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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二章、巫蛊(二) ...

  •   京都有四条大官道:正阳道、虎文道、羽文道、木兴道。‘官道’这称呼最早是百姓的叫法,平日四条大道是文武官员上朝的必经之路,而到了每年‘冬至’各地诸侯王进京面圣,马队也必经四条大道抵至宫门,有时浩浩荡荡的车马由城门一直开到皇宫,倒成为了京城一景。久尔久之,百姓便称四条大道为‘官道’。到今朝,延王刘熇干脆就将此定文:百姓只得走于官道两侧,中央以便百官车马通行之用。后来竟行成了官员走中央,百姓走两侧的这种阶级分界。
      不过现京都酷暑难当,百姓也好官员也罢,全紧挨着路两侧的蔽荫处走。否则顶着毒日头走路,任谁也受不了。可今日正阳道中央下却出现了一帮官员。
      说是官员,还真得打个隐号,领头一人确实二品将军甲胄护身,可他身后那群人就……个个身穿黑色的拖地长袍,披头散发,额绑彩绳,手拿长铲,有些还提着箩筐,赤脚穿草鞋,身上还系着铜铃,走起路来叮噹作响煞有排场。虽说不出这群‘官员’身居几品,但个个走路大摇大摆,昂首阔步,再加之领队的将军横眉竖目,两侧百姓都瞧出这群人绝非善类,僻得远远的,胆小的甚至掉头拐进小胡洞里躲开。
      这时将军身后有一人对将军道:“佘大人!您今天这身甲胄真是威武无比呐!您睢这大街上的百姓见了个个心升敬畏啊!”
      说这话摆明是为拍将军马屁,却不想拍到马脚上。
      领队将军不喜反略带骂腔的大问:“妈的,还有多远,你小子别领错路让老子白走这趟。我告诉你,这趟活计要是做不成,回去我剥你狗皮。”
      那人只得赔笑脸:“不远不远,就快到了,佘将军,你放心,这路我跑好几回了,闭眼都能走几趟来回。”
      佘田啐口痰,嘴里又骂几句。其实刚穿上二品巡察使盔甲时,他还真有点飘飘然;还奇怪以前怎么就没觉自己是块当将军的料呢?瞧两旁百姓对自己畏敬的样,佘田心里那个美,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官,原来当官就是这滋味。可现在,他感觉自己快变成铁板烤鸡了,这身甲胄光沉不说,太阳一晒隔着衣服都烫皮肉,这滋味真不是人受的。还有头上这顶头盔,闷热无比活像个蒸笼,耳边烘烘作响。汗水把头发和头盔粘糊在一块。佘田现最大的念头就是马上掉头回自己的府邸脱掉这身‘铁蒸笼’——不,是铁盔甲,痛痛快快洗个冷水澡,喝几口辅相送的美酒,最好再加两三个美妞伺侯着。再好好睡一觉,昨夜光顾忙辅方吩咐的那件事儿紧张地一宿没敢睡。不过,真没想事情真像方辅相料的那样发展了。
      佘田想到这儿,提提神,告诉自己,自己当官享福的日子还在后头呐只要办完这件事后。
      这时刚拍马屁的巫师在一旁叫道:“佘将军,我们到了,瞧。”
      佘田站住脚微微仰起头,左右瞧瞧正是与正阳道交错的胡洞:“是这儿?没错?”
      “是。小的瞧的真真的。”
      “好。”
      佘田大喝一声:“听着,等会冲进去后,都给我搜挖仔细了,要挖地三尺懂了么。”
      身后众人大声应到:“是。”
      佘田点点头,指向头一户人家道:“去,带几人从这儿开始。”
      接着,佘田又指向第二家道:“搜这儿。”
      手下人随即分别对几户人家开始动手,提脚踹门大声嚷道:“开门,妈的快开门。”
      第二户的门被踹开。门里主人都不明怎回事,就见一群黑衣巫师冲进来,见地就刨,见柜就砸,掀席折床,一时间鸡飞狗跳
      响声惊动附近一带的人家。
      “你们是谁?怎么胡闯?”头一户男主人当门拦住道,“我要报官。”
      “报官?!哼。”刚还是点头哈腰给佘田赔笑的巫师换成一副凶样冲男主人一推搡道,“我们就是官。来人。”众多巫师围住男主人一阵拳打脚踢。边打边骂道:“不识相的东西,老子今天就让你记住!”
      男主人哪抵得住拳脚,双手抱头,被打得倒在地上。里屋妻子见状忙冲出来大叫:“别打!官爷!别打!”
      巫师哪听进,妻子见,冲进圈内,男主人已摊倒在地,妇人赶忙用身子护住他尖叫着:“求你们,官爷,别打……”
      话没说完,巫师连妻子也一起揍到。妇人的惨叫声从院中传出,被邻里听到。
      佘田冷眼看着,大声道:“来人,把那两个刁民拖出来示众。”
      只见巫师将二人拖出来,邻里见吓得浑身发抖,刚刚还是好端端的人,一会功夫已被打的浑身是血。
      佘田冲所有人道:“听着,我们是奉当今圣上旨意搜挖巫偶的巫医神官,谁违抗就是抗旨,就是欺君!下场和他们一样!给我继续搜!”
      其他邻里只得任巫师们闯进自已家院内搜挖强抢。
      “将军,搜着了!”一个巫师高举一件东西大叫,“来人,把这户人家抓起来。”
      “官爷。”一旁主人忙解释:“这是咱家娃儿的玩偶。”
      “木偶?我看就是巫偶!来人把这家人统统抓到天涯司。”
      “啊!”一家老小一听,全吓得摊跪在地上。主人双手求向几个巫医道:“官爷,行行好,真是娃儿的玩偶。不是你们要找的东西,我们……我们一家,老的老,小的小都是老实本份的百姓,怎么会去埋行行好,千万别把我们抓起来。”
      妇人捂住孩子啼哭的嘴跪到巫师面前道:“官爷,我们都是老实本份的人,怎会埋那东西。这……这……真的是!娃他爹给娃做的玩偶!真的!不是你们要的东西!求求你们,千万……别抓我们!”
      巫师没等妇人说完忽啦向上,连托带踹,连孩子带妇女统统绑起来,推出门外。
      这时,隔壁一户人家传出高叫:“你们抢我家的东西!”
      “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抢东西。”巫医双眼一瞪道。
      “你!”那户人家的儿子想冲上前被身后的老妇一把拖住。
      “别……别,”老妇背抵着儿子对巫师赔不是道:“官大爷,他……他是我儿子,不懂规矩,得罪了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你也见了,这屋就我娘儿俩住,你们要搜就搜吧。”
      儿子急红着眼冲老妇急道:“娘!那,那是我们过冬去的钱。是我们的血汗钱,他们凭什么……”
      老妇抓住儿子的肩膀止住儿子的讲话。
      巫师冲儿子嘴一歪道:“怎么着,我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来人呐,把他绑起来送天涯俯。”
      上来两人就把儿子胳膊扭住往外拖,老妇人一见,急起来,扑到巫师面前哀求道:“别抓我儿子!别抓他!求求您,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您行行好,高抬贵手,放过我儿子,儿子得罪您,我……我在这儿给你赔不是。”
      老妇跪在巫师脚下连连磕头道:“求求您!求求您!”
      然后抖抖缩缩从怀里拿出一个银镯子双手递给巫师道:“官大爷,您拿着,就当是赔礼钱。”
      巫师眯眼,抢过老妇手中银镯子掂掂份量,阴阴笑道:“老太婆,算你识相。你,就不抓了,你儿子么,带走。”说完一挥手。
      “啊……”老妇失声一叫,死死抓住巫师哭嚎,“大爷!求您了!儿子是我的心头肉啊!真要抓就抓我吧。”
      “老货一边呆着!去!”巫师使劲一推。老妇一踉跄摔倒在地。
      儿子急红眼道:“你们!你们这群畜生!我……我跟你们拼了!”
      老妇匍匍着爬到几个巫医跟前,死抱住儿子腿,大喊:“抓我吧!别抓我儿子!别抓我儿子!别抓我儿子!别抓我儿子……”
      为首的巫医大怒一抬脚使劲踹着老妇人,无奈老妇人怎么也不放手,巫医抄起一旁的铁铲照老妇手就一铲。
      老妇惨叫一声,松开手倒向一边。
      “娘!”儿子见状,拼足劲挣脱双臂的束缚冲向倒地不起的母亲,却不料脑后一下重击,当即不醒人世,被拖出屋子。
      对面一户,黑袍巫医推倒院中土墙。一个男童突然挣脱大人的手奔进屋里。男童母亲恐惧地尖叫,土墙在她面前轰然倒下。化为一片瓦砾。
      “孩子,我的孩子!”众家人冲入瓦砾堆。
      最后孩子爷爷用颤抖地双手在土瓦堆下挖出了男孩,男孩眼睛睁地大大的无神地瞪向天空,嘴巴微微开启,却没有未点气息。
      “啊!”男孩母亲晕死过去。
      孩子爷爷随着孩子的目光仰天喊道:
      “老天爷!为何啊!为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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