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恶兄难当》浮云悠草酱

6、第 6 章

　　“慕容清幽？”
　　不清楚这种混乱的感觉持续了多久，等到卓扬大脑恢复正常运转时，慕容清幽停了下来，卓扬被轻放到地上，小黑炭就站在他的旁边，小小的身子看着愈发单薄。
　　一滴血顺着黑袍落到了地上，卓扬感觉心脏猛地一滞，一把抓起慕容清幽的小手，扯下了覆盖在上面的黑纱。
　　看清黑纱下面的情形后，卓扬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开始下意识地发抖。
　　那是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被砍得翻滚起来的肉下，隐隐可见森森白骨，这条血痕不知夜王是怎么弄的，反正一直从手肘延续到手掌，可怖得即便只是看到，卓扬也觉得很疼。
　　更难以想象慕容清幽竟是用这样的手一直抱着他，直到这里。
　　“不疼。”
　　仿佛看穿了卓扬的愧疚，慕容清幽抽回自己的小手，找了个干净地地方独自坐下，任鲜血刷刷流不止。
　　“什么不疼啊，你这个臭小子。”
　　见慕容清幽没有处理伤口的意思，卓扬更加心疼，捡起地上的黑纱，撕成数片后，强行扯过慕容清幽的小手，替他包扎。
　　“不疼，会好。”
　　看着卓扬的动作，慕容清幽动了动，晶莹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困惑。
　　似乎不解卓扬为何要如此。
　　“会好个屁啊，不赶快止血，你迟早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挂掉，笨。”
　　白了慕容清幽一眼，卓扬不再搭理他，专心致志地帮他处理伤口。
　　“灵术师不会死，元素会修复伤口。”
　　似乎对卓扬粗鄙的语气有些不悦，慕容清幽皱了皱眉，淡淡地解释，但并没有阻止卓扬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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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好了。”
　　将慕容清幽嫩|白的小手用黑纱包好，最后在上面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卓扬满意地舒了一口气，颓坐到地上，左右张望着打量起四周来。
　　这里是一个很陌生的地方，四周都是荒芜，杂草丛生，和夜蓝城里的景色简直完全相反。所幸天空中还挂着太阳，这让卓扬稍稍有些安心。
　　慕容清幽似乎很疲惫，安静地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
　　一只枯叶蝶悄然飞到他的身边，扑闪着翅膀停在了他长长的睫毛上，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以至于很久以后，卓扬还是经常想起这一幕，即便当事人早已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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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星罗帝国，穿过风之沙漠，就是帝都。”
　　休憩片刻后，慕容清幽恢复了许多，漂亮的小脸不再惨白，也有余力给卓扬做解释。
　　“我们回去吗？”
　　“恩。”
　　“那军队呢？不管了么？”想起那些游魂法师，卓扬有些担心。
　　“吾已通过信使安顿他们，汝勿忧。”
　　慕容清幽的表情很淡，招了招手，另一件黑袍再次将他包成黑炭。
　　“信使？”
　　看着面前包得严严实实的慕容清幽，卓扬嘴角抽了抽，有种强烈的恶作剧念头。
　　“那只蝴蝶。”
　　慕容清幽站了起来，向45度方向走去，他的速度很慢，俨然在等卓扬追上来。
　　“喂，小老头。”
　　蹲在地上，卓扬一动不动，悠闲地看着慕容清幽瞬间僵硬的身体，有一丝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小老头？”
　　果然慕容清幽转了过来，面部的黑纱散去，精致的小脸面无表情，但微微蹙起的眉峰还是传递出了一丝不满，显然他很不喜欢这个称呼。
　　“是啊，我这辈子有三个乐趣，其中之一就是替人取绰号。”快步跑到慕容清幽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卓扬贼笑道，“我思来想去这个绰号最适合你，所以，以后我就这么称呼你吧？”
　　“……”慕容清幽不语，眼神很冷。
　　“你不喜欢？”卓扬明知故问。
　　“……”
　　“那好吧，我换个得了。”
　　抬手捂住下巴，卓扬故作妥协的苦思了片刻，忽然灵机一动到，“有了，以后就叫你黑包子吧，反正你一年四季都包得跟个黑炭似的，又矮矮小小的，远看着就像个包子，叫黑包子再适合不过了。哈哈哈，实在是太贴切了，我果然是个绰号天才，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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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包子，我们接下来要干啥？”
　　跟在慕容清幽身后，看着沿途越来越稀少的草木，卓扬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该死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去风之沙漠。”
　　慕容清幽并未回头，笔直地朝前走着。
　　片刻之后，卓扬终于看到了所谓的风之沙漠。
　　“喂，黑包子，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在进入风之沙漠区域之前，卓扬叫住慕容清幽。
　　“？”
　　慕容清幽放慢脚步，微微侧身不解地看着他。
　　快步追上慕容清幽，卓扬一把扯住慕容清幽身上的黑纱，吸了一口气，有些紧张地问到，“你为什么单挑夜王？这不太像你会做的事。”
　　慕容清幽并未立即作答，小脸低垂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卓扬可以感觉到他在思考该怎么回答。
　　“因为……”慕容清幽抬起头来，脸上的黑纱散去，精致的小脸闪过一丝凝重，“他杀了吾之皇兄。”
　　说完，慕容清幽再次用黑纱包住全身，挣脱卓扬向前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对这个答案，卓扬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本是意料之中，却有种失望的错觉。
　　他的皇兄吗？
　　看来黑包子和慕容玄烬感情很深。
　　只是不知道那个臭小子是怎么看待他的，毕竟他占了他喜爱的哥哥的肉|身。
　　虽然这肉身和他的双胞胎弟|弟的没什么区别，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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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之沙漠，又名风神之浴，意指凡经过此地的人都要经历一次风神的洗礼。
　　至于风神到底是谁，照黑包子的说法，风神是一种意识，是风之沙漠千年地灵所形成的意识，也有人说风神是星罗帝国开国帝君——皇琰的爱慕者，为了守护心上人的国土，风神自甘化作灵体缠绕在帝都外围，替星罗挡住每一个入侵者。
　　不管是意识也好，爱人也罢，凡经过风之沙漠的人都必须回答风神的三个提问，一旦答错，不管是谁，都会被撕成碎片。
　　“呐，黑包子，风神一般会提什么问题？”
　　站在一片宁静的沙漠面前，卓扬有些胆战心惊。
　　卓扬很清楚，这种宁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一旦踏入这片领地，他们便会被狂暴的沙尘所吞没。
　　最让卓扬感到慌张的是，这片沙漠无边无际，宛如海天之距，卓扬有一种感觉，自己一旦踏入，或许就再也出不来了。
　　“很普通问题，名字，身份，去帝都的原因。”
　　慕容清幽的声音很淡，完全不惧这片沙漠，见他如此自信，卓扬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跟着慕容清幽一起踏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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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侵入者，回答吾的三个问题。”
　　一阵晕眩过后，卓扬被一声惊天动地，又颇为庄严的声音所惊醒。
　　扶住额头，卓扬眯着眼睛试着看清眼前的景物。
　　才睁眼，卓扬就感到一丝惊慌。
　　他此时竟然站在一个深绿色的湖泊中央，水中是他的倒影，脸上挂满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而慕容清幽早已不见！
　　“侵入者，回答吾的三个问题。”
　　卓扬还处于内心的紧张之际，那个庄严的声音再次在卓扬的耳边放大，吓了他一跳，卓扬赶紧将视线从水中的倒影中收了回来，四下查看是谁在说话。
　　但卓扬注定要失望，因为这里除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湖泊，什么都没有，那个声音仿佛来自他的心底，让他焦躁不安。
　　“你是谁？”是黑包子说的那个意识体吗？
　　卓扬下意识地大声问到。
　　半晌没有回应，让卓扬甚至产生了一种他是否在做梦的错觉。
　　就在卓扬准备猛掐自己的脸蛋将自己弄醒之时，那个声音再次说话了。
　　“侵入者，是你回答吾的问题，吾没有回应你的职责。”
　　“哦，但是我一般不随便回答别人的问题呢。”
　　那人有些孩子气的回答让卓扬镇定了许多，慢慢恢复了从容。
　　“为何？”
　　那人果然上钩。
　　“因为我这人有个绰号，叫一掷千金，只要是我说的话，都值一千两黄金，你说我这么金贵，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回答你的问题。”嘿，小样，骗不死你。
　　卓扬正在心底幸灾乐祸，熟知，那人沉吟片刻，便接嘴断言到，“汝说谎，吾的第一个问题，汝错了。”
　　“啊！？这也算问题，你都还没说开始呢，太不公平了。”
　　卓扬愤愤地跺了跺脚，黑包子可是说了的，回答错误会被撕成碎片的诶！！！
　　“公平？何为公平？”
　　这次卓扬倒是聪明了许多，知道这是那人的第二个问题，卓扬沉思片刻，决定按照教科书上的说法来作答，“公平即是站在平等的立场，做对等的交易。”
　　“……”
　　这次那人很久没回话，久到卓扬异常紧张自己是否再次答错之时，那个声音再次发话了，不过这次带着一丝明显的叹息和无奈，“这句话三千年前也有人曾对吾说过，那时吾不懂，今日，吾还是不懂，罢了，吾不执著于此了，这局算汝胜。”
　　“额，请问是三胜两局制不？”
　　虽然赢了第二局卓扬很高兴，不过在命运未定之前，他可是毫不敢大意。
　　“恩，第三个问题汝若能答对，吾便放你过去。”
　　“答错呢？”卓扬紧张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死。”
　　Cao，果然是这样。
　　卓扬在心底郁闷地骂了几句，握紧双拳，深吸一口气，对着空气说到，“你问吧。”
　　“汝是谁？”
　　“汝是谁？”
　　当风神问出第三个问题时，卓扬大脑一片空白。
　　他是谁这个问题其实从穿越过来开始，他就一直在思考，在以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是卓扬。”
　　但是，这里是云梦大陆，他面对的是星罗帝国的守护神，如果回答是卓扬，风神会信吗？可是如果回答慕容玄烬，风神又会怎么说呢？
　　该死的，真是个致命的难题！
　　卓扬在心中小声咒骂了一句，依旧想不出该如何回答才好。
　　“汝是谁？”
　　见他迟迟不肯作答，风神重复了一遍问题。
　　“我是卓扬，也是慕容玄烬，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在慕容玄烬死后因为不明的原因灵魂进入了他的身体。”
　　想了许久，卓扬决定如实回答。
　　“……”
　　如他所料，风神沉默了。
　　“不管你信与不信，这是事实。”
　　害怕风神不信，卓扬又补充了一句。
　　然而让卓扬大吃一惊的是，风神竟然在听到他的这句话后，竟然一字一顿地开口说道，“汝、说、谎。”
　　“哈？”卓扬迟钝地消化了这三个字，想明白这个判断的后果之后，有些激动的解释道，“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是来自另一个世界，那里叫地球，我出生在一个叫中国的地方，在我二十岁生日那天，坐火车回家，发生事故，然后我醒来就到这里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但我真的没有撒谎。”
　　“汝说谎。”
　　风神还是坚持这个判定。
　　这让卓扬非常无奈，在这里他手无缚鸡之力，风神的判断就等于直接给他下达了死亡通知书。
　　但卓扬本质是个越危机越能冷静的人，这时，他反倒镇定了下来，“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说谎了。”
　　风神似乎没料到卓扬会反问，沉默了片刻，庄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和肯定，“吾从汝身上发现了熟悉的气息。”
　　“……”
　　见卓扬不置可否，风神又补充到，“那人吾非常熟悉，吾相信吾绝不会认错，然而，汝口中所述的卓扬，吾不认识；慕容玄烬，不是这个气息。所以，吾断定，汝在说谎。”
　　“可是我就是卓扬啊，你怎么可以因为你一个莫名其妙的认知就给我下达死亡通知书啊，这样太不公平了，简直就是专权，我不同意啊，坚决不同意。”
　　“吾不会杀你。”
　　在卓扬咆哮之际，风神突然淡漠地丢出了一句。
　　“哈？”
　　卓扬还不及开心，空间突然裂成碎片，卓扬感觉自己从空中掉了下去。不过，坠落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只强有力的手拉住了他。
　　卓扬回头，果然是慕容清幽。
　　看了一眼慕容清幽，再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认他们已经回到了漫天黄沙之中后，卓扬拍了拍胸口，放松地舒了口气。
　　“黑包子，你还说那啥风神的问题很简单，简单个鸟毛啊，少爷我差点挂在里面了。”
　　卓扬一边安抚住自己，一边向慕容清幽抱怨，却发现手上的力道一松，原来慕容清幽已经放开了他。
　　卓扬正要抱怨两句，熟知此时慕容清幽脸上的黑纱竟然慢慢褪去，精致的小脸挂着一丝明显的迷茫，秀气的眉峰紧紧地蹙在了一起，与他的平日的表现相比，实在太不寻常。
　　“黑包子。”拉住慕容清幽，卓扬有些担忧的问，“风神问你什么了？”
　　轻轻动了动袖子，慕容清幽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小巧的嘴微微动了动，“没……”
　　“没是什么？据我所知风神是一定会问你三个问题，那三个问题是什么？告诉我。”
　　固执的拉住慕容清幽，看着他倔强的小脸，卓扬第一次有些恼火。
　　这个臭小子一定遇到了什么！
　　“汝勿问。”
　　慕容清幽拉回袖子，再度恢复面无表情，转过身准备用黑纱包住脸。
　　“黑包子，不好意思，我这人的三个特点之二：打破沙锅问到底！所以，今天你还无论如何都得说了，否则我一定会缠到你说为止。”
　　卓扬知道自己这样说非常无耻，可是面对这个固执的臭小子，无耻好像是一种必然。
　　似乎被卓扬的话语刺激到了，慕容清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再次变得茫然，“他问……”
　　“？”
　　“吾是否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