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剑客之无法淡定的人生》一*交

61、绞刑架下的会面（倒V）

　　第二天清晨，这是一个宣布警报解除的大好日子，生活在巴黎的狡猾人们嗅到了空气中浓重塞纳河的气味，放心地打开了自己家的大门——要知道，前一天晚上风里的血腥味可是吓得连院子里的狗都不敢吠叫呢！
　　安娜昨晚和卡维匆匆见了一面，这位新鲜出炉的可爱恋人硬是将自己逮到房间里，一定要看着她入睡，随后他便又系上斗篷出门了，她闭着眼睛装作睡着，听着他教袍下马靴“笃笃”离去的声音没有出声，因为她知道，自己能避过昨天的那一场杀戮，完全是凭着被带到红衣主教的府邸躲避的原因，要说整个巴黎城里面还有什么固若金汤的地方，就非这里莫属了。
　　可是，她也并不是什么金丝笼中的夜莺。
　　安娜睁开眼，看着黑暗中的床顶，拱形的穹顶仿若一张巨大的网。
　　少女静静地整理好自己昨天就穿着的这套衣服，拉平上面的皱褶，她的眉头是舒展的，但因为思考和忧虑，系在腰间的钱袋上的鎏金丝线快被她给揉散了，今天一大早，她就起了床，打算势必要把卡维在这场叛乱中扮演的角色弄清楚。
　　她从从容容地出了大门，隐在暗处和站在门口的士兵们谁也没有阻拦她，蒙着面纱的少女走上街头，发现这座府邸附近一片寂静，既没有预想中的尸体，也没有半个活人，她忐忑不安起来，继续往前走，远远地看见了人群，这才放下心来迎了上去，格列夫广场上的绞架摇晃阴惨惨的影子，这座绞架上一下子吊着这么多人，还是继五十年前的那个可怕的圣巴托洛缪大屠杀以来还从不曾有过的事。
　　她轻巧地攀上一座雕像，将自己的身躯隐藏在那后面——这还是上一次她和卡维来这儿时自己找到的一个好地方，既可以看清场上所有的人，又可以让自己不被人们发现。清晨的审判即将开始，执达吏和卫兵走在前面，把场子围了一个大圈子。他们一到，栖在绞架上的乌鸦都失望地呱呱叫着飞了起来。
　　矗立在货栈台上的绞架，平时在它那巨大的柱子后面总有一个给狗和盗贼藏身的地方，狗是被经常有的食物吸引来的，而达观的盗贼是来思考人生在世的可悲变化。
　　这天，执刑台至少表面上没有狗，也没有盗贼。执达吏和卫兵在赶走乌鸦的同时也把狗赶走了，而盗贼则已经混进了人群，要在人群中大显身手，试一试干他们这一行的好运气。
　　队伍往前走，国王和他的骑士团们首先到达，威武的火枪手们穿着他们正式的礼服，只可惜这些礼服上面或多或少都溅上了血迹，那些鲜红的液体经历了一天一晚，干涸成褐色的斑点，壮实的男人们大多都一夜没睡，可是却一点儿也不显得疲惫，反倒是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打量着绞刑架上的熟面孔，忽而爆发出一阵大笑。即使是历险归来的国王，也是不太疲累的，他的目光黏在绞刑架上，将那些已经死去的亡灵一个接一个的看下去，面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在里面认出了自己小时候的家庭教师，贴身侍从以及一个宠爱的女官。而最引人注目的，要数跟在国王身旁的几位骑士了，他们个个风度翩翩，气宇非凡，衣衫上肮脏的血迹反倒成为了赫赫战功的衬托，显得威武又别致。
　　“阿拉米……拉费尔？”
　　少女一眼认出了中间那位兴高采烈的少年，可是很快地，就被他身旁那个表情凝重的青年的出现吓了一跳。
　　“吕贝里克……莫尔顿……”
　　她接二连三地辨认出国王身边的人，面色渐渐地沉了下来，就连上次在默恩镇见过的英国人都出现了，如果没有猜错，这次的刺杀应该是玛丽王太后那一方覆灭的战役，但是为什么他们都会在？
　　阳光青年吕贝里克正对着国王的方向，低着头恭敬地汇报着什么，路易十三脸上的满意之情隔着很远能能看得一清二楚，少女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在面纱底下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家伙不愧为一个善于钻营的家伙，这群人不被拉上他的战车才是真的奇怪。
　　在主绞架上吊着一大块不成形体的东西，一具黑色的尸体，沾满了凝固的血和烂泥。烂泥因为蒙上一层又一层新落上去的尘土变成了白颜色。尸体上没有头，因此脚朝上吊着。下层民众总是富有刨造才能的，他们用一团干草代替人头，在上面加了一个假面具，也不知是哪一个爱开玩笑的人知道这个可怜的人生前的习惯，在这个假面具的嘴里插了一根牙签。
　　安娜莫名其妙地左右看了看，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谁，但是半路出家的伪法国人可不会知道。
　　“皮卡斯！”
　　跟在国王后面赶来的王后捂住嘴唇，惊呼道，她看出了这具尸体就是昨天将自己堵在卧室里的王太后宠臣。
　　已经确认安全无虞的王公贵族们洋洋得意地跟着王后走过来，这真是个既凄惨又奇怪的场面，所有文雅的王公以及美丽的贵妇，就象戈雅画的宗教仪式行列一样，在这些发黑的尸体和这些伸着枯瘦长臂的绞架中间穿行着。参观者越是兴高采烈，吵吵闹闹，他们的高兴越是跟这些尸体的阴郁的沉默和冷漠的毫无知觉形成强烈的对比。这些嘲笑的对象甚至使嘲笑它们的人都害怕得打哆嗦。
　　“红衣主教阁下驾到——”
　　教廷的人一字排开，卫兵将长剑举向天空，眼睛眨也不眨地通报道。
　　鲜红的披风刺痛了人们的眼睛，广场上嗡嗡的议论声瞬间停止了，国王惊慌失措地拉了拉自己的衣摆，就要迎上去，幸亏旁边的王后拉了他一把，这才停在了原地等他过来。
　　“你做得不错。”
　　清瘦的男人拍拍身边青年的肩膀，快步朝受惊的国王走去，他将手伸给这位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待到他用同样冰冷苍白的嘴唇在上面贴过以后，就上前一步，热情地拥抱了这个可怜的国王。
　　“尊敬的陛下！见到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啦！”
　　他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披头散发，一身狼狈的国王，而后者则在这个亲热的拥抱中找到了些许安全感。
　　这个时候，安娜的半个身子已经从雕像的后面探了出来，她微微张着嘴唇，全神贯注地看着紫衣青年——他仅仅就跟在红衣主教的两步之外，此时正与拉费尔伯爵面对面地碰上。
　　拉费尔同样也集中精力看着卡维脸上的表情，每当看到这位绿色眼睛的俊美青年，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在自己心中徘徊的那抹倩影，他那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卡维的脸上来回巡视，极力要找出关于自己所关心的事情的蛛丝马迹，只是这个时候，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更想知道这场叛乱的真相还是安娜的去向。
　　青年朝他微微一笑，欠了欠身子，然后越过他走向后方的吕贝里克，从他的手上取回一个镶嵌着珊瑚和宝石的权戒。
　　“啊！是她！竟然是她！”
　　痛苦的国王哀号一声，倒在了红衣主教的怀里，他已经完全被自己亲生的母亲要取自己的性命这个可怕的事实击倒了。
　　“是您！”
　　拉费尔伯爵脸上的线条僵硬住了，脊背也像绷得紧紧的弓那样处于备战状态，他认出了吕贝里克男爵交到卡维手上的那个权戒，正是这枚象征国王与教廷的戒指将自己召唤到这里。
　　“是的，是我。”
　　青年回过身来，礼貌地回答，但是他的眼神却没有口中说出的话那样文雅，两个年轻人面对面地站在一起，彼此眼神交织，恐怖的雷电在这两个人的交流中孕育着。
　　少女津津有味地看着面前的好戏，身子越来越往前倾，一只脚都已经搭到了雕像身上，正在这时，东张西望的阿拉米斯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事情大发了！
　　安娜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同手同脚地往下爬。
　　“米拉迪！”
　　少年挥着手，兴奋地大喊，少女身子一僵，就感到两道像闪电一样的目光“刷刷”地落到了自己身上。

作者有话说

　　赶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