻，亲自为她安排膳食；天气好的时候抱着莫尔东特，领着她出去散步，两个人之间虽然依旧什么都没有，可他就是觉得，这样的美好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令他不禁开始幼稚地幻想了更多。
　　可是……可是后来卡维回来了。
　　一切戛然而止，她含着无限眷恋的眼神只是给一个人，连同她的吻也是一样。

　　阿托斯走出安娜与卡维共同的府邸，步入朴茨茅斯的街头，自从卡维回来以后，他就独自在这个城市里租了自己的公寓。今天天气真是非常好，就连海港里飘来的淡淡鱼腥味也变得可爱起来，是的，自从安娜第二次怀孕以后她就爱上了吃鱼，不过据说母亲在怀孕时爱吃鱼，生下来的孩子会聪明又可爱。
　　“哇哇哇……”
　　走到自己的公寓楼下，阿托斯居然听见了几声婴儿的啼哭，他皱了皱眉，看来有必要换换住所了，这些小街道和暗巷里总是不经意就出现父母不详的弃婴，如果被教会的人看见了，一定会被当做罪恶的产物而送进暗无天日的圣婴堂里去。
　　他循着哭声走到公寓边的小巷拐角处，一个小小的襁褓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在一旁，婴儿稚嫩的哭声不断从这里传来，只是可能这孩子哭得太久了，声音开始变得微弱而嘶哑。
　　他沉默地蹲下身，仔细翻开这个孩子的襁褓，是个男孩，红艳艳的小嘴，眼睛紧闭着看不出颜色。
　　如果他和安娜能有孩子，会不会也是这么可爱呢？
　　他的姑娘总是那么聪明，每次看着自己的目光都带着歉意，她完全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从此再不肯与他单独待在一起，还在背地里让温特勋爵帮忙张罗着给自己制造各种邂逅，企图然让他结束单身生活。
　　阿托斯像是回忆什么似的微笑了，手指抚上婴儿的小脸蛋，那孩子感受到了这一点热源，立刻伸出小小的手抱住，不肯放开。
　　“做我阿托斯的儿子吧！”
　　他下定了决心，抱起怀中的婴孩，“我要叫你拉乌尔，希望你能像个骑士一样守护心中所爱。”
　　远处隐隐传来号角声，这是有大船进港的警示，高大英挺的男人站起身，朝远处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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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伯爵番外到~~~我把这一章命名为《最后的骑士》，是因为有人在续集里评论阿托斯的死意味着骑士精神的灭亡，新的时代来临~~不管人们怎么看待他，他都是一个道德上非常高贵的人，是真正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