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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心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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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午后,工作室里收到了一封诡异的信。没有标明寄信人,也没有收件人,内容则是简短的一行字:你会为了你以前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的!!!
看着这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木木那惊恐中带着些鄙夷的眼神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我,说:“女王你又得罪什么人了啊?人家都寄恐吓信来了!”
又是什么无聊的恶作剧吧?我没有理会,随手就把信给仍进了垃圾桶,回到书桌前继续研究起最近刚接的新案子。
忘了介绍,我和木木所从事的工作是帮助上门的客人解决一切怪异、灵异的事件。总得来说就是你周围发生了什么不正常或者是奇怪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可以来找我们。我们的工作室叫“恶魔馆”,顾名思义我就是那个恶魔老板。
最近有一个案子我很感兴趣,委托人是一个女大学生,而她要我们帮助的对象是她的哥哥。与其说怪异的是她的哥哥不如是她那离奇死亡的亲生父亲,因为就在她的哥哥因为一场车祸而导致意外死亡后,她们全家都痛不欲生。可诡异的是,她那本应死亡的哥哥却奇迹般的在尸体要送去火化前复活了。与此同时,她的父亲却倒下了,当场断气。而根据她的说法,她复活了的哥哥也变得神志不清、像个低智商的孩童般,与以前判若两人。
“女王,夏江小姐来了!”夏江就是这个案子的委托人。
“蒋小姐,怎么样?有什么结果吗?”夏江憔悴的脸上尽是焦急与紧张,她冰冷的双手紧抓着我的手臂不放。
“夏小姐你冷静点,我才刚着手这案子。”我扶着她坐在了大红色的沙发上:“夏小姐,你能说说你的看法么?你觉得这件事中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木木端了杯冰可乐给脸色苍白的夏江:“夏江小姐请用吧,别担心,能帮到你的我们一定会帮忙的!”
“谢谢……”也许是因为冰可乐的关系,夏江渐渐冷静了下来开口说道:“死了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复活呢?我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会不会是我的父母背着我做了些什么?”
我略加思索后说:“我觉得你父亲的死跟你哥哥的复活必然有着什么联系!如果是想知道你父母在你哥哥死后有没有做些什么的话,就要亲自去问你的母亲了……”
“母亲这几日一直关在房间里,怎么和她说话都不回应……可能是父亲的死给了她太大的打击……”
我也很想帮夏江,可是这案子毫无头绪,不知道该从何查起。
“女王,夏江小姐。不如我们先一起去看看夏江小姐父亲的尸体和他那死而复生的哥哥再说吧?”木木不是白跟我这么久的,总算提出了一个中肯的建议。
夏江说父亲去世的太突然还来不及操办身后事,尸体自然也只能暂时先摆在家中。当我们一起去到夏江的家时,偌大的房子却静谧的可怕。隐约能听到一个模糊的笑声,夏江说一定是她哥哥。
“妈?妈……”夏江在她母亲的房门口边轻敲着房门边试探地喊着她的母亲。
可房内没有任何的回应。
“她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了,父亲的丧事我一个女孩子家也不懂……”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无助与悲伤,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助这个可怜的少女。
夏江带我们来到了阴暗的客厅,角落里赫然躺了一个人,严格的说来是一具尸体,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女王……我能不能去外面等你……”木木打从进客厅开始就一直躲在我的身后,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这小子,竟然这么胆小。
“木头真是没用,快走吧!”我的话就像是命令似地,木木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我走上前巡察了一番,并无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就当我与夏江在一旁交谈时,一个突然,夏江父亲的尸体下竟冒出了一个黑影。夏江大叫了一声躲到了我的身后,这时木木似乎在外面听到了夏江的叫声,慌忙跑了进来:“怎么了?啊啊啊啊啊啊!!!”显然,黑影也吓到了木木这个胆小鬼。
“你们看看清楚!”那个轻微的笑声,肯定没错的!
“哥?”夏江借着窗外星星点点的亮光似乎是看见了,那个黑影就是她的哥哥。
“嘘!爸爸睡着了!”夏江的哥哥像个孩子一样调皮地笑着,用手指轻轻去触碰夏江父亲的尸体:“嘻嘻!睡得好沉哟!”
看着傻了的哥哥和死去的父亲,夏江触景生情轻轻啜泣了起来,木木见了连忙安慰起她来。
“女王,我看我们今天还是回去吧,让夏江小姐好好休息吧!”木木看着精神状态很不好的夏江对我说着。我点头答应,安顿好夏江后就同木木一起离开了。
临走前,夏江的哥哥突然紧握住我的手腕,笑得非常诡异、好似发现了什么神秘的见不得人的东西似地说:“你相信轮回么?”
轮回?怎么回事?前不久才有一个僵尸抓着我的手问我相不相信命运和缘分,现在却又有一个死而复生的男人抓着我的手问我相不相信轮回?
“你,就是下一个!”他咯咯地偷笑着,往黑暗的房里跑去了。
木木在我身后不禁打了个寒颤说:“夏江小姐的哥哥怪可怕的!真是可怜了夏江小姐要和这样的哥哥生活在一起了!可是……女王……”木木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他说的‘下一个’是什么意思?”
“也许我们是被扯进了一件危险的事中。”木木听了我的话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知道,他现在肯定在害怕。
回工作室的途中,木木一路都闷闷不乐的,直到在楼下遇到了他——张家杰,木木学生时代最要好的同学。
“张家杰!?真的是你啊?”木木乐活得直接就给张家杰的肩膀来上一拳。张家杰却笑着后退了几步,这时看到他丝毫不动的右手,木木才抱歉地说:“啊,对不起啊,家杰!我忘了你的右手……”
张家杰笑着说没事,只是说自己还有事,跟木木交换了联络方式就赶紧走了。
“那个张家杰是谁啊?怎么你见到他比见到自己亲妈还开心啊?”工作室里,我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漫不经心地问着在那一个劲地和张家杰发着短信的木木,如果他不说的话,我会很直接的误以为他两是多年未见的旧情人。
“张家杰啊,是我高中最要好的朋友啊!自从那次事故发生,他的右手不能再动后,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不过刚刚看他那样子,现在的生活应该是过得很好吧!我真是替他开心啊!”看木木那一脸激动的样子,看得出他以前和张家杰的关系匪浅。只是这也太巧了吧?在自己工作室的楼下,巧遇了多年前消失的好友?这去买彩票,中不了500万也很难吧?
木木依旧在那里和张家杰打得火热,我无所事事,看着夏江给我的资料开始犯困……眼皮的重量也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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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周围眼熟的场景,是夏江的家。
客厅里,夏江父亲的尸体站了起来,径自往房里走着。我呆在了那里,一动不动。他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我,面如死灰。他似乎是示意我跟着他,一起走进房间。
这是夏江母亲的房间!我一进门就看到:夏江的母亲一动不动地倒在床上,夏江的哥哥则是蹲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刀,一刀又一刀地刺进他母亲的身体里……鲜血像一朵朵盛开的血莲,从夏江母亲的身体冒出,绽放在空中却又迅速消失……夏江的哥哥似乎是发现了我,笑着舔去了嘴角的鲜血,低沉的声音、熟悉的口型,缓缓地说出了那句话:“你,就是下一个……”
“啊!”当我喘着粗气从沙发上醒来时,天都已经黑了。原来刚才只是一个梦!可是为什么?夏江的母亲……
“不好了木头!快去夏小姐家!”我急忙跑了出去,没有等还在座位上傻笑的木木。
“怎么了?女王?”
“我担心夏小姐的母亲出事了……”
果不其然,当我们赶到夏江家,木木强行把夏江母亲的房门撞开后,夏江的母亲早就昏倒在床,不省人事了。
“妈!妈!!你醒醒啊!”我想这对夏江来说无疑又是一个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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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来,夏江天天都在医院陪伴在她母亲身边,吃饭的时候再回家去照顾她的哥哥。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消瘦的脸,我想任谁都会心疼这么一个可怜的女子的。
与此同时,这些天,木木的行为也十分古怪。
自从他前些日子去他的那个老朋友张家杰家里吃了顿饭回来后就开始喊不舒服,经常是身上无缘无故的这里疼那里疼。
“都过了这么久了,夏江小姐的案子还没有一点头绪么?”工作室里,木木大呼小叫地对我叫嚣着:“女王你收了钱就应该好好替人家办事啊!”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看着手上的资料。现在的木木,整天躲在工作室里不肯出门,拉上了所有的窗帘,说是不想看到阳光。平时言听计从的个性也完全变了样,时常情绪烦躁、喜怒无常,会因为一件小事或者我的一个小动作对我指指点点。
这些个一点一滴我都看在眼里,在查寻夏江案子的时候也在暗中观察着木木的一切。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木木的情况似乎是日益严重了。
今天从医院探望完夏江,买了晚饭回到工作室的时候,却看到木木裹着厚厚的棉被,脸色苍白地躺在沙发上。
“木头,没事吧?”这时我才开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
“没事吧?看你的样子好像快冻死了一样。先来吃点东西吧,你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我拿出热乎乎的炒饭端到他的面前,谁知道他闻到了味道立马用棉被捂住自己的脸说:“快拿开!我不要吃!好臭!”
臭?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饭是臭的。本以为木木是很容易处理的鬼上身,可是按照现在这个情形来看,事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一边是家中出现离奇事故的夏江;一边又是行为异常的木木,要同时处理两个大麻烦,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棘手。
“女王……”木木突然用很虚弱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沉思: “明天……带我一起去看夏江小姐吧,我挺担心她的……”
这时候我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这木头现在自己都处境危险,居然还有闲工夫去担心别人……不过也好,带他去医院看看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可第二天得到的结果却出人意料,木木的身体没有任何的疾病。但是个人就能看得出木木的不正常,可医生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木木先生,你没事吧?”当夏江看到木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时也着实吓了一跳。木木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摆了摆手。我跟夏江说了木木的反常后,夏江略有所思地对我说了一句:“蒋小姐,你说,木木先生会不会是中蛊了?”
“蛊?”夏江的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呢!古老邪恶的巫术!
当天晚上,我到处查了许多的资料后……
“来,木头张嘴……啊……”我将一颗含有银针的煮熟的鸭蛋放入了木木的嘴里,虽然他有千百个不愿意,但是在我霸者的眼色下,他还是乖乖照做了。
不出所料,当木木吐出鸭蛋时,蛋白全部都发黑了。
“看来明天,我有必要去找一趟张家杰……”看着木木那张惨白的脸,我暗自说道。从迷迷糊糊的木木口中套出了不少关于张家杰的事,还有那一天他去张家杰家吃饭的事……我想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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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当张家杰打开了他家的门看到我后,脸上那种复杂的表情更坚定了我的想法。
“张先生你好,我是木木的老板——蒋熙。”
“你好……”
在勉强和我握了个手后,他招待我进屋坐。这时我才发现,张家杰住的地方十分偏僻,好像整个人与世隔绝一样,如果不是木木告诉了我,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找得到。而且房子也十分旧了,应该是个老宅子了。
“蒋小姐,真不好意思啊,我正在吃饭呢。不嫌弃的话,要不就一起吃个便饭吧?”虽然我知道张家杰是在跟我客气,但他应该万万没想到,我会同意。他一脸尴尬地笑着给我添了一副碗筷,闻着香喷喷的米饭味,别说,我还真有点饿了!
虽说张家杰家旧归旧,但却干净得很。这一点,让我十分在意。所以刚才进门的时候我轻轻踢了一下他家的门槛。现在假装不经意地朝门的方向看去,刚刚那些许的尘土竟然消失了。
张家杰似乎是发现我在看他家的门槛,若有所思地拿起筷子敲了几下饭碗。
“张先生,吃饭时不能用筷子敲碗这个道理小时候你的母亲没有告诉过你么?”
我笑着对张家杰说:“还是你想偷偷下蛊啊?”
显然,当张家杰听到“下蛊”两个字后就像看到鬼一样,那种惊慌失措又略带恐惧的神色虽然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但是我却看得清清楚楚。
“蒋小姐真会开玩笑!呵呵,这不刚才有只苍蝇嘛!”张家杰作势挥了几下筷子又开始继续吃饭。看着他用左手夹菜夹饭后,我才想起来木木说的,张家杰的右手废了。
“张先生,听木木说你的右手是高中时期爬山不小心摔断的?”我试探性地问说。
“啊?嗯……”张家杰避开了我的眼睛,敷衍地回答说。
“那张先生一个人生活肯定很辛苦吧?”
“其实我和母亲一起住,只是这几日,她回老家办事去了。”看着张家杰那一动不动的右手,我想起昨天晚上,木木的那一句话:“如果当时我抓住了家杰的手,那他也不会掉下山,右手也不会残废了……”
饭间,我一直在跟张家杰闲聊,但他总是支支吾吾地不怎么愿意回答或者说有些更本就答不上来。看张家杰与木木重逢的那天,西装笔挺的,连手表都是名牌,可又为什么要住这么一个老房子呢?问他现在做的是什么工作,他也吞吞吐吐地说是做生意的。
“蒋小姐,你好像还没告诉我,今天来我家到底有何贵干?”听张家杰的语气意思是想让我快点走了。
“啊,真是失礼啊。都吃了张先生你的一顿饭了,还没说明来意呢!其实是这样的,最近木木好像是生病了,自从上次他来过你家后就开始不舒服,我来是想问问张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时的张家杰表现得异常的冷静:“蒋小姐,怎么说你也在我家吃了顿饭,你觉得有什么不正常么?还是你认为,是我对我那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下了什么毒手?”他直视着我,突然冷笑了起来。
我能看到,张家杰的眼睛就像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蛇,透出的丝丝寒意不禁让人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脸带着笑意,但眼神却带着杀意……
“蒋小姐,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也有事要出门了……”张家杰站了起来,我也就跟着起身:“真是打扰了,那我就告辞了,谢谢你今天的款待!”
木木的情况开始恶化了,体内时不时的剧痛。我连夜将他送进了医院,看着他痛苦不堪的样子,我却束手无策,难道一切就要这样结束了?
我去了当地最大的图书馆翻阅了所有关于记载“蛊”的书籍,可是依然一无所获。就在我心灰意冷回到工作室的时候,却在楼下发现了一个快递箱子,上面收件人写的是木木的名字,发件人却是空白的。直觉告诉我说,这个箱子我绝对不能带回工作室去!于是我当场打开了它,偌大的箱子里只有一个小小的金壶。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试着朝金壶上吐了一口唾液,如我所料,唾液立马就不见了。
“好你个张家杰,居然想出个‘嫁金蚕’!”看来张家杰是知道我在怀疑他了,才想出这么个办法来对我。想通过这种方法来让我接手他的金蚕蛊!我这些日子的资料可不是白查的,虽说蛊这个东西神秘,但也不可能只字不提。养金蚕的人必须在“孤”、“贫”、“夭”这三种结局中选其一,但是都不会有好结果,这就是传说中的“金蚕食尾”。只是现在暂时还不知道张家杰选的是哪一种,不过效果应该已经开始反弹了,不然他是不会想把金蚕转手给我的。
不过听说最厉害的金蚕养成之时,不畏刀枪、不畏冰火。也不知这张家杰的金蚕养到何种程度了。
“蒋小姐?”一回头就看到夏江站在我身后疑惑地盯着我看:“蹲在这里做什么呀?我是来看木木先生的。”
突然想起来,上次正是夏江提醒我说,木木会不会是中蛊了,看来这夏江肯定对蛊也颇有研究。
“金蚕蛊?”她听完我跟她说了木木和张家杰的事后,讶异地小声说道:“上次我说木木先生中蛊的事也只是猜测的,没想到是真的……”她好奇地指着地上的箱子问说:“这里面就装着金蚕么?”
我默默点了点头。
“不过听我外婆小时候跟我说,金蚕也是有克星的……”
后来才了解到,夏江的外婆是少数名族人,她从小对这种苗疆异事就耳濡目染。在我看来,她挺有破案的头脑的。等她家里的事平息了,或许可以邀请她加入恶魔馆。
我们将金蚕带回了工作室,夏江也将自己所知道的金蚕蛊的事对我娓娓道来:“小时候常听我外婆把蛊说得极其可怕,可是外婆也说了,这世上能克蛊的也只有一人,那就是拥有帝王命的人。再厉害的蛊虫碰到了帝王命的人也只能言听计从,无法加害其身。只是这帝王命的人似乎是百年难遇,所以这中蛊的人基本上只有死路一条……”
夏江似乎在给我讲神话故事一般,也许换做他人绝对不会相信,但是我信。如果回想一下我的自身遭遇的话,我认为这世界上没有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了。夏江说可惜她的外婆再就去世了,母亲也昏迷不醒,不然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
木木的身子已经开始肿胀了,夏江说我们必须尽快找出解蛊的方法,否则木木很快就会去跟阎王报道。
“夏江,也真是辛苦你了!自己家里的事情还没解决,还要来帮这小子的忙。”在送夏江回去的路上,我这样说道。
“不会的!别这么说!”夏江突然急了起来,小脸微微泛红:“其实我没有什么朋友,木木先生却愿意和我做朋友,而且还对我非常的好,我很感动也很感谢!我出事的时候他尽全力来帮助我,所以现在,他出事了,我也要尽我所能来帮助他!”我不知道应该说夏江是善良、单纯还是简单、好骗,不过有这样一个人关心着木头,他知道了应该也会很欣慰的吧?
令人意外的是,那天晚上,张家杰居然主动约我吃饭。
“蒋小姐,谢谢你肯赏脸!”张家杰主动敬了我一杯酒:“不知道木木最近情况如何?”
“不是很理想。”我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红酒的香气浓烈立马扑鼻而来,我微微抿了一小口,对张家杰说:“谢谢你的礼物。”
“哦?”张家杰脸上依然是神采奕奕的笑容:“蒋小姐这话怎么说?”
“你都约我吃饭了,想必我也已经成为你的眼中钉了吧?既然你都已经把金蚕送给了我,那还有什么好不承认的?你想除掉木木想除掉我,不是么?”
张家杰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
“谢谢你的夸奖。”我举起酒杯,回敬他。
“可惜你的聪明害死了你。”他那如毒蛇猛兽的眼神再一次展露:“我、在、酒、里、下、了、蛊。”他用渗人的神情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几个触目惊心的字。
听完他的话,我不慌不忙地喝完了杯中剩下的酒。而张家杰却惊讶地看着我:“你不相信我的话么?我说酒里有蛊!难道你不怕死么?”
“怕死的,应该是你吧?难道你没发现,自己也中了蛊么?”张家杰听完我的话后慎了慎,嘲讽似地对我说:“临死前还要说谎,你会下蛊么?”
我一个释然的笑容,接着说道:“张家杰,从你失足跌下山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中蛊了!那是比金蚕蛊还要毒的蛊——心蛊!你现在已经中蛊很深了,难道还不能醒一醒么?”
张家杰的表情僵在了脸上:“高中时期,我原本是个成绩顶拔的兼优生,当时都确定保送名牌大学了,本以为以后的自己前途似锦。可是谁知道考试的前几天,我们几个同学为了舒压所以一起去爬山。当时木木叫我看前方那一颗万年松,等我想走近的时候脚下打滑摔了下去。那个时候,木木明明能拉住我的!他一定是妒忌我的才华,妒忌我光明的未来!”说到这,张家杰的眼眶些许的泛红,可脸上却尽是冷笑:“后来,我的右手残废了,势利的学校也把保送的名额给了其他的学生。我的人生自此也画上了句号!我不再是一个人才,而是成为了一个废人,一个一无是处、什么都干不了的废物!这一切,都是拜木木所赐!失去一切的我也就退了学回到了老家,母亲不忍心看我消沉的样子,就教会了我蛊术。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母亲竟然是个蛊婆!”张家杰的眼中开始放出异样的光彩:“我开始潜心钻研蛊术,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来炼蛊,终于炼出了现在这只金蚕蛊。于是,我的报复计划展开了……”
“你成功了,现在木木的确在生死边缘徘徊。”我黯然说道。
“是啊,我成功了。可是就是因为如此,我也尝到了金蚕食尾的后果!母亲不久前突然暴毙,死相极惨!千百只虫从她的体内爬出……是我!是我害死了她!当初都要怪我,选择了‘孤’这条不归路……”
泪水乍然从张家杰的眼中流出,害他的不是金蚕食尾,而是能让人丧事心智、万劫不复的心蛊……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那一餐过后,张家杰便再也没有醒来过。不知道是天意还是金蚕食尾的后果,就在张家杰回家的路上被一辆货车撞得不省人事,而肇事司机也早已逃逸。医生说张家杰现在这个状态就是俗称的“植物人”,脑死亡,连呼吸都需要依靠呼吸机来维持。
当我站在张家杰的病床前,看着他那闭不上的双眼时,真的感受得到他的“委屈”。只是害人终害己,如果张家杰早能料到自己的后果,他还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残害他人的性命么?果然,一开始那封恐吓信就是张家杰寄的,只是付出代价的,到底是谁?
伴随着张家杰的意外的是木木的奄奄一息,短短几日的时间,他的身体肿胀如瓮。我和夏江想尽了各种方法也始终没有效果,帮不上他一点忙。木头就是木头,自己都快没命了,还要关照我一定要帮夏江解决事情,而夏江早在旁边哭得死去活来了。也是木木是这辈子第一个除了亲人以外对她这么好,这么关心她的人吧……
从刚开始接手夏江的案子到现在,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我终于找到了第一个线索——夏江父亲生前的日记本。可笑悲哀的是,找到线索的没过几天,木木就忍受不了金蚕蛊的折磨在工作室咽下了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