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浅月

8、第 8 章

　　三个月后，京城东街开了家红尘自扰居，菜色据是外族风味，地方不大却布置的自有风味。
　　这里是九月选的地方，九月说这里东面是赌场西面是妓馆，人总要吃饭的，所以开酒楼是绝对赚钱的，倾小忧点数着手上仅剩的几个铜板颇为担忧今后的日子该怎么办，首先，龙以的薪俸不是立刻就能下来的，第二家里新买的仆从抽出一半成了酒楼的伙计，第三，自己该怎么向大色狼交代。
　　没想到，龙大将军听说九月去开酒楼了，哈哈一笑，说，小忧，我相信九月赚钱的能力就如同我相信你花钱的能力一样。
　　龙大将军一点也不担心。
　　九月换上布裙，挽起袖子成了京城里一个默默无闻的厨娘，沉香暂时也承担起账房的工作，开张那天到场的只有昏昏欲睡的倾小忧和忐忑不安同样惦记着如何过完下个月的生活用度的柳冉。
　　柳公子纵横江湖数年，但要堂堂男子向妙龄女郎请教何时才能度过家政难关，柳公子是第一次，颇觉有损大丈夫尊严，但身为龙府总管，柳公子还是在午餐的时候诺诺的问了句。
　　当时，倾小忧正衔着根青菜想念大鱼大肉，沉香在给九月斟酒，除去金钗罗裙的九月多了几分彪悍，柳公子对着的饭碗说话，声音机不可闻，奈何离得太近了，九月还是听到了，九月轻轻一笑，细眉一挑，轻声说：“柳公子知道京城多少钱一亩地多少钱一斤白米多少钱一两猪肉？”
　　柳冉知道南边有座纵横山庄称霸江湖数十年，庄主天行健有一套刚猛异常的裂天掌法，东边有栋断弦居，主人是个叫做“一点凄凉千古意，独倚西风寥郭”的绝色女子，男子入了断弦居十丈之内都会被她像牲畜样猎杀，还知道北海有座孤岛“离尘”百年以来都是武者禁地，还知道倾小忧的哥哥倾小魂是个阴险狠辣的厉害角色，可是关于猪肉青菜白米的事却是分毫不知的。
　　九月鄙夷柳冉的无知，柳公子难得的脸红了，倾小忧继续哀叹的吃了口咸菜，想念远在边关的那几只肥硕的梅花鹿，后悔逃跑前多事闹了回绝食。
　　九月又说：“京城虽是帝王之都，却是身居内地，那些风水先生说这里集天地灵气全是胡吹，这里既不能种稻也没有大片的水域养育水物，林场是皇家的东西自然也不能捕猎兽物，米粮大部分靠外地运来，所以这里食物比别处贵上三分。”
　　“那么我们开酒楼是不是很亏？”
　　“愚蠢！正因为这里的客商全都畏惧酒楼收益不好，京城的酒楼才会千篇一律的都是老菜色，糖醋鲤鱼，冰晶肘子吃上好几年，是个人都要吃腻了，所以,”九月沉香明灿灿的眼睛看着柳冉，低沉的笑了一声，柳大公子咽了口口水。
　　倾小忧喝了口满是涩味的凉水，想念着温润冷硬竹叶青，浓烈热辣女儿红，馨香缠绵的红桃果酒。
　　柳冉惭愧的继续说，那么什么时候能赚钱，什么时候（能把他贴上的三千两银子赚回来）？
　　九月鄙夷更甚，“柳冉公子难道不知大凡创业者三年者成其明耀，三年者固其根本！”
　　“三年？可是将军府连七天都支撑不下去啊！”
　　“怕什么？皇上不是赏了不少东西吗？先拿去当了！”
　　“那可是御赐的啊！”
　　“御赐的又怎么样？宫里失势的妃子还不是倒腾出东西出来卖？那件东西不是御赐的？御赐出来的东西多了，你见过哪次年节皇上要把御赐的东西全都拿出来再点点有谁弄丢弄坏？”
　　柳冉放弃与女人争辩。
　　倾小忧说：“我想吃灌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