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九节 温柔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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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错！不过，是不是再试试这件比较好呢？”眼看杰莉手上又要提起一件衣服。
我赶紧打断了她的自语：“不不，这件就可以了，我很喜欢。”
“这样么？虽然总觉得还差了些什么，不过，你喜欢就好。”
‘呼——要是再来几件，我可真的要倒下去了。’我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就早点说了，我这之前两小时的罪不是白遭了么！’
“小柩蒂，发什么呆呢？快走吧，我迫不及待地想让大家看到你了。别担心，大家都会喜欢你的。”以为我正在为即将面对的家属见面而担心，杰莉在一边安慰着。
‘不，我只是体力透支而已。如果原先我还有点担心，不过在尝试过杰莉的特殊趣味后，现在显然顾好我自己比较重要。’不过这想法我可不敢表露出来，只能轻声应着跟着众人向外走去。
————————————我是先见最好找的古音达鲁的分界线———————————
“古音达鲁最近刚从军团历练回来，现在肯定还在军务室处理军务，先去找他吧！”杰莉拉着我边走边说道。
“历练？”我有些疑惑，印象里古音达鲁总是一脸严肃地在血盟城中处理政务。
“是啊，古音达鲁的全名是冯.波尔特尔卿.古音达鲁。卿是成年贵族魔族的封号，名字里有卿字的魔族在战时是必须要上战场的，这是贵族的义务与责任。所以，基本所有魔族贵族子弟都会在成人礼前随军作为士官历练,冯.古兰茨卿和冯.温克特卿也是哦。而古音达鲁是职位主要是处理军务，成人礼之后继承了波尔特尔家族族长之位，一直作为统帅在家族的军团中，前不久才被召回来接手总参谋的职位。”
想了半天，我才反应过来冯.古兰茨卿和冯.温克特卿指的是阿达尔贝鲁特和茱莉亚‘想不到阿达尔贝鲁特那傲娇也从过军啊，真不知道他从军时候的经历是什么样的呢？找机会一定要好好问问茱莉亚。’
正想着，一行人已然到了军务室门口，杰莉轻敲了几下房门。
“请进。”一个低沉的男声隔着房门传来。
“古音，有时间么？”杰莉探头进房内问道。
“母亲大人？有事么？”一丝不苟地古音达鲁站起身道。
“不，只是刚刚收养了这孩子，带来给你认识一下。”
我从杰莉身后探头望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古音达鲁眉头紧蹙的冰山脸，不过比印象里年轻一些，许是刚从军团回来的关系，身上有种出鞘之剑的杀伐果断之感，不似原来印象里那般磐石般沉稳而内敛。好吧，说这么多只是因为，我这个陌生人打扰了正在辛勤工作的某人，心虚地被某人侧漏的王八之气掠到，而怕怕滴后退了一小步。
“啊拉，瞧，小柩蒂都被你吓到了，要笑一笑啊，古音，柩蒂以后就是你妹妹了。”杰莉似乎完全没有感觉,把我从她身后推向前方的古音达鲁，“小柩蒂，不要怕啊！古音达鲁只是脸上严肃罢了，其实他很喜欢你哦！”
‘我的杰莉妈妈啊，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发觉我是我为什么而遭池鱼之殃么？还不是你这个史上过得最清闲的魔王害的，古音达鲁桌上拿堆成小山的文案连我都看不下去了啊！难得见到你，不对你放杀气才怪啊！’
“古音达鲁阁下，打搅您了。”我看着满溢的书桌对古音达鲁抱歉道。
“哎？”我一个不稳被身后的杰莉推向古音达鲁。
“叫什么阁下啊，要叫古音达鲁——大哥！”赏了我一掌的杰莉叉腰教训道。
“嗯，古音达鲁……大哥。”我抬头对着扶住我的古音达鲁叫道。仰望着古音达鲁的我突然间有点怀念自己以前的高度，这具身体当真是好弱啊，看来得注意保护才行。
“叮铃……”不知何时古音达鲁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个线织玩偶递到我眼前，玩偶脖子上金色的铃铛闪的耀眼。
“给我的？”
“嗯。”
“额，好可爱的……小猪？”我努力地盯着这货看了很久，试图找到某种动物可以与之匹配，不过，好像还是猜错了额。
“是小猫。”
“额，呵呵……”我看了看手中的‘小猫’，果然不愧是传说中古音达鲁的产物，不过那是古音达鲁表达好意的方式呢，“谢谢。”
“不。”别过头去的古音达鲁，脸上涌起淡淡的潮红。
‘忘了，这具身体本身对于喜爱可爱东西的古音达鲁而言，可能是大杀器啊！’我看着因被我们这一行‘捣乱分子’入侵军务室而头痛的无以复加的古音达鲁，感受着他小心翼翼地控制住手劲将我们这行人‘请出’军务室，‘是个温柔的好男人呢。’
虽然，古音达鲁的反应有点僵硬，我的笑容也有些尴尬和傻气，不过，总算还是被古音达鲁以他的方式认同了吧，我回头看着再次紧闭的军务室大门，淡淡而笑。
————————————我是孔拉德不在血盟城之间跳过的分界线—————————
“可惜孔拉德这两天不在血盟城呢！说起来，还是那孩子带你回来的呢！不过既然已经认识了，等他回来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就是了，记住要叫孔拉德——二哥哦！”杰莉倒是没对古音达鲁的驱赶有任何生气的迹象，不过，她应该已经习惯了吧，摊上这么个肯为不务正业的顶头上司辛勤工作的下属兼家属，就该偷笑了。
杰莉可没空管我的腹诽，刚才还算成功的会面让她颇具信心，忙不迭从侍从出问道了保鲁夫拉姆的位置，大部队已经风风火火地往保鲁夫拉姆的练习地——庭院赶去。
“火啊，所有司火的龙，应我降服创主魔族之令……”不远处传来少年的咏唱声。
“啊拉，才没多久不见，保鲁夫的魔术进步的挺快。”杰莉盯着不远处上空飘起的浓烟与火星赞叹道，“准头又进步了不少啊！”
我沿着杰莉的目光，对不远处上空仿佛刚扑灭火灾而产生的浓烟盯了许久，愣是什么都没感觉出来。果然混血毫无魔法天赋么？！不过听声音应该就在这片墙后面吧，我的内心不禁对保鲁夫拉姆抱有期待，未成年的正太美少年啊！想想就流哈喇子。
“啊！”一声女生的尖叫突入了我的耳帘。
“小心，危险……”听这声应该是保鲁夫拉姆的。
听到这两句对话，我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副，侍女为求上位，勾搭少主主动投怀送抱的画面。好吧，我承认我JJ狗血文看多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可不能让保鲁夫拉姆的纯洁在见到有利前就被毁了，尤其是姐姐我还没对小正太动手呢？谁这么大胆敢插队？！
想到这里，我不管太多，一个劲向前方墙拐角处跑去。
也许我之前幻想过什么美女扑倒小正太的香艳情景，亦或者只是我脑补并没有什么尴尬的事发生，但我绝对想不到，从拐角处出来迎向我的竟然会是一条火龙！
喂喂，就算我YY过头，也不用送这么大的礼给我吧！况且，我现在是混血，hold不住啊！
“柩蒂，危险！”关键时刻还是人魔王牢靠，从我身后赶来的杰莉定神，二话不说召出一条火龙就像那条向我冲来的火龙奔去。只是，撞在一起的火龙并没有如众人意料般消失，保鲁夫拉姆的火龙吸收了杰莉的火龙，大了一圈的身体火星四溅，阵势不改，依旧向我扑来。喂喂，你是开玩笑的吧，杰莉的魔力在真魔国都是数的上数的，连魔王都搞不定？！我岂不是惨了。
“不好，保鲁夫拉姆的魔力暴走了，我和他的魔法同源，克制不了他。”杰莉话音刚落，那头的保鲁夫拉姆突然倒下，急得周围侍从慌张喊叫。
看来是晕过去了，不过好歹魔术的控制者失去意识，那我是不是……安全？他妈的谁告诉我那条生龙活虎的东西怎么还在往这边过来？！
“快去叫茱莉亚过来。”杰莉果断吩咐众人，然后拉起我的手，“我们快跑。”
跑出去没两步，倒是一个踉跄被碎石绊倒在地，“柩蒂！”前方疾奔的杰莉看我摔倒，急忙向我回头跑来。我转头瞥了一眼离我只剩两米的火龙，来不及了。
“别过来！”我冲杰莉喊道。这样下去，我挂了倒罢了，只是去另一个世界，再也看不到这么多美男美女，可是杰莉估计也要给我垫背了，她可没有穿越的特权。
可是，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杰莉没有停下，反倒跑的更急了。不过确实以我这具身体现在的小身板，实在没什么威信可以让别人听我的。
既然讲不通，那我就只好动手了。猛地一把推开靠近的杰莉，许是我担心力小下了大劲，亦或许是杰莉根本没想到我会推开她，仓皇之下脚步踉跄着后退两三步才站稳身子。
虽然只是一两米的距离，却已经足够了。
感受到迎面而来的灼热，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会玩火了不起啊？！我之前也是玩火的人呢！我的黑炎可不比这条破火龙差，要不是混血用不了魔术……等等，感受着指尖出传来熟悉的温度，多久没用黑炎了，但这种异常的温暖我却着实贪恋，在中洲队里总能给我一些安全感，毕竟楚轩出品，必属精品。不过现在可没时间想这么多，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不过既然可以使用黑炎，那么我还等什么……前面那头傻火龙，让姐姐送你上西天！
经过楚大神调教过的黑炎，充分显示了什么叫做攻击是最好的防守的道理，黑凰形态的黑炎一面抗住火龙的冲撞，一面利用腐蚀技能将火龙的能量吞噬。凤羽在我身边形成护盾，黑色的火焰熠熠生辉，不留一丝漏洞。
火龙消失的一瞬间，我放下的心让我一度腿软，但我却知道，我现在还不是倒下去的时候。突然面朝我扑来的火龙还有那平整洁净路面上出现的绊了我一跤的那堆碎石子，说不是有人故意针对，都对不起我这么对年来看的那些宫斗小说！以为我弱势好欺负？想给我下马威？一个个的都以为我年龄小糊弄着我，甚至连杰莉都觉得我的话是犯傻，不加理会。我还偏就要杀鸡儆猴，把我圣女的威信立起来，才不枉我这篇大劲把黑炎使出来。不放放我御姐气场，你们还真当我是萝莉！
“找到了。”我环顾四周，在保鲁夫拉姆身边的地上，找到了趴在那里的侍女。
“是谁让汝这么做的？”我径直走到她面前直白地问。四周的黑炎将我和她包围起来，给其心头砸上了重重的威慑。看着这个在我黑炎的威势下吓得瘫软在地的女人，说她是罪魁祸首？哼，真是个笑话！
“快说！”我将黑炎的范围缩得更小了，几乎要触到她的衣角。原本我自然要好好劝解其一番，可是，魔力的极速消耗和眼前一阵阵的眩晕感，都在告诉我我能动用黑炎的时间及其有限，没有时间利诱，那便只有威逼一途。
其实，不用她说，我也知道，这多半是修特菲尔干的好事。我瞥了一眼角落里的修特菲尔主仆两人，但以他现在的权利和地位，对其动手哪怕只是个威慑也需要正当的理由。
“啊！别……我说！我说！是他让我在保鲁夫拉姆阁下练习魔术的时候撞上去的。”说着女仆的手指直指一旁角落里冷眼旁观的修特菲尔贴身近侍。
“你在胡说什么？！”修特菲尔的近侍仿佛炸了毛般跳起，气急得立刻就要扑过来杀人灭口。
我伸出手指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黑炎听话地分出一道包围住那扑将出来的侍从这种有靠山的感觉让我内心一阵暗爽，但表面功夫依然还是要营造好的。
“汝。”我微微转头凝视了他一眼，“看来汝的主人没有教导好汝如何面对上位者，侍从！是有人给汝撑腰？还是说，吾，被汝小看了？！”时间有限，我将话头直指修特菲尔
“不……不敢，圣女阁下！”被黑炎吓到的侍从声音不住地颤抖，“确……确实，我曾经让那女仆去瞧瞧保鲁夫拉姆阁下的练习情况，但是，那是……那是我看修特菲尔阁下关心保鲁夫拉姆阁下，才想了解情况，禀报阁下的。至于……至于这次险些伤到圣女阁下性命，实在是意外啊！并没有什么人撑腰，也不关修特菲尔大人的事啊！”
‘意外么？也许你们是没料到保鲁夫拉姆的魔力会暴走，不过，如果我的黑炎没有被激发出来，仓皇逃窜之下，也免不了被地上那滩石子绊倒，脸面丢尽不说，甚至可能重伤。要我性命他们倒是不敢，只怕是以此为借口让我再也没办法干涉政事了。没想到修特菲尔人品不怎么样，阴谋诡计倒有不少，手底下倒还有几个忠仆么。切，不能再在这件事情上扯了，再跟他们僵持下去，我撑不了多久！’我感受着体内飞速流逝的魔力，‘不过，这件事情上我是只能放手了，可不代表我就不能整治你们了，毕竟鸡蛋里面挑骨头神马的，我们国家可是专家。’
“看来，汝还真看低了吾。”我说着，让黑炎点着了他的衣角。
“啊！啊！”侍从吓得满地打滚，企图扑灭这一团团黝黑的火光。
“没用的，黑炎不是凡火……它会一直燃烧，直到燃尽。”我幽幽地说着。
“圣女阁下，还请手下留情。”修特菲尔此时也隐忍不住，跳出来为其贴身侍从求情。
‘正愁扯不上你呢，你反倒撞我枪口上了。’我心里偷笑，表面却一脸阴沉。
“怎么？修特菲尔阁下也为其担上一些？”我说着，不给修特菲尔反应的机会，就让黑炎直奔他而去。
修特菲尔吓得倒退好几步，倒吸一口冷气，良好的贵族教养让他到不至于满地打滚，不过，手上召唤出的水球倒也不难看出他的紧张。
“柩蒂……”大概是关系到了修特菲尔，身后的杰莉传来了一声轻呼。
“呵呵，放心。”我笑着，黑炎在修特菲尔眼前停住，然后悄然消逝在空气中。
“这一次吾留手，只是烧光上衣而已，不伤性命。”说着我抬头看着冰冷阴沉的天，“好一个寒冬，正好让汝这侍从醒醒脑子，知道什么叫做好本职工作，而不是整日里多管闲事，徒生这些事端！好好反省吧！”
骂完，我转向修特菲尔，“修特菲尔阁下也是，明明看到保鲁夫拉姆阁下的魔力暴走，身为贵族理应有责任尽力阻止，阁下刚才一动不动的情况，似乎也需要回去好好思量思量了。吾可不希望之前是事再发生，吾想阁下也不想再见到黑炎。顺便说一句，下一次，吾不会留情。”
隐晦着威胁了修特菲尔一番，不意外看到他惊吓的表情。我随即转头面对大众，这可是我把身份代入的最佳时机。
“吾名异儿，是继承大贤者衣钵指引真魔国的圣女，吾希望汝等与其有空在此纠结这些琐事，倒不如多关心真魔国的情况才是。汝等贵族是真魔国的根基，若敢动摇国本，吾绝不放过。”说着我看像杰莉，“魔王，吾之觉醒还不完全，柩蒂就拜托你了。”
“吾难得觉醒，就尽力做次预言吧，之后还望诸君努力。”我一脸严肃地抬头看天，实在是想不出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众人，只能先混过去了。
“在地图向上的方向，
马蹄声在逐渐奏响，
穿梭的虫子在繁殖生长，
外界闪烁的火光会照亮安宁漆黑的夜。
怀疑是滋生一切的根源却也是必然的开始，
孤独的人群在血腥中前行，
蓝色的花朵为他们送行，
染红的雄狮在嘶吼咆哮。
骄傲的男人却看不到隐藏的危险，
因为骄傲他必将失去他所骄傲的，
一时的离开却换来了难能可贵的珍宝，
失去左眼的男人在旅途中踌躇却终将回归。
善良拉不住白色的光芒……”
我的声音越来越轻，‘这具身体终究还是高估了，能使用黑炎之后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么？！可是，预言诗的最后才是重点啊！再熬一会儿，一会儿就……’下一瞬间，只见说到一半的圣女突然倒下，四周燃烧的黑炎消失无踪。
——————————————我是累到半残挺尸的分割线—————————————
当我再次醒来，抬眼是华丽的穹顶，身下是宛如king size的柔软床垫，怎么回事？难道我又穿了？！
“柩蒂，你终于醒了，没事吧？”略带陌生的视界里出现了熟悉的金发碧眼。
“杰莉……妈妈？”感觉是躺了许久，我的嗓音有些干涩。
“太好了，太好了，你醒了，没事就好！”杰莉发觉我还认识她，似乎很是高兴地一把扑过来抱住我。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了？”没有挂掉让我一阵安心，当前还是先了解情况比较重要。
“你已经昏睡两天了，我把你带到了我的房间照顾。之前发生的事，关于那个‘异儿’的事，你还记得么？”杰莉一脸关切地问道。
“‘异儿’？是谁？我只记得有火龙向我冲过来，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想了想，我还是没有当出头鸟的打算，披着柩蒂这身柔弱皮扮猪吃虎才是我的最佳盾牌，毕竟在没站稳脚跟之前，我还不能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不，没什么……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这身体也太弱了，得好好保养才行！”杰莉不算高明地岔开了话题，“你昏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我记得厨房里炖了鸡汤，我去端过来。”
“怎么样？”靠着墙上的古音达鲁对刚带上门的杰莉出声问道。
杰莉摇了摇头：“古音，知道你关心保鲁夫和柩蒂，但是，这两天你为了圣女的预言一直没休息过。好在现在柩蒂醒了，你先回去休息，晚餐时我会把事情好好跟你还有孔拉德谈谈。” 也许黑炎着实让我大伤元气，连睡了两天的我在杰莉离开后，依然顶不住困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当我醒来时，似乎只有窗外暗沉的天色和一旁已经凉透的鸡汤预示着我又睡了很长的时间。
“什么时候了？”我缓缓爬起身喃喃道，“奇怪，没人么？”
我伸手摸了摸那碗冰凉的鸡汤，浓郁的汤汁不见一丝油沫，显然是费心费时撇去的。‘这可是好东西啊，就这么浪费可惜了，去厨房热一热吧。’这么想着，我端着鸡汤向熟悉的厨房走去。
‘真不愧是魔王的房间，绝对的中心地带，离厨房还真不是一般的远……’绕着走廊走了一圈又一圈，总算见到了些略微眼熟的路。
“乒！”刀叉与碗碟相撞的清脆声从楼梯一边隐隐传来。
‘那楼梯下面，应该是餐厅啊，不过能在那里用餐的人，怎么会犯刚才那样失礼的错误？！’我悄身过去，像是只闻到八卦味道的小狐狸，亦像是一只被好奇心害死的猫。
“我说了，我不同意！”杰莉的声音隐约从楼下传来，“无论如何，柩蒂都是我女儿！我不会让我的女儿承受这样残忍的事实！”
“母亲大人，您先别激动，古音达鲁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说到底我们都只是想保护柩蒂而已。”
‘咦？是孔拉德的声音，他回来了么？看来，我的出现还真的惹了不少麻烦呢！不过又有多少蠢蠢欲动的事物浮出水面了呢？’我默默想着，复又俯身倾听。
“我知道！可是这太残忍了……”杰莉的嗓音有点发酸，“我知道，无论是圣女的地位还是力量都太有诱惑力了，多少人都在虎视眈眈，尤其北方边境又不太平了，与圣女预言诗的前两句不谋而合，更是震慑人心。可是……可是她才12岁啊，跟保鲁夫一样的年纪，你们让我怎么忍心告诉她真相，告诉她说她只是圣女的载体，她的意识会逐渐和圣女的意识融合，终有一日，她会彻底地消逝……”杰莉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古音的意思我明白，告诉柩蒂真相既能让她更好地借助圣女的力量保护自己，同时也能让圣女的觉醒速度更快，这对于真魔国有利无害。可是，我真的开不了口……真的……不行。”杰莉的声音显得很无力，此时如果我不怕被发现而探头张望，就会看见一向闪光的杰莉也会印证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伏在孔拉德的肩头抽泣，“孔拉德，我是个不合格的魔王，对么？”
“您只是个好母亲罢了……”孔拉德看了古音达鲁一眼，后者微微点头，“我和古音达鲁也会做个好儿子的。真魔国的担子还是又我们来承担吧，让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来顶上，可不像是男人的举动。至于对柩蒂的保护就麻烦母亲了，说到底柩蒂的监护人是母亲呢。没有人能刻意让那天提早到来的，我和古音达鲁保证。在那天到来之前，就请母亲好好照顾柩蒂吧。”
或许杰莉真的不适合成为魔王，她多情，她能看透却放不开，她的温柔、善良和对家人的爱对执政而言是侵肠蚀骨的毒药。可是对于我而言，哪怕明知那种多情是毒我却依然甘之如饴。
我，又何尝放得开呢？
无力又一次侵蚀了我，我滑坐在地，泪水却止不住地在脸上蔓延。
那根名为理性的神经，终是断了……那把名为“胜利”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自我到这个世界开始便在我头顶高悬，为了应对随时会挥下的它，我支起了理性的战旗。我死过一次了，我明白我怎样才能更高效地面对这个世界，楚轩的言传身教教会我适时放弃一些感情，冷静地作为旁观者可以让我们处于更有利的位置，我以为经过上一世的死亡，我可以做到的，可是如今都是空谈了。因为心折了，折于一个母亲的温柔。
原本，让真正的我出现本来就是让杰莉等人有个心理准备，我很清楚我不可能永远都是柩蒂，我是异儿，也只会是异儿。原本应该皆大欢喜的不是么？比起柩蒂，异儿显然更为有用，而柩蒂你们也只接触了没多久，放手不是对双方都好么？
只是，人心，终究是猜不透的东西呀！
我是一个外来者，上一世的死亡让我下意识地抵触这个世界，虽然他们的眼里我是柩蒂，但这个身体尴尬的身份也让人望而生畏，我知道对于一个家庭要接受这么一个陌生人需要多大的勇气，尤其是这样一个需要背负很多东西的家庭，他们原本应该思虑得更多。可是杰莉却毫不犹豫地向我伸手了，也许成年后我不会选择他们，也许我的身份会给他们带来很多麻烦，也许还有很多也许，但她却向我伸手了，带着她的家庭，以一个母亲的温柔，向我伸出了手。
我是异儿，不是楚轩，面对那只手，我真的做不到拒绝。我的感性只是因为想保护自己而悄然隐藏着，如今却被杰莉的温柔惹得一发不可收拾。原来，不知不觉，我的感情也早已付出去了，悄悄地，却真实地流动在这个世界里。
如果说，当我决定做我自己，开始接受阿达尔贝鲁特时，还存着一丝独善其身的侥幸，可如今决定和真魔国牵连最广的家庭接触，让这一抹侥幸也不复存在了。
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原来那个冷静的我了，因为，从现在起，我真正活在这个世界里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九节 温柔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