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零×人偶×葬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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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我找到了。”
谁在说话？这里又是哪？为何会那么黑，什么也看不到。光！我不禁的想要伸手去抓住它，但它却是多么的灼热，快要刺瞎我的双眼。
当我适应光的强度时才发现自己蜷缩在一个大箱子中，动了动麻木的四肢，看到打开箱子的是一个二十多岁披肩长发的女人。
那女人伸手动动我的脸道：“我记得刚才那老头说这是他儿子的遗物才对呀，怎么是个人，难怪护的那么紧。”
一个藏蓝色头发的男人走了过来，含糊不清的说：“杀了吧。”
女人把我从箱子里捧起来激动的说：“阿飞，你看她的嘴角有颗痣生得也很精致，就像个娃娃，你说她会不会是柯特的私生女？”
那个被称为阿飞的男人身子一颤，我想他是笑了。
女人一脸奇怪的摇摇我说：“小柯特怎么一动不动的呢，有呼吸却一点也不慌。”
我抬起手拍在女人脸上想要推开她，然而她却一脸幸福的笑了，我很是不解。
她道：“粉嫩粉嫩软软的～姐姐这就送你回家～”
阿飞叫住她问她要去哪，女人将我抱在怀里，这是我才发现地上满是血，放箱子的桌子下有一具血肉模糊花白头发老头的尸体，奇怪的是我闻不到血腥味。
“当然是找柯特啦，说不定这真的是他的私生女呢，随便问问最近的任务他有兴趣吗。”
“我也去。”
“所以你们就来找我了？”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华丽和服的女人，她抿了口茶将长发优雅的撩到耳后。
我坐在沙发上玩弄着仆人给我的布丁子妮扭扭我的脸说：“不觉得很像吗？”
柯特有些不耐烦的揉揉太阳穴：“痣是巧合，你们也别有事没事就来找我行么，大哥大姐私奔看，三哥和青蛙跑了，最后我顺其自然的成了家主真的很忙啊！最近旅团的任务我也不想参加，所以拜托你们不要来啦……”
柯特又抱怨了下，我用叉子叉了块还算完整的布丁抵到柯特嘴边，然后微勾唇角道：“吃。”
柯特愣了会儿然后低下头闭眼微张嘴吃掉叉子上的布丁，我在他低头的瞬间看到了个人，没错的话应该是子妮。
“好萌啊～既然不睡你的女儿我就接回去养了，”子妮勾着飞坦的手问，“怎么样，阿飞？”
飞坦淡淡道：“随便。”
柯特发出一声冷笑：“你现在也正常发育了，想要的话可以自己生呀。”
子妮根本没听柯特的话而是跑到我面前说：“真好，你的眼睛是金色的，和阿飞一样的颜色。”
“所以才说讨厌。”柯特别过脸不看她。
之后他们客套了几句子妮就带着我离开，她抱着我似乎很开心。
“阿飞，这孩子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子妮笑着问我。
我想了想，不行啊，记忆一片空白，老实的回答她的问题：“不知道。”
“那妈妈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嗯……”她皱了下眉头，想到什么后眉才舒展，“零，就叫零吧，从零开始。”
妈妈？很奇怪的一个词。我窝在她的怀里不愿抬头，呼吸着她的体香，我的妈妈……吗？
我叫零，那是我的名字。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是睡在床上的，我爬起来看向窗外，那是一片蔚蓝的大海，我的心情也因这片海尔愉悦起来，嘴角又不自觉的弯起。我要告诉妈妈我喜欢这，下到一楼时妈妈他们坐在餐桌上谈话。
金发娃娃脸说：“遗物变六岁小孩？真有意思。”
黑眼圈说：“此事由蹊跷，侠客你负责查是这么一回事。”
金发娃娃脸：“了解，团长。”
我走过去拉拉妈妈的袖子，她显然是被我的突然出现吓到，瞪大了眼睛神情也不是很友好。
飞坦拧紧眉头问大家：“你们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在这的呢？”
在座四人都一致摇头。
妈妈平息好情绪后问我：“亲爱的，你是什么时候在这的？”
忽然想起她刚才不友好的表情我立马爬上椅子抱住她说：“妈妈，零刚下楼。”
“妈妈？”侠客疑惑的问。
“刚才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气息，难道是最近太闲已经变迟钝了？”黑眼圈还是弄不清楚我什么时候在这的，他在没又会不知道。
“我很喜欢这孩子，打算收养她。”妈妈笑着说。
我看到旁边的飞坦还拧着眉就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一点他的眉心喊道：“爸爸。”
应该是爸爸吧，看他和妈妈的关系来看，应该就是了。
在坐四人都被惊到，爸爸大概因为害羞而转过头不看我。
“哦啊～怎么看都不像你们的孩子，倒像4号和飞坦的结合体。”柯特调侃道。
“都说是养女啦。”
我转身看向金发娃娃脸，又是熟悉的一晃，眼前闪过一个红发女孩。
黑眼圈突然站了起来说：“嘛，打扰你们那么久我们也该回去了。”
侠客也站起来：“啊拉～我也要回去工作了。”
送走那两个人后妈妈让我刷牙洗脸，然后帮我打扮得漂漂亮亮还夸我是他们的小公主。爸爸则在厨房准备中餐，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妈妈问我想去哪玩就带我去哪，我笑着告诉他们我很喜欢这片海，吃完饭后想到海边玩，他们同意了。
吃完饭我拉着他们到海边，海边的细沙粘在我的脚上。我们一起玩了个游戏，妈妈站在一边爸爸站在另一边，之间的距离只有十米，我来回的跑在他们之间，只有六岁的我运动神经还不是很好，跑着跑着还会被绊倒。其他人看来会认为着很无聊无趣的游戏我却玩得很开心，心里有什么感情正在蔓延，温暖我的心。
玩累了我们坐在沙滩上等待日落，海浪一波一波的冲上来拍打我的小脚丫，海水冰凉的感觉一触即发。太阳完全落入海的彼端时像招呼爸妈回去了，可妈妈已经睡在爸爸的怀里，爸爸还对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我听话的呆在原地看看他们再看看夜幕上的点点星光。这就是家的感觉吗，这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呢。
爸妈在厨房里似乎在谈什么重要的事，我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故意将声音调到最大，大到能盖过他们的声音，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我知道他们很不喜欢有人偷听他们谈论什么。但我却很想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是不是不喜欢零了要把零扔掉，想着想着越来越没有安全感。闭上眼想要压抑这种想法但还真奇怪，吵闹的电视声不见了，耳边都是爸妈谈论的内容。
“侠客发来信息说那个遗物很危险。”
“怎么说？”
“老头子的儿子生前是个人偶师，遗物说不定是个人偶，我认为很有趣，看不出有什么危险的。”
“我也这么认为。”
……
猛地睁开眼松了口气，耳边吵闹的电视声又回来了。爸妈谈的是工作上的事，不是说零，太好了。
这样的幸福零还能继续享受，只是时间不多了。
看向手臂上妈妈说是因为我太小太肉乎而有的莲藕接，这莲藕接越来越深了呢。
从厨房走出来的妈妈关掉电视凑过来跟我说：“零我们出去逛街吧，妈妈想帮你买多些衣服。”
“好呀，那爸爸去吗？”我笑脸相迎。
“阿飞要去工作。”
“哦。”有些失望。
“零这失望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果然只喜欢爸爸吗？”妈妈装模作样的擦着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没有没有，零最喜欢妈妈了。”我说着就亲了一口妈妈。
零失望是必然的，我比较希望是三个人一起出门。
妈妈为我买了很多衣服，带我去吃好吃的，还买了很多公仔给我。
路过一家店，橱窗里是一个和十四岁女孩等身的人偶，它睁着一双好看得绿色琉璃球眼睛，长发过腰身着华丽的晚礼服，我拉住妈妈的袖子告诉她我想进去看看，她犹豫了会还是同意了。
这家店的装潢更为华丽，每一个人偶都被精心装在放在长方形的玻璃罩里，店长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她见我进来就对我说：“小妹妹是要买人偶还是买人偶的衣服？”
妈妈礼貌的告诉店长我们只是参观，店长也并不难为人还亲切的做我们的向导。
我好奇的指向一个打开的人偶箱：“里面什么也没有。”
店长介绍说：“这是专卖的人偶箱，是装人偶用的。”
我走近去看，箱子是直立的，比我高一些，但我整个人躺进去是正好合适，要比那个让我蜷缩着的大箱子好得多……等等，我为什么要这么想，零又不是人偶。
“妈妈，零很喜欢这个箱子，买回去吧。”等等，我不自主就说出来了。
妈妈为难的说：“我们用不上这东西。”
“可以装零。”我开始不受控制的说话，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在说什么胡话！零又不是人偶！”妈妈生气了。
我立马捂住嘴巴，怕它又说些不像样的话惹到妈妈。
那个店长冷笑道：“这位夫人有听说过吗，每个人偶都有只属于它们自己的人偶箱，人偶和箱子在一起才是个整体，你女儿真像个人偶呢。”
“闭嘴！”妈妈愤怒的弹出一把水果刀消掉店长的头颅。
我用手沾了沾溅到脸上的血液靠近鼻子闻闻，闻不到血腥味，说起来我什么味道都闻不出来，吃的饭菜也都是无味的。眼前有些发昏，周围的人偶都奇迹般的开始说话了。
“真冷血的女人。”
“真可怜，有这样的妈妈。”
“可怜啊，竟然连自己的箱子都回不去。”
“人类去死吧。”
“次品。”
“失败品。”
“真可怜可怜可怜可怜可怜可怜……”
不要再说了……
周围的空间改变，这里全是黑的，能看到的只有那个人偶箱。箱子似乎在吸引我躺进去，但我只是走过去将其合上，这不是我最想要的。
等黑暗消失我正趴在妈妈的大腿上，她温柔的抚摸我的头发，我们已经回到家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零醒了，饿不饿？”妈妈温柔的问我。
我坐起来正要回答“不饿”时听到锁头解开的声音立马回头叫道：“爸爸回来了。”
妈妈也跟着我回头，突然她皱起眉说：“阿飞你受伤了。”
爸爸把门关好走过来坐在妈妈旁边轻吻了下她才答道：“皮外伤。”
“真是的，团长又让你去做了什么危险的事？”妈妈孩子气的抱怨起来。
爸爸宠溺的揽过妈妈道道：“也没什么，是我低估了敌人的实力，是说你们吧，玩得怎么样。”
妈妈无奈的摇摇头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一切都跟爸爸说了，包括在那家人偶店里发生的事，也正是妈妈说了我才知道在她杀了那个店长后我就昏过去了怎么叫也叫不醒就只好先背我回家了。
爸爸若有所思的想了会就压低声音对我说：“不准再去那家店，不然就杀了你。不准再说奇怪的话，不然就杀了你。不准不听妈妈的话，不然就杀了你。”
妈妈紧张的拉拉爸爸说：“阿飞，不要吓坏孩子了。”
爸爸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扔给我，我立马稳准狠的接住，他道：“那是从团长那分到的东西，现在给你，上楼去吧。”
我听话的跟他们道了声晚安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说实话爸爸刚才给我的三条警告并没有吓到我，他也是为了我和妈妈好，我也并非喜欢那些人偶，只是身体就那样不由自主的走近它们，就好像被控制了一样。
张开手看向爸爸给我的东西，一个小巧的水晶球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中心那一点点是空的。将水晶球收好，其实他们送我什么我们都无所谓，我要他们，要一个家。
我要爱！
那个晚上也并非安宁。
眼睛猛地睁开，不祥的预感散布全身爸妈有危险！
快速的爬起跑到爸妈的房门前，扭了下门把手，是从里面锁住的。我握紧拳头，大力的锤向门，我也不清楚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把整个门砸碎。走进去我眼里的一幕是一个穿着全身黑还带着个面具的人正用一把刀想要刺杀爸妈，爸妈似乎被他用迷药迷晕了以至于那么大的动静都没醒。那个黑衣人见我进来也就作罢想逃，我也跟着他跳窗而出。用力一挥手臂不知从哪出现的铁丝线向黑衣人袭去，随意改变了几根铁丝的方向也只是擒住他不让他能动弹，因为我认为还有幕后黑手。
被擒住的人并没有挣扎这令我很奇怪，我走过去摘下那人的面具。这人嘴角下有个和我一样的痣，这让我很吃惊，是叫柯特对吧，不应该是个女人吗，怎么是男的。
柯特并没有因为被我这六岁女孩捉住而感到愤怒，只是垂头丧气道：“所以说我很忙这种事不要来找我。”
这是怎么回事，他是故意让我捉住的。
啪啪啪。
后方有人鼓掌，我立即警惕的回头让铁丝编成锥子状攻击，但看到是谁后也迅速的将铁丝收回。是爸妈工作上的朋友，一个是侠客，另一个被称为团长。
“不愧是我的孩子呢。”声音从上方窗户传来，爸爸妈妈正冷眼看着下面的好戏。
不要这样啊，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
面对这种事我是不是要哭呢，但一个人偶无法哭啊，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泪腺。
“哦啊～子妮说的真轻松，这女孩真像个怪物。”侠客笑眯眯的说。
我害怕得退了一步，将柯特身上的铁丝收回。柯特揉揉被勒得厉害的手腕，退回到团长旁边。
爸妈跳下来，妈妈一步步走向我，她每走一步我也退后一步，她见我这样就不耐烦的说：“零，等下。”
像似命令更似诅咒，我就那样停下来，等着她向我靠近。
妈妈还是想以前一样将我抱住，她抚摸我的发说：“零刚才保护了妈妈，真是个好孩子。”
咦？！
妈妈抱起我走近他们，我害怕的反抱紧妈妈。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就算了阿飞还和你们串通好给我扎天线。”
团长说：“你那么喜欢这孩子，告诉你不等于暴露了吗？”
“好吧，那你们得了什么结论吗？”
“暂时没有，不过也快了，对吧零。”团长冲我笑笑，我回他个鬼脸。
侠客拍拍妈妈的肩被爸爸很不客气的瞪收回手，他说：“子妮真想要孩子就自己生。”
还没等妈妈反驳柯特也说了：“她生不出你能怪她吗。”
妈妈不服气的哼了声说：“有零这一个就够了，我们也不是会在意血液关系的人。”
冲她这句话，我笑了。
这场闹剧草草收场，妈妈也没问我力气怎么变得那么大，铁丝是怎么回事，其实吧，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开始也只是想保护他们。
看到的事物都变成黑白色，皮肤也感觉不到触感，但我仍旧很幸福，平淡中又有些小惊喜，这就是平常人的生活。
我的身体清楚的告诉我，时间已进入倒计时。没几天功夫就看不见了，四肢也动不了，现在也只能听到和说出断断续续的话语。妈妈在剩下的日子里每天都在床边给我讲故事，爸爸只会在妈妈出去买东西时才会进来，他跟我说起了他和妈妈的故事。原来爸妈是母子关系呢，有那么大的巨变也是在爸爸的意料之中，从一开始妈妈就是属于爸爸的。
好幸福啊，这种幸福充实着我的灵魂，令我变得贪婪，我还想要活得更久，存在更久！
就像绷紧的弦断开一样，再也没有意识，再也听不到爸妈的声音，一切都结束了。
子妮站起来将床上的人偶抱起，门外的飞坦用眼神示意她下去。院子里的侠客打开一个大箱子，是那天在店里看到的人偶箱。子妮将那个美丽的人偶放入箱里，飞坦负责点火。箱子里的人偶烧起来了，火光映在侠客的笑脸上。
“人偶师的能力是【死亡延期】，【死亡延期】只对施念者自己有用，人死后灵魂仍在记忆空白，灵魂会进入自己最喜爱的一件物或人体内来完成自己的遗愿，那是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自觉完成的遗愿，遗愿达成后灵魂会慢慢脱离消失，才能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就因为开始我们并不知道他的愿望是什么而感到危险，不过现在看来是什么也没做呀。”
“愿望大概是过平常人的生活吧。”
“也是。”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零×人偶×葬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