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水滴》雨明清

92、番外：滨野一

　　已经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成为时空管理员的了。唯一记得的就是我在各个世界里穿梭、在登记穿越者和生活的过程中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
　　我曾经很想成为天使。
　　要是有一天可以永远地活下去，不用担心学习，不用去面对生活中的难题和各种灾难，永远不用老也不用死去，那就好了。
　　……虽然被人吐槽过“这根本不是天使的定义”。
　　本来只是空想而已，但是我没想到这真的变成了现实。就算它和我想象中的现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差距。前辈指引着我，从一个普通的女孩变成了一个时空管理者。

　　已经至少有七八十年的时光了。前辈的样子已经记不清，名字也完全想不起来。包括我父母的名字，我也完全不记得了——每个人在成为时空管理员时，在现实世界的存在都会被直接抹杀。而过了那么多年，我也早忘了他们的名字。不过我倒是至今记得我出任务时穿越到的第一个世界。是网球王子的世界。
　　作为一个忠实的网王fans，我自然是背下了所有剧情！住宿什么的都好解决，而且那个世界最强的也就是超越人体极限的格斗网球，其他完全没什么危险。就是那群穿越者有点麻烦，除了自然穿越的居然还有从乱七八糟的什么什么神那里穿过来的——我说那种都是假的啊！现在好多莫名其妙的家伙都在收集灵魂，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而且换来那种能力到底想干什么啊？！网球全能也就算了，世界首富既然你想好好享受我也没话可说（而且世界首富有好几个= =那还是首富吗？）……魔法超现实力量什么的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啊？！只是个很贴近现实世界的动漫世界你们要这么多能力干什么？！
　　但是说了她们也不信，甚至有一个动用自己家族的力量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幸好有人为我作证，说我并没有什么精神疾病。我才没有被关进去。
　　那个人是手冢国光。当时他无意间路过，被我看到，情急之下向他求助。当时我因为要登记穿越者并将其中一部分自愿的人送回现实世界、并收回那些超现实能力和过于夸张的设定，和男子网球部也有所接触。大概是因为我并没有对他们做出什么过于夸张的举动，他们对我的印象也处于中等偏上。手冢向他们保证后，我才被放开了。
　　之后我立刻强行回收能力，并在她非自愿的情况下把那个女孩子遣送回了现实世界——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自愿非自愿的规定了！就算强行回收能力会让我受很重的伤害反弹也不管，谁叫她要惹我！然后我拼命地想要向手冢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可惜他从来都只是点点头，顶多说句“我这么做是应该的”。又不能继续纠缠下去，我也只好放弃了。
　　但是我还可以作为一个fans支持他！我渐渐喜欢上了看他的比赛，为他呐喊助威。有时候他也会向我这边看一眼，极少数时间还会点点头。冰青之战的时候我早已知道他的手臂会就此毁掉，可是作为一个时空管理者我不能出手干扰正常的剧情……我还是忍不住，冲上了场，可是手冢只是挥开了我的手。接着他终于输掉比赛的时候，我想冲上去，无论说什么都好，可是他周围早已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我发现我还是做了被我所鄙视的樱乃所做过的一样的事。我还发现他周围有很多人，但是我身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空无一人。
　　以前我一直认为自己生活的世界只是一个动漫世界罢了。从未有过一丁点现实感。
　　突然觉得好孤独。
　　然后我渐渐开始想要了解大家的想法。然后终于有一天，我突然学会了读心术。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烦恼，因为我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心口不一，人人都在互相欺骗……当我终于学会选择性地忽略时，我也离开了网王的世界。

　　作为上级的冷艳御姐梅利亚告诉我，我这次因为擅作主张，要受到惩罚。我咬着唇不说话。梅利亚的确是生气了，因为她的心音和口中说出的话是一样的。
　　但是听着她的责备，我只想到能不能再见到手冢。
　　接下来我又去了很多世界。为了获得更多信息我学会了读取记忆，为了逃命我学会了瞬间移动。时空管理者能学会什么能力完全看个人的潜力、运气和所处的环境。我一直是自己选择要去的世界的，而且都是平和的世界。当我发现有必要学一些强大的能力时，三个能力的格子都已经填满了。
　　……可恶，好后悔啊！
　　梅利亚哼了一声。她的确有资格嘲笑我……她在那个位置上坐了已经不知多少年，而且我听说她为了得到足够强的能力，在经历第一个平和的任务并浪费（梅利亚语）一个能力格后主动要求去了高危的世界……她真的是女人吗？！我才不想和她比！
　　而且她的任务完成率高达99.99%以上，没到100%完全是因为她只有第一个任务失败了。反观我的任务完成率……只有可怜兮兮的63.51%……
　　像很多恶俗狗血小说中的一样，在各个世界中，我分别喜欢上了不同的人，而且什么类型的都有……但是他们却都不能和我呆太久的时间。我已经尽量在偷懒了，有些暂时没有造成大骚乱的穿越者我也没理，企图在那里留更长的时间。结果甚至有一个世界因为有个穿越者乱入太厉害，世界自己已经无法调整，居然自动毁灭了！眼看着我也要被吸进去，梅利亚突然出现，一枪过去就把那个黑洞射裂了。
　　她轻松地把我拉出了那个即将崩溃的世界。在那之后我又被关了好几天禁闭，每天都要面对她的冷嘲热讽，只要顶一句嘴就会被千句百句地嘲笑回去……难道说是更年期？不过事实上，活了太久的人不是极端木讷死板就是极端腹黑毒舌，看透一切的也有，但是绝对不会是梅利亚……
　　关禁闭的最后一天。我以为她又要说我什么，可是她只是给我松了她变化出来的特制镣铐，然后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长长的棕红色卷发在我的脸上浮动，随着我的呼吸微微起伏。她说，“人都有这种年龄的。”
　　我说哦。
　　“下一个世界，你爱呆多久就呆多久吧。”
　　“……你说什么？！”我吃惊地叫出声来。
　　“我的上级传来消息，制度改变了。现在每个像你这样的管理者只要管理好自己这块的世界，有一个世界可以作为长居地。”她还是这样靠着。我的读心术告诉我她只是不想让我看到她的表情，因为作为一个领导者她不能向下级展露出太多的亲密情绪。“所以好好选择！这可是不能贪心的，你只能选择一个！”
　　“……是！”

　　我决定选择网王的世界！我是真的很想再见到手冢，真的真的很想！可是我又不希望看着他成长成熟然后在我眼中老去……时空管理者的年龄是不变的，会一直维持在成为时空管理者的那天。除非有特别情况，才能通过药剂缩小或长大年龄，或者通过仪器进行时空跳跃。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些东西都贵的要死啊！要完成起码50个世界的任务才能换到……第一次，我几乎花光了所有的任务点数，才让自己从小时候开始成长，成为了幼年手冢的邻居。然而在那个世界，因为我的一时疏忽，有一个男穿越者无意间代替了龙马的位置（其实这种事发生概率小到捡到一张500万中奖彩票结果错过兑奖时间之后又得知其实那张彩票打印错误了无效一样），又没有在完全融合之前被我揪出来，结果他没能像真的龙马一样打网球，世界也随之崩溃了……
　　之前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事情，我喜欢的和喜欢我的人在我活着时就已死去，能和我一样永远长寿的人却大多和我合不来。曾经以为时空管理者是我最理想的职业，可以实现我的所有梦想，可是我现在才发现，当初那一点点微小的差别，现在却造成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我想和我喜欢的人一起长大，然后老去。就算最后要死去也没关系，因为我觉得我已经活得够长了。曾经成为过时空管理者，大概是我生命中最传奇也最热爱的时光。
　　平行世界多得是。我告诉梅利亚我想离职，她还是像平时一样讥讽了我一番，然后告诉我，“按照规定，离职必须完成规定的指标。你可是离指标完成差得不止一点点啊。”
　　“梅、梅利亚……”
　　那种指标怎么可能达到！如果能一直接短期任务还有说不定可能做得到，但是短期任务几乎拿不到……
　　她叹气，“算了，你必须找到一个继承者才行，那之后我会处理。”
　　“没问题！”我用力地点点头。就这点小事，算什么？

　　梅利亚看了看手上的任务单，“这里刚好还有一个网王世界的任务，你可以顺路完成掉。完成掉之后你就可以离职了。”
　　“没问题！是什么？”
　　我看了看任务单。是一个叫做黎文的女孩子。现实世界中她的“爷爷”因为有着强烈的愿望，时空管理局决定予以实现，从网球王子的世界里调给他一个两三岁的女孩子当作他的孙女。现在老人死了，要把女孩子送回去……但是这个女孩子就相当于是穿越者了。为了防止出问题，需要有人暗中监视并直到确认没问题。
　　“既然你要离职，那就在离职之前问她到底要留在哪个世界。”梅利亚晃了晃另外一叠任务单，“很简单吧？做不好就自己去申请笨蛋吉尼斯纪录吧。”
　　“……才不会！”我瘪瘪嘴。正准备离开，她却丢给我一样东西。我接在手里，张开手心一看——居然是缩小年龄的药丸！
　　“这个是……”
　　“算是退休金。”她摊手，“谁叫你擅自离职还屡屡出错，有这点就不错了。”
　　她知道我想要这种药丸。她知道我上一次已经用完了几乎所有的点数。
　　她任性，无理取闹；她严肃认真，效率全时空管理局第一，传说中永远的遥不可及的辉煌日轮。她总是对我的工作挑挑剔剔，三天两头关我禁闭，但是我知道她是一个好上级。
　　“……谢谢……呜……”
　　“喂喂，你都几岁了还为这种小事哭得那么厉害啊。”
　　“……呜……”我努力地擦干眼泪，“一定……一定完成任务！”

　　其实我早就看好了！最近刚刚发现的一个女孩子，因为我发现她居然有两个心音。跟着她走了一段，无意间笑出声时她居然回过了头！我这才知道她居然能看到灵魂。
　　简直是太完美了！她绝对是一个时空管理员的好料子！算是半蒙半骗地让她签下了协议，我立刻将她传送到一个火影同人的世界。因为只是同人世界，可以封闭起来，不会再有别的穿越者。只要她能修习出够强大的能力，我的离职就不用愁了！
　　至于那个叫黎若的女孩子，确实是个惊喜。她因为上辈子完全是乡下人，这辈子也是呆呆的偶尔显得有点死板的性格——虽然我从她的心音知道她自己认为自己已经很活泼了。现在这样不喜欢撒谎、心口常常一致的人已经太少了！对我的读心术而言，简直就是福音！
　　……虽然我的能力已经在慢慢消失了，连我自己都能清楚地感觉到曾经作为时空管理者所拥有的那种神奇力量正在一点一点地剥离。
　　偶尔我也会回去看看那个叫做吴雫的女孩子。她过得也不错。我知道她一定能适应这种生活，因为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不管关系多好或多差，只有有人陪着，就总能磨合好，总能在最孤独的时候也不会迷失方向。
　　我滨野一从来不会看错人。
　　我又遇到了手冢。第三次了，第三世了。我知道他的喜好和性格，可是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但是我不怕。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和他慢慢相识、相知，然后如果我足够幸运……也许，可以相恋。
　　我一直这样相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