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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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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那特思无声在站在门外,复杂的眼神瞅着两人。
她没看到他,根本就没注意到他同格瑞一起进来,胸口仿佛压了块巨石般难受。
“撒那,你能让他们活过来吗?像当初留下我一样,可以吗?”闪着泪光的眼带着期盼,痕奔到他跟前。
“他们已经是死尸,活不了。”冷酷地捏碎她的期盼。
“骗人,你骗人!我死掉了都能活,为什么他们不可以!”她尖叫。
“那时的你并不是死尸,而他们已经是回天乏术,成为土地下的白骨。”温柔不复存在,撒那特斯冷冷地眼睛望向地面。
“走开,你走开!说什么死尸,说什么回天乏术,说什么白骨,全是骗子。”她做势就往门外跑。
贵叔眼疾手快拦住痕,示意下人将大门锁上。
“关起来。”冷冷地抛下命令,撒那头也不回的离开,身影僵直。
贵叔沉着指挥下人架起情绪有些颠狂的痕,关到黑漆漆地地窑里。
习惯了黑暗的光线后,痕依稀能看清五步内的环境。地窑里虽然漆黑,却很干净,没有杂物的堆积,应该是经常来用作惩罚囚人之用。
痕无助地倦缩成一团坐在角落里,黑暗向她齐齐压来,内心的恐惧感蔓延到四肢,这成为血族以来,她第一次害怕,无依无靠的恐惧侵袭着她的知觉。
“不怕,不怕。”痕在嘴中自语,南茜她们也经历过像她现在一样恐惧,她要勇敢,不能被打败,要找出凶手,一定要亲自手刃凶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慢慢地能够看清地窑中的情景,摸着眼,苦笑。不死之身原来还有这么多的用处,在黑暗中也可以轻松地看清四周。此刻的眼是否与猫瞳一样,在黑暗中奕奕生辉。
口中微灼,舌头轻舔,尖牙竟然长出了一寸,已经有五日没有进食,身体机能已经开始显现自我需求,喉中格外灼烧干渴。
拉开袖子,秀目凝视着雪肤上隐隐若现的血管,盯住半晌还是低头咬上。鲜活的血液顺着口流入喉咙,零星的几滴落在白色衣裙上,点缀出朵朵红梅。
隐隐传来一声叹息,在寂静的地窑中显得讽刺之极。他知道,从她一被关进地窑开始,他一直都在看着。狠心关她进来的是他,现在叹息的也是他;宠她的是他,惩她的也是他,自己根本就是玩偶,还奢望他会将自己上心。痕心中冷嘲自己。吸血鬼根本就不会拥有感情,他是,她也必须是。
松开咬着手腕的口,拭掉嘴角的血渍,漆黑的眼瞳映着幽幽银光,一闪便不见。
猩红色的房间里,撒那手执玻璃杯,银色的眼瞳渐渐暗淡下去,深蓝色慢慢溶解着银光,夹杂着淡淡的抑郁。
他跟痕的距离开始出现了,若是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恐怕会永远离开这里,离开他的羽翼。思及此,心中有股刺痛感,将玻璃杯中的血液一饮而尽,却突觉涩口异常。
又一声叹息。
格瑞微蹙眉,走进房间见到满室的猩红色,红色的眼眸不禁黯然。
“撒那,你打算关她多久?”
回头看了一眼他,冷冷的目光中无奈骤闪而过。
“她有几日没进食了,地窑里什么也没有。”看到撒那手僵了下,他继续说道:“她需要时间去忘记,你知道这件事情会过去,她不适合去恨。撒那,过去的事情已经无可挽回,难道你要失去她吗?就像当初你失去蕾拉一样?”
“不要提蕾拉,我没有失去过她,她只是离开,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脸上浮现温柔的神情,他的思绪飘远。
他的蕾拉,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无论在哪他都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好好的,一直都是好好的活着。
蕾拉小时候最喜欢跟在他身后,小小的脸蛋,白嫩嫩的皮肤,银色的大眼总是带着泪痕,小嘴总是唤着:哥哥,等等我。
千年不见,现在该长成大人了,长成母亲一样高贵淑女。
“那老头子都死了快千年了,你还相信蕾拉在活着。难道你忘记老头子死前说的话?”格瑞咄咄相逼。
撒那特斯的父亲,尼亚•特斯曾是第一阶层的首席,在某次偶遇下爱上美貌的人类公主蕊贝琳娜,并不顾公主的反抗而将她虏至自己的府邸,□□后生下一对孪生子。尼亚•特斯原以为她便会认命,放松了对她的禁锢,却没想到几年以后的某天她偷偷地逃了,带着六岁孪生子之一的蕾娜逃回了自己的国家。
尼亚一怒之下歼灭了她的国家,将那里变成人间地狱,来惩罚蕊贝琳娜的背离,并且亲手掐死自己迷恋的女人,连同自己的亲生女儿也难逃噩运。从此,撒那再也没有见过温柔安静地母亲和总是在他身后哭着鼻子的妹妹,但他固执地认为母亲同妹妹一直还活着,总有一天会回到他身边,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生活。
撒那在他死前追问妹妹的下落,却得来她已经不在人世的答案,虽然如此,但他对尼亚的话语并不相信,所以对找寻同胞妹妹的事从未放弃过。
“格瑞,你想被我丢出去?”如寒冰般的声音伴着狂怒的气氛,直直扑向他。
“你想失去她吗?没有进食的身体比常人还脆弱。”上前扯住撒那的衣领,红色的眼睛充斥着怒意。
只见撒那深幽的眼睛底下,银光若隐若现。他心头一紧。
熊熊怒火渐渐熄灭,格瑞放开撒那特斯的衣领,黯然无语地转身离开。
他没有立场去发怒,痕是撒那的新娘,而他什么也不是。
“格瑞,你看汤姆送我的链子,可爱吧。”那么耀眼的人儿,灿烂的笑容,阳光下眩目的美丽。
看到她一个人无助地搂着小南茜的尸体,无助哭泣的模样,他的心无端的沉闷。
马车里,格瑞陷入莫名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