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的仰慕（上）》央央未青

63、阴沟翻船

　　这个面试酒会，真是李诗樱心中永远的痛。

　　城大前任校长梁旌伯在城郊的一处私密会所——陶家宅办了面试酒会，说白了就是大学提前录取面试，港城一些有背景的应届生家长带着子女去和城大的校长、系主任见面，好在保送名额下来前选好专业。何仁感是梁旌伯点名要见的，她在高中时已声名在外，几个大系的主任也想见见何家这个天才女儿。

　　陶家宅停车场，何仁感被人叫住了。

　　“何仁感！”穿着深灰色西服的董至轩从一侧车门里出来。

　　“爸妈，碰到同学，聊两句。”何仁感让父母先走，朝董至轩走去。

　　“快一点，梁校长他们等你呢！”李诗樱说。

　　另一侧车门下来一个年轻人，向何先明夫妇打招呼，“何叔叔、阿姨，你们好！”

　　“旭林，今天怎么来了？”何先明问。

　　“爸让我陪至轩来面试酒会。”李旭林是董至轩的远房表哥，之前提到让何仁感“空降”新中的那位校长李同泽是李旭林的父亲，李同泽与何先明是大学同学，往来得比较多。李旭林比何仁感和董至轩年长两岁，当时在城大念生物系，也是才子一级的人物。

　　何氏夫妇与李旭林叙旧的时候，何仁感与董至轩又差点谈崩掉。

　　“专业选好没有？”董至轩问她。

　　“没有啊，到时看哪个分高，考哪个？”何仁感回答。

　　“那你今天来干吗？”董至轩问。

　　“梁旌伯要见我，我就来了，给他看看新中第一才子长什么样子。”何仁感得意地对他笑。

　　“何仁感，你不要现在得意忘形，到时候阴沟里翻船。”董至轩恶毒地诅咒她。

　　“阴沟里翻船是那种笨蛋给自己失败找的借口，我呢，一想到可以在全国竞赛里拔得头筹，兴奋得没办法睡觉。”桀骜不驯的样子让董至轩恨得牙根发痒，忍住掐死她的冲动说：“我祝你心想事成了。”

　　“我感谢你的祝福，把保送名额留给你吧。”何仁感说完又补了一句：“给我也是浪费。”

　　李旭林看到董至轩面色难看，走到两人旁边，向何仁感打招呼：“旻旻，好久不见。”

　　“师兄！”何仁感点头微笑，董至轩一点笑容没有，来时的好心情都被她破坏了。

　　李旭林对他们说：“我们进去吧。”何仁感走在前面，越走越快，转眼见不到人。

　　何仁感进去后与梁旌伯打了招呼，梁校长夸了她几句，见到董至轩进来，便丢下她向董少走去。

　　学者这种趋炎附势的态度，何仁感见得多了，也不失落，她认为这完全是人类在生产、繁衍过程中的自然选择，是为优化自己与后代生存环境的理性选择。扯到知识分子气节等问题就太苛刻了，走仕途必然低头哈腰，大学体制也是一样。

　　面对热络的梁旌伯，董至轩态度冷淡，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他看到何仁感走出大厅，便草草结束了谈话，找她去了。

　　“何仁感！”何仁感在泳池边被一个男生叫住，这人叫胡焕离，是新中游泳社的社长。

　　“你好！”何仁感打招呼。

　　“嗯……你专业选好了吗？”胡焕离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

　　“没有。”何仁感回答。

　　“你和董至轩选一个专业吗？”胡焕离问。

　　“和你没关系。”何仁感表情冷酷。

　　胡焕离被她说得没面子，憋着气说：“前途和感情还是不要混淆。”

　　胡焕离想挑拨离间的意图，何仁感一眼就看穿了，她冷淡地说：“胡同学，你是在给我人生意见吗？”

　　胡焕离被她质问得脸上一红，“我是为了你好。”

　　“胡焕离，你找何仁感有事吗？”董至轩走到泳池边，与何仁感并排站在一起。

　　两人相当扎眼，董至轩穿着定制的西服，西装西裤打着领带，何仁感穿着新中的校服，西装半裙紧身白衬衫。董至轩对他不屑一顾，何仁感一副满不在乎。

　　胡焕离看董至轩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恨意，何仁感心想，原来两男人有旧仇啊，对于男生间的争强好胜，她没兴趣管，绕过胡焕离往大厅走。胡焕离靠墙站了一站，把靠近泳池的通道腾出来给何仁感。

　　何仁感觉得奇怪，也没多想就走过去了。就在与他擦肩的瞬间，胡焕离突然用肩膀撞向何仁感，她措手不及，往泳池倒去。运动神经发达的何仁感，眼明手快地揪住胡焕离一起下水，而董至轩为了拉何仁感，也被带进了泳池。

　　三人落水，动静是很大的。闻声赶来的教授、家长们，被这一幕惊呆了。

　　新中泳队头号种子何仁感与两位男同学在校长面试酒会的泳池里打架，让三人都失去了保送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