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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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和神父去打理自己的这短暂的时间里，炼金术士在村长和迈克尔医生的帮助下做好了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包括：把他皮箱中的那台用途不明的小仪器摆在医生的办公桌上；把医院的几盏煤油灯集中在那个仪器旁边；准备好清水、酒精和手套；以及最艰难的一点，就是让他本人坐到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去。
上述工作完毕之后，医生和神父也换好了衣服——神父居然也穿上了医生的白衣，看到炼金术士摆出的这个阵势，神父愣了一下，然后问：“那个机器是什么？”
“这个吗？”炼金术士拍了拍那台黑色的、带镜片的机器，“这是显微镜。”
“不是真的吧……！”迈克尔医生诧异地说，“虽然我也觉得长的很像，可是那是能让你这样装着到处跑的东西吗？”
“呃，这种细节问题就不要深究了……”鲁伯特不知为何退缩了一下，“反正就是显微镜而已。”
说完，他从摊开放在脚下的箱子中熟练地拿出滴管、镊子和一薄一厚两块玻璃摆在桌上，摇了摇之前医生他们取来的湖水，用滴管吸出一些，滴了一滴在两片玻璃片的缝隙之间，然后把装配完毕的样品架在了显微镜的置物台上。随后，他把眼睛抵在目镜的镜片旁，仔细调整着显微镜下方的聚光镜，让几盏煤油灯的灯光都聚集在玻璃片上涂抹着藻液的部分。
“怎样？”见炼金术士的双手停止了调整，医生立刻问。
“嗯……”鲁伯特对着镜片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了头，“浓度太高，等我稍微稀释一下。”
听了这话，围观的众人都有点泄气。不过炼金术士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周围的气氛，熟练地取出一只新的试管进行稀释工作。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他将稀释后的湖水重新装片，然后第二次透过显微镜的镜架观察起来。这次，片刻之后，他便满意地叹了口气，然后让开了镜片，说：“湖水的白色是水藻的颜色，而且这水藻确实和我之前见过的很像，你们要来看看吗？”
村长、两位医生和神父都好奇地凑了过去，先后从镜片里看了看传说中的水藻的真面目。神父不知两位医生是怎么想的，但在他看来，那只是一个个迅速划过视野的细小圆斑，要让他以此来分辨种类什么的，他百分之百做不到。所以，他理所当然地问道：“这样就可以确定品种吗？”
“至少可以确定到属吧，”炼金术士解释道，“从大小、形状和流动方式来看的话。可惜这个显微镜倍数不高，不然可以从细部结构来判断一下。”
“你能有多确定呢？”
“百分之八十吧，”鲁伯特说着，把显微镜稍稍推开，又在办公桌上架起了锥形瓶和漏斗，“所以接下来就得靠别的来判断了。”
“别的？”
“嗯，别的。”炼金术士一边说，一边又从皮箱里掏出一张滤纸，折叠了两次。
“你要过滤湖水吗？”马利医生首先看懂了他的意图，“要帮忙吗？”
“那就拜托了，不用很多。”鲁伯特把过滤的工作交给了医生，自己又在皮箱里翻找起来，最后，他把三个装着试剂的小瓶子和两个带刻度的试管摆在显微镜旁边，成功地让医生的办公桌上呈现出一片混乱的状态。等医生把一瓶藻液过滤完毕，他把清液取了五毫升放在第一只试管里，随即从之前准备好的试剂瓶中取出了装着无色溶液的那瓶，逐滴地向着试管里滴加溶液。随着两种液体相溶，过滤之后变得清澈的藻液中又出现了一片片白色的絮状沉淀。
“那是什么？”迈克尔医生问，同时用眼睛扫过鲁伯特的试剂瓶，可惜的是上面没有贴标签。取而代之的是，制作精细的试剂瓶上雕琢着带装饰的数字，以区分瓶中的药品。
“这说明这水里有金属，”炼金术士皱着眉头，持续滴加着透明试剂，“而且还不少。”
其余四人都在等着他给出进一步的解释，但炼金术士却没再开口，等到沉淀不再产生之后，他换了另一瓶深蓝色的溶液，加了几滴之后，见试管中的液体颜色没有变化，便拿起最后一瓶有些发黄的液体。
“这些都是什么啊？”越发看不懂的神父忍不住问道。
“除干扰啦，发色啦，检验之类的，讲了你也不懂吧，”鲁伯特的回答略显冷淡，“不过，做到这个程度的话，大概就可以确定这里的水中的成分和我在下游见过的一样了——尽管浓度要高出很多。”
“那么，孩子们中的就是这个毒吗？”
“……这个啊……”
“症状差距很大，而且也没有中毒的渠道，对吧？”
“是啊，”听到医生的问题，炼金术士也泄气地往椅背上靠了靠，“至少能把不确定因素控制为一个的话……”
“这样的话，我有个想法。”两人为难的时候，神父开口了。
“什么？”
“要不要把当时在场的另外两个孩子找来，再问一下他们去湖边时的情景？”
“你是说他们有可能在说谎吗？”
“不，但是……”
“说谎的可能性也是有的，”炼金术士一边沉思一边缓慢地说，“孩子的道德观念和对事物前景的判断都还没有发展完全，他们有时候会因为大人完全不能理解的原因而撒下弥天大谎。”
“……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这是前不久我刚听过的某心理学教授的言论，如果你有什么异议的话，我向你提供他的通信地址，”炼金术士扯动嘴角笑了一下，“我只是一时想到而已。”
“关键是，孩子们所做的‘没人碰过湖水’的证言可能有漏洞，是吗？”
“目前这个阶段，这是最合理的假设吧。”
“那么，虽然讨厌这样……”马利医生揉着额前已经有些乱的银发，死命叹了口气，“明白了，我们再去找罗斯和雪莉确认一遍当时的情况。”
“那我也……”
“村长你不要去，”医生无情地说，“上次你就什么也没问出来不是吗。”
“呜……”
“那，还是医生和我两个人去吧，”神父适时地出来打圆场，“有个陌生人在说不定会更有威慑力？”
威慑力？你？那一副圣人般的长相？一瞬间在场的几人都露出了这样的表情，不过，并没有人反对。
“那么，就这么定了吧。”医生说着，转身走向门口，神父向剩下的三人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这两人……一开始是那样，现在倒相处的不错了嘛。”看着他们俩在门口撑伞的身影，村长这么感叹道。那一刻迈克尔医生似乎是想说什么，但他最终只是叹出了一口悠长的气。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