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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成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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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流水淙淙,庭院里花草翠微,远处青山一抹,迷蒙,神秘。钟秀山庄倒不愧为江南山水第一庄,而这却得益于严震压实哪盖祝饫锏囊徊菀荒径汲鲎阅窍讼讼甘郑沟迷袄镆磺卸即狭肆樾阒?
“诶,咱家少爷终于娶亲了。”
“真不知这位姑娘是何方神圣。”
“听说,这姑娘相了二十三次亲,订了十六次婚,就是没嫁出去。”
“呃。那和我们少爷不正是天生一对。”
“嘻嘻,听到了。”元元从柱子后面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出来,“爹爹。”
吓得家丁顿时作鸟兽状散开,左右瞄妙发现空无一人,只有元元抱着柱子冲他们作鬼脸。家丁们复又满脸堆笑地向元元拥去,“原来是小少爷呀。”一个六岁的小孩本不足为惧,只是元元鬼灵精怪出了名,每天总想在家丁们身上捣点蛋。让他们不得不防他打小报告,钟秀山庄的家丁别的东西不带,但随身永远携带着糖果和小玩意儿,为的就是哄这位小太岁。
元元抱了个满囊,嘻嘻哈哈地看着这些玩物,忽地脸色变得严肃,“爹爹。”
家丁甲笑道,“小少爷,这些方法都只能用一次。少爷出公务去了。”姜还是老得辣,家丁们又开始他们每日休息时最热衷的话题,关于少爷和即将过门的少奶奶。
“听说少奶奶克夫呢。”
“去去,我们少爷是什么人,名捕。能被克么。”
“人自然不会,可万一是个狐媚子,可就难说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狐妖幻化只说不过是世人所撰。”帐房老先生开始捋起胡须。
“你们的意思是,我要娶的是个狐狸精。”
众家丁突觉得寒意逼人,战战兢兢地回过头,正对上严震一双犹如结霜的眸子。“呃,少爷,我们,也是为了您好。少爷,您,您不是办差去了……”
“爹爹~”元元又蹭了上来,跟小狗一般摩着严震的衣服。
“延迟半日,你们倒议论起……”严震低头摸摸元元的小脑袋,还想继续说教说教,满园子却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狐媚子么,隐隐倒有些像呢,呵呵,以后会更有意思吧。
“爹爹,你笑得好奇怪。”
“呃,有么,有么。元元。你今天怎么又骗了叔叔们这么多东西。”
“因为他们说爹爹坏话,嘻嘻。”作亏心事总要找点正当理由。
“嗯,那前天呢,你拿了帐房朱先生的帐簿,是为什么。”
“爷爷。”元元叫得很甜。
“好了。元元,你不要用这招偷溜。”
元元小声嗫嚅:“爷爷,爷爷叫我拿的。”
“真……真是为老不尊,上梁不正下梁歪,竟然教小孩偷东西。”严震对这位爹倒似乎半点尊敬都谈不上。一想到从小就拿豺狼虎豹追他,烟熏火燎烧他,就不禁恨得牙痒痒。
“哼,我就是教唆他怎样。你小子从小就没这天资。”严老头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把抢过元元,“元元啊,我们不理这烂木头。”
“我,我办差去了。”严震的话很有点咬牙切齿,他一踏出园子,似乎听到了山庄里上上下下包括飞禽走兽都舒了一口气。
而另一个依红偎翠庭园的阁楼里,一对年轻男女同样对坐着。
“小侯爷。”女子娇滴滴地说道,她本就生得清婉,此刻梳堕马髻,化啼妆,更是我见犹怜,若不是那过于娇媚的嗓音和带着风尘沧桑的双眼,又谁能看出这个女子却是江南名妓何依依。
而小侯爷面如冠玉,一双丹凤眼中带着男子本不应有的魅惑与阴柔,甚而带着一丝丝的妩媚。
“想不到小侯爷大嫁光临我们春杏阁。”媚眼如丝,丝丝扣人。
而小侯爷却似乎不买这温柔帐,“我的货呢?”
“咯咯,小侯爷,你又急什么呢。”何依依从怀中掏出一个玲珑的小盒,“反正严捕头忙着新婚,怎么会来对付您呢。”
小侯爷冷哼了一声,“要是有一点不像,唯你是问。”
“江南铁手何家何时出过次货?”何依依笑得风情万种,却带上一层冷意。
盒子拿开,那竟是一枚玉玺,小侯爷旋即盖上盒盖,“很好。”
“祝小侯爷大业将成。妾身先敬您一杯。”
“不必了。”所谓夜长梦多,小侯爷的心如今早已飞到了京城那金銮宝座上。
“请稍候。”这句话却不是何依依说的,而是十几个人同时说的,十几个人同时用内劲说的。
“你出卖我?”何依依急问道。
小侯爷面色沉郁。
却见何依依笑道,“没有没有,当然是我出卖您。”
话音刚落,却见一剑已斜斜地飞来,如电如虹,声作雷鸣。
小侯爷却笑了,“惊雷剑都出走了,我还作何想法。”他放下盒子,坐回位上。
“小侯爷,得罪了。”严震淡淡说道。
几名捕快把小侯爷带走,何依依娇笑道,“我这回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要用什么报答我啊。”
“带你去喝我的喜酒。”
“哟,那不怕新娘子吃醋呀。”
“呵呵,她与众不同。”
“能让我们严爷青眼有加,自然与众不同。”
“何姑娘,何姐姐,何妹妹,你说话可不可以不要学黄莺。”
“哼,不识风情的家伙。”
二人本是密友又是秘友,此刻随口聊着,而严震却一直回想着小侯爷那表面的从容和临走时那阴毒的眼神。
舒云正支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听奶妈母亲絮絮叨叨地说着成亲的礼仪,电视里不就一拜天地二拜父母夫妻对拜的么,怎么这么多麻烦。心下咕哝,大脑却是努力运转。转转悠悠转转悠悠魂魄飘到这里三年,再活上一次已是幸运,刚苏醒的时候满口现代语言,以为按照小说情节发展可以遇个个把识相的帅哥,结果帅哥没吊到半只,倒吓跑了无数。道士和尚的法事没少做,如果再做点出格的事,不定就被当妖女给斩了。好容易也才习惯了这个林舒云如此美艳动人的长相,她原先也许算得上个小美女,也只是清秀有加,突地变成一个大美女,倒着实不习惯了很久,每天对着镜子都呆呆地出神。
“小姐,下面说说洞房花烛夜。”奶妈扭捏作态,似乎比她更不好意思。
舒云却快打起瞌睡了,虽然在现代也只是个学生,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中学就开始性教育那老师可是开门见山地直说外加电影电视地播。而奶妈那拐弯抹角地教条犹如裹脚布般的冗杂繁琐。舒云不禁双眼望天,天,这要是个古代足不出户的小姐能听懂还真是天才少女。
“小姐,您懂了么?”
顿时做小花朵娇羞状点点头。
奶妈很是满意,也点点头走了出去。
钟秀山庄早已张灯结彩,欢天喜地。连元元也穿了一身大红衣裳,安安分分地坐在椅子上,只是眼睛笑成月牙状,谁也不知道这小脑袋里装着什么鬼主意。
林舒云只觉得一切都恍恍惚惚的,仿佛坠入了梦境。一直被人牵着手走路,所有的一切都像云雾般缠绕在身边,想看却怎么也看不清。烛影摇红,她已经坐在了新房的床上。掀下红盖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自从来了古代,时间,空间的感觉就变得薄弱,似乎身边的一切既像发生过又像没有发生过。她总是想是自己梦见了古代的林舒云,还是古代的林舒云梦见了自己的下一辈子。窗外的月光分外地清明,就像在诉说一个故事。
严震回到他的房间时,正看到这样一个情景。他的小新娘已经放下了盖头,偏着头望着窗外的月亮,呆呆地出神。没有平日的娇媚,如月光般淡雅如水。
林舒云转过头,微微笑了一下,“我们出去走走好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莫名奇妙的话,新婚之夜让新郎陪她出去走走,却又说得如此自然,仿佛上天注定一般。
严震怔了一怔。我们出去走走好么?
很多年以前,也有这么个精灵的小女子如此对他说,她笑得如春花般灿烂,说,“我们出去走走,好么?”那个时候的严震执起她的手走了很多地方,山山水水,留下了他们的欢笑和细语呢喃。可是如今的严震却再也记不起她的脸,就像他记得他们在一起的所有细节,却记不清他们如何相遇又如何结束。那个小女子像在消失在风中一般,只留下一串笑声,留在他的生命里。
他牵起舒云的手,低声说,“好。”
脱下大红喜袍,他们并肩走在长街上,夜凉如水。舒云可以感觉到他手心传来的温度,有莫名的熟悉和暖流。记得在大学里,和男友也是这样牵着手,走过情人湖畔,南方的冬天也是寒意料峭,而男友的手一样冰凉,他们喜欢牵着手走情人湖,而她总是怔怔地出神,觉得身边走的应该是另一个人。
“你冷么?”
声音很近却又似乎很远,舒云摇摇头,“我觉得这条街很熟悉呵,好像在梦里见过一般。”
严震笑道,“你应该来过的。”
“嘻嘻,我想吃糖葫芦。新娘子可是一直没得吃。”
“你怎么跟元元似的,”话一说完,不由心头一震,那个小女子,每到一处,总是像他吵闹着要糖葫芦吃,就像个小孩。再低头看看舒云,笑得也犹如个孩童,同她那美艳的外貌呈鲜明的对比。严震忽然觉得她不是这个长相的。
严震很自然地递给舒云糖葫芦,她也吃了起来,他们就像一对自然的小情侣。而背后的人却指指点点,现在的年轻人真伤风败俗,怎么在大街上就牵手。
严震的耳力极佳,不由地笑了笑。忽然记起和那个小女子第一次牵手,她也百无禁忌地拉过他的手,“我们走我们的,又怕别人说什么?”他的脸立即红到了耳根,却爱煞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他本是江湖人,并不甚在乎闲言碎语,后来他们去不同的地方,他总是自觉牵起她的手。她嘻嘻哈哈地说孺子可教。
“你们这里的糖葫芦真好吃。我们那的总是加色素。”舒云小声地嘀咕。
“色素是种颜料。”严震漫不经心地说道。
“诶?咳咳,你说什么?”舒云瞬间被糖葫芦核给呛道,天,她耳鸣么?
“嗯?什么,色素是种颜料吧,以前好像有个朋友这么跟我说过。”严震皱皱眉,想了想,那个爱吃糖葫芦的小女子似乎也这么嘀咕过,而后曾经很一本正经地跟他说色素就是种颜料,一些稀奇古怪的名词他似乎记住了不少。
“你……你朋友是……是哪位?能,能带我见见他么?”敢情还遇到老乡了,舒云越想越兴奋。
“如果我知道她在哪里就好了,她好像消失了一般。我却似乎记不起她的脸。”严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话这么多。
呜呜,人家应该回现代了啦,笨蛋,你那叫失忆,估计受了什么刺激,举目无亲啊。舒云心中默想。
而严震却好奇地看着他脸上那五味杂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