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番外：沙瀑我爱罗 ...
-
记忆中最亲近的人只有一个，那是我的舅舅，夜叉丸。
有记忆起我就一直住在夜叉丸家里。夜叉丸总是看着桌子上的一张照片。他告诉我那是他的姐姐，同时也是我的母亲，加流罗。
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夜叉丸总是这么说。每当他陷入回忆的时候，我就坐在一边静静地听。本来是应该厌烦的，然而怎么也厌烦不起来。
……夜叉丸也是我记忆中唯一一个能说上话的人。
说的多了，有时我就会尝试着想象母亲的样子。据说一直保护我不受伤害的沙之守护正是母亲加流罗的象征，也是她残存的意志。
如果母亲还在就好了。
住在夜叉丸家里，但是事实上我偶尔还是不得不到风影那里去的。
没错，是风影。至少在他不再对我露出厌恶的眼神之前，我绝不承认他是我的父亲。
风影无疑是比父亲更为疏远的名词。
父亲算是什么，不过是给了我生命的人。
生命都太脆弱了。我明明只是想让他们陪我一起玩的，还帮他们捡球，然而他们谁也不理我，全部都跑掉了，一边还叫着“怪物”。
我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明明做出的是挽留的姿势，为什么到了沙子上却变成了紧紧的束缚？他们说很疼，他们要逃走。
他们说怪物又要杀人了。
可是疼痛究竟是什么滋味，我不知道。只是紧紧地抓住经过的人，希望他们能带我逃离这个孤独的深渊，有错吗？
依旧是坐在秋千上。我抱着那只不知多少次坏掉的小熊。夜叉丸每次缝起来的时候都叹息着说我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我问他什么叫做力气大。夜叉丸就不说话了。
那么……谁能告诉我，谁又能带我离开这种孤独？
夜叉丸说生日的时候许愿，就可以实现愿望。我很大声地说我想有个朋友，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夜叉丸又说光有夜叉丸还不够，我还想再要一个朋友。然后夜叉丸就又叹气了。
他把补好的小熊交给我，说这次不要再弄坏了啊。
我有些茫然地点点头，但是这句话他已经说过很多次，我也不知道隔多久、下一次我是不是又会带着小熊去找他。
坐在秋千上。球又滚到我的脚下了，然后那些人又逃走了。
……怎么办，家里的球已经堆满了。
我抱着球和小熊不知所措，然后我听到头顶传来重物敲击到沙之守护的声音。
掉下来什么了，我记得砂隐村村规规定不得高处抛物的……
仔细一看……居然是个人。
我的愿望实现了？！第一次这么高兴，我想办法把那个人往回拖。虽然他的身上都是血，还不断有更多的血从腰间滴下来，我拖了他半天他也没什么反应，但是有个人型的娃娃总比小熊要好得多。
但是实在拖不回去。最后我决定去叫夜叉丸。跑进房间的时候他一看见我就无奈地皱起了眉头，“我爱罗，别告诉我你又把小熊扯坏了……”
我告诉他我的愿望实现了，天上掉下来一个人。然后夜叉丸的脸顿时白了，很警惕地问我掉在哪里，有没有弄伤我。我摇头。
夜叉丸大手一挥说没关系，医疗班应该会处理的。
我说我想捡回家玩。
………………
最后还是把那个人捡回家了。夜叉丸一脸愧疚地告诫我，下一次看到有人倒在地上一定要向他报告，尤其是要报告清楚那个人身上有没有出血。然后他又说捡来的时候有点晚……医疗班出去紧急任务了，只能这样紧急处理一下，也不知道那个人的断了的腰还有没有机会接好。只能暂时这样了，要是活得下来就是他命大。
……据说腰断了很疼。
接下来一通包扎。包到腰部下面的时候夜叉丸突然傻眼了，然后把我推出了门，又语重心长地警告说不可以偷看，有他一个错了就够，不能让我也做错事。
……到底出什么事了……
不过我很听夜叉丸的话，所以我站在门口一直等到天黑。感觉就像收到礼物却又不能马上拆开，心里痒痒的。
终于、终于我也能有朋友了吧？
夜叉丸开门说可以进来了。他一边收拾多出来的绷带一边告诉我不要乱动那个人，因为她受了重伤，大概是从高空中掉下来直接撞到沙之守护上。
……但是为什么他的脸红了？
他又说这个孩子一个星期后要是能好转就还有救，但是如果一个星期后伤口还是没有愈合的迹象，那就死定了。在那之前最好送到医院去。我立刻冲上去抱住他，认真地告诉夜叉丸这是天上的母亲给我的生日礼物，只能放在这里。
然后夜叉丸的脸扭成了囧字。
意外的是第二天她就醒了。夜叉丸说这实在是奇迹，检查一遍后告诉她她的伤势。她也告诉了夜叉丸她的名字。
……对了，夜叉丸纠正说不是“他”而是“她”，我问他为什么，他扭过头说反正我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好。
但是好像每次夜叉丸脸红都会扭头。我如实问他，他就突然出门去了。
夜叉丸真奇怪。
坐在床边上。这张床是我的，虽然我从来睡不着觉。现在被雫占用了。
雫是那个女孩子的名字。
我问夜叉丸为什么这个人明明长得跟砂隐村的男孩子们差不多却是女孩子，夜叉丸扭头；然后我又问为什么夜叉丸明明长得跟砂隐村的女忍者……
……还没说完夜叉丸又出门了。
再接下来夜叉丸告诉我，先不要告诉雫她的家人已经全死了，能瞒多久是多久。但是雫的伤势好得很快，最后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她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失去家人，真的是那么伤心的事吗？
不过如果失去夜叉丸我会很伤心。嗯，那么失去家人一定是一件很伤心的事。
再后来我和雫就开始一起玩了。但是不久雫就告诉我她想要变强，想要训练。我说那我陪你去吧？她想了想点点头。
所以后来我们还是在一起玩。←喂那是训练= =
开始训练之后就常常见到手鞠和勘九郎。据说他们是我的兄弟姐妹。雫常常拍着我的肩说我很幸运，又有兄弟又有姐妹，她还说不管我的父亲对我怎样他都是我的父亲，父亲还在就是一件好事。我问她什么叫做兄弟姐妹，她告诉我就是关心我对我好的有血缘的人。
于是我告诉她其实我也可以算她的哥哥。
然后雫就捂脸了，强调道，“血缘！重要的是血缘啊啊！”
但是他们从来不关心我也不对我好，一见到我就想逃走。虽然不知道对不对，但我总觉得“关心我对我好”比“有血缘关系”更为重要。
如果真的说兄弟姐妹的话，我倒觉得雫更为接近一点。其实还想说夜叉丸，但是雫说夜叉丸应该算是我的母亲那一辈，包括性格也很像。
……可是我上次对夜叉丸说他真像我的母亲时，他的脸黑了……
雫说夜叉丸是个姐控，就是“姐姐最高，姐姐做的事都是正确且最好的”的意思。
我说那我就是母控。雫的嘴角抽搐一下后告诉我确实是这样……但是既然母亲已经不在了，还不如去关心手鞠，争取成为新一代姐控。
所以直到现在我都很听手鞠的话。虽然她很少让我干什么事情。
……不过当时我想向姐姐表达我的感觉时她经常脸一下子就白了，然后叫出镰鼬跑路。
她又告诉我力气大就像捏一把掺水的沙子，捏的力道刚好，就能把沙子整块拿起来；捏的力道太大，沙子就会碎掉，那个时候别人就会很痛。小熊也是。
我不太明白，但是还是点点头。
我觉得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
下半年开始不断有暗杀的忍者出现。雫告诉我不用害怕，只要用砂缚柩解决就好。但是也不能用太大力，毕竟随便杀人是不好的。
可是她明明每次都用尽全力的……
雫很汗地告诉我因为她力气太小，就算用尽全力也杀不了人。
原来如此。
但是看见我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知为什么雫又做出ORZ的姿势了。
过新年的时候我吻了她一下。她问我为什么，我告诉她是夜叉丸说的，对喜欢的人的情感要用亲吻来表达。雫是我很重要的人，夜叉丸也是。
……但是我还够不到夜叉丸的脸……
雫的肩膀又开始抽搐了。我问她是不是要吃点骨头之类的东西。她亮着眼睛问我怎么知道她饿了，我告诉她我不知道，但是夜叉丸说小儿麻痹症的表现之一是抽搐，要多补钙。
……不过好像哪里说错了，似乎那个不是小儿麻痹症，需要的也不是补钙。
总之雫一脸挫败地告诉我以后我还是少开口比较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再说话。
再后来生日前一晚，风影告诉我雫是叛徒，已经死了。我不相信。然而就在这时有人前来暗杀。我不小心用力大了点。揭开那人的蒙面一看——
却是夜叉丸。
那一夜的记忆尤其深刻。我在额头上刻下一个爱字。同时失去了两个最重要的人。
我变得愈发寂寞和自我中心起来。那年过年的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说出了声，愿望才没有实现？
当然后来我就明白这和那个没有关系。我是一个现实的人，这直接影响了我之后不再相信任何东西。有时候守鹤会嘀咕着问我希不希望雫还活着，我什么也没有说。
似乎有点能明白夜叉丸有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感觉了。终于明白亲吻的另一层涵义时我觉得有点对不起雫（？）。
马基带回来一个小孩，据说是执行任务时意外找到的无一族和外族通婚的结果。总觉得很奇怪。当时雫明明是无一族的人，却并不是这个样子。
我把记忆中她的样子和眼前的四岁孩子重叠起来，发现自己对她的记忆已经有点模糊了。但是不管怎样，总觉得雫黑发黑眼的模样比这种据说很漂亮的外表要好看很多。
……莫名其妙地对他看不顺眼，不管是他的名字“神有月无”还是他那种天天挂在嘴边的灿烂的仿佛无忧无虑的笑容。没错，是仿佛，不知为何觉得那不是发自内心的笑。
可是手鞠喜欢，勘九郎也喜欢。所以我也只能把他当作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对待。
后来一直过了五年。
砂隐村想和音隐村合作启动“木叶崩溃计划”，姐姐好像不高兴，所以我并没有表达自己的意见。姐姐的话，要听。
去木叶中忍考试时，我居然意外地再次见到了她！她真的没有死，现在生活在木叶，也有了一个叫做“奈良”的姓氏。
……不知为什么看奈良这个姓氏很不爽。被改名叫做奈良雫的雫也是，那个对手鞠放水的奈良鹿丸也是。那明明是我的姐姐……
……而且更要命的是姐姐好像喜欢他……
以为终于可以有机会和她说话，但是太过仓促地赶回去了。之后木叶向砂隐求救时马基班赶过去，在与君麻吕一战后我想我明白了些什么。那些为了守护某些东西而战斗的人，过去我所不明白的，现在似乎可以理解了。
又遇到雫了。她对我说去去就来，然后向佐助和鸣人的方向赶去。
只是我没想到我又错过了她一次。之后传来了雫叛逃的消息，虽然还没被算作叛忍，但终究是会有三年得不到她的消息了。
这几年有了新的问题在思考。
——我对她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当年以为是一个从天而降的礼物，后来是唯一的同龄人朋友，现在她不再是唯一的，却又在某个角落占了重要的分量。
……然而，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69章 番外：沙瀑我爱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