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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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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潋滟的眼微微抬起,柔情绰态,媚于言语。
余华跪坐在地,一张并不出彩的脸上始终面无表情。
“他说,我不适合他。”少女语间是掩不住的哀怨,“九姨,你说我该怎么办?”
素来以美貌自傲的龙三公主之桃竟为情所恼,着实让人觉得啼笑皆非。
“不是还有个昊天?何必去强求一个不稀罕自个的?”余华挑眉,可惜的是,这个动作并不能给她面无表情的脸带来丝毫生动。
“昊天?”之桃反问,一张俏脸有些发黑,“他见个美人便直嚷是心肝,身为上古神族,如他那般恬不知耻的倒也少见。”
见余华不语,之桃秀眉微皱,许些不甘心道:“哪怕他是不稀罕我,可我呆在他身边,便也是知足的。”
余华叹了口气,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在这地方呆得久了,于他人沟通也有鸿沟了么?直视之桃那充满怨意的美眸,余华只是轻声道:“难得你饶了一大圈子,你今个儿来是有何事有应与我?”
之桃俏娇的小脸上有些窘色,扯了扯衣角,才小声开口:“那人虽然拒绝了我,可父王说若是九姨干涉这事的话,事情便会变得容易许多。”
“倒还真是看得起我。”
之桃脸上窘色更浓,良久,才小声嘀咕道:“九姨便帮我这个忙可好?”
听得这般口气,余华哑然失笑,这老龙王算盘倒打得如意,“那人便那么好?值得你如此放下身段有求于我?”
之桃眼中闪过一丝神采,面为微红,当真人比花娇,“我从未见过他那般好看的人。仿若轻云之蔽月。”
“就应长得好?”
之桃急了,忙开口道:“九姨若见了他,便知晓了。”
“使得你这般美人如此,即使不见真身,怕也非池中之物。”余华轻笑,抿了口茶,道:“倒不知另你魂牵梦绕的心里人是谁?”
听闻这话,之桃脸上笑容更甚,娇嗲道:“九姨千年未曾出这狐歧宫,自是不知三界之妙,不过那人,怕是九姨也有所耳闻的,你老未进狐歧宫之前,可知瞿帝有个弟弟,名唤研珊。”
瞿帝?余华波澜不兴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霾,更衬得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冷得让人心惊。
之桃一见那神色,心里直犯不妙,瞿帝跟这位老祖宗的事她倒有些耳闻,不过已过几千余年,这余华又独守狐歧宫数千年,当年那些旧事,怕也忘得差不多了罢。
直到余华开口道:“罢了,允了你老父王的事我自会帮你,今个儿你便先回去。”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之桃欢喜的拜过,待出了狐歧宫,之桃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若不是父王千般劝我,我才不喜欢来这一丝生气也无的狐狸洞来求一根木头。”
余华依旧跪坐在地,听的之桃的抱怨,脸上并无恼色,良久,才缓缓起身,只见得墨青色的长袍下是空荡荡的白色亵衣。一双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再生。余华盯着双腿,眼底的阴霾之色更浓。
“不是自己的东西,还真是难用……”话音既落,双腿便化为肉色的粉尘消散。
只听闻一声冷笑,“有些东西,是该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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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散发在浓烈的紫檀木香,透过浮雕的小窗可以看到一个老朽面色苍白的匍匐在一个素白的人影脚下。
“尊上……”老朽蠕动了下嘴唇,一长老脸血色尽失,死死讲头埋在地上,依稀可见额角那细密的汗珠,身在微颤,似在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嗯?”声音很轻,甚至带有一丝慵懒的妩媚,却让老朽面如死灰,张了张嘴颓然道:“属下办事不力,望尊上治罪。”
比刚才更来的妩媚的轻笑。连一道惊呼都未冲出喉咙的间隙,老朽已软软的垂下头颅,了无生息。
“没用的东西……”只听得几声清脆的铃响,后便是肆无忌惮的耻笑:“真是可悲呢……”
身着精致非凡的仙衣,繁琐到苛刻的鬓,眉间一点朱砂,一双杏眼顾盼生辉,眉眼见是数不尽的风情。掌灯仙子,其风姿竟能与之桃不分伯仲。
神界素来不缺美人,饶是这样,掌灯仙子的容貌也是拔尖的。
仙子莲步轻移,仙衣无风自动,身姿飘逸,肌如凝脂,腰若无骨,待瞧见那抹素色的身影,不由一窒,心中便生出几分委屈,杏眼里许些晶莹,上前几步,才轻声道:“掌灯见过尊上。”
“何事?”
掌灯咬了咬红唇,语里有些不甘:“老龙王七日后携龙三公主之桃拜见。”
“哦?”
听得这般口气,掌灯心里更是万般委屈,仗着自个儿也有几分受宠,便不忿道:“尊上上回分明回绝了她,她倒是这般不知羞耻,仗着和余华有几分关系,便妄想……”话语一顿,掌灯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脸上黯淡了颜色,娇颜上尽是失落。
“余华?”几乎玩味的口气,白质修长的手挑起掌灯的下巴,掌灯垂下眼,只闻得淡淡的麝香,并不去直视那张脸,却也不由乱了心神,呼吸逐渐急促……
几息气息扫过掌灯的耳垂,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抹温度,有些慵懒的声线在掌灯耳边窃语“吃醋了?嗯?”
掌灯不由双腿一软,许些娇嗲道:“没有的事情……只是想不到那之桃竟还有颜面再会尊上。”
“是么?”
掌灯刹间再次失神,待回过神来,素白的身影早以消失,只有空气中那若有似无的麝香……掌灯心中一空,美目甚是哀怨。
这样的人,终会为哪种女人敛住心神?
几丝落寂浮上娇颜,反正……终不可能是自己。
--极寒之地•寒池—
在这连时间也似乎冻结住了的极寒之地,没有一丝生气,偌大的地面早以被厚厚的冰雪盖着,森森的冒着白汽,瞧不见原本的样子。只有一望无际的洁白。
寂静得让人心惊。
男人光着上半身,手臂,腰线的线条流畅有力,火红的发丝及地,古铜色的肤色似乎在充分展示男人的力量,那鲜艳的红,与这片洁白的死寂格格不入,形成鲜明的对比。男人轻闭双眼,只看得脸上线条异常刚毅,却是比先前的掌灯仙子却是要硬生生的美上一截。
“瞿帝。”声音不大。在这片死寂中却格外清晰。
男人睫毛轻颤,缓缓转过头,一双绯红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来着半晌,那抹素白的身影几乎要与这极寒融在一起。
“妍珊。”男人的声音没有起伏。“真稀奇”
“呵,当然是有趣事告知。”素白的身影伸出双手揭下身上的大髦,伫立在男人面前,眉眼含笑。
相传,当妍珊画像传出时,素来以风流自居,眼界持高的文曲星君叹道:“重墨勾描络,牡丹娇艳,璎珞飘逸,画中人衣诀淡然,青丝花容,妩媚袅娜,人自画中生,如绝色牡丹,绽放在赏画人心间。岂是一个妙字了得,可惜啊,可惜,这般花容竟不是长在女子身上,男子有了这般长相,着实不妙。”
后来?后来胆把妍珊比作花娇的文曲星君自是不妙,新任的文曲星君倒是老实木纳。
偌大的碧落,竟是无一株牡丹可寻。
众仙家心照不宣,心里都各自有了个大抵。
见男人冰冷的神情,妍珊也不恼,只自顾的说:“哦,原本还以为余华肯出那狐歧宫是件稀罕事呢,怕是我多心了罢。”
男人绯红的瞳里似有火焰在跳动,一字一顿道:“余——华——?”
妍珊眼底的笑意更浓,浓密的睫毛几乎掩盖了瞳孔原有的颜色。
“是的,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