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的仰慕（上）》央央未青

51、半生沦陷

　　这并不是何仁感和董至轩的初吻。

　　医院骨科急诊。

　　董至轩曾问何仁感，他们到了三十岁的时候会不会打架，何仁感说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才会不打架，那就是一个被另一个打残疾了。

　　现在就是这样。何仁感平静地接受医生帮她复原骨头，嘴里不三不四地骂董至轩。

　　医生也听不下去了，打断道：“好了，回家静养，这只手半年内不要提重物。”在电脑里点了两盒止疼片，把打印的处方递给何仁感，“港城阴湿天多，有得疼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何仁感觉得自己真触霉头，下午在家附近闲逛的时候，绝对想不到晚上会进医院。想到老妈的话——董至轩是什么人，你和他搅在一起，你觉得日子太好过了是吧！

　　走在后面的董至轩盯着她棒球外套后面的英文句子发愣。

　　何仁感突然转身，愤怒地将付费单塞进他手里，“你去付钱。”

　　想着心事的董至轩被她吓了一跳，随即一笑，双手推着她的肩膀向前走，“我们一起去。”

　　何仁感一脸不高兴地任他推着走，又开始骂他。

　　董至轩在背后说她：“Big old baby！”

　　何仁感回骂他：“Peter Pan！”

　　……

　　再回何仁感和至欣被董至轩从公寓赶出来那天。

　　两个女孩在路上闲逛，见至欣有些低落，何仁感买了包方便面，拉着她去中央公园喂天鹅。她们坐在河岸边的斜坡上，捏碎了方便面，扔给天鹅吃。

　　“你哥暗恋我。”何仁感看着前方，表情不屑又冷酷。

　　董至欣从低落中惊起，看着她说：“你怎么知道？”

　　“再明显不过了，假装对我不屑一顾，想引起我的注意。稍微激他一下，就口不择言。小孩子！就怕自己低我一级。”何仁感在美国可能是个乏人问津的书呆子，但在唯成绩论英雄的国内中学，她是天之骄女，加上大胸长腿，体育好，来新中短短一年，就引得男生们偷偷仰慕。

　　“阿旻，你真要报复我哥啊？”董至欣问。

　　“吓吓他的，顶多是找到机会捉弄一下。”何仁感说。

　　“怎么捉弄？”董至欣问。

　　“还没想好。现在想想我们晚上去福旺吃什么？”何仁感把剩下的方便面统统倒进湖里，拉起神游的董至欣。

　　董至欣越想越不安，提醒何仁感：“阿旻，我哥这个人很骄傲，要面子，不准别人比他好，你要是捉弄他，千万不能让他下不来台，否则他一定搞死你。”

　　何仁感“嘿嘿”笑，拉着她走了。

　　而董至轩呢，他站在公寓的厨房里，看着大理石台面上配好的一盆盆菜，心里空落落的，那个穿校服短裙、围围兜的性感女孩，刚才就是站在这里切菜配菜，忙碌的背影还在他的心里。他从碗里拿起一片胡萝卜，放在灯光下看，从整齐的刀工可以看出，切菜的人有严重的强迫症，每一块的厚薄几乎一致。他把胡萝卜扔回碗里，拿起一片牛肉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肉里带一点筋，口感很好。

　　他走出厨房，拿着外套出门了，他没有去学校，去了新华书店，买了一本做菜的食谱，返回了公寓。翻到烹饪罗宋汤那页，研究了半天，卷起袖子，煮了一锅罗宋汤。

　　三天后。

　　董至轩他路过妹妹的房间，里头传出笑声，笑的这个人，哪怕和几千人混在一起笑，都能让他找出来，这可恶的笑声，笑过他散财，笑过他轻信，笑过他被美色迷惑，后来他的脑子闪过好几次这样的笑，每一声都刺在神经上。

　　他站在门口，房门半开，他不想偷听，如果不是至欣提起他的话。

　　“昨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我哥哥被家人宠坏了，他就是这个脾气，动不动就要赶人走，他是我们家的土皇帝！”

　　听见妹妹对他的评价，董至轩准备推门进去训她，却硬生生住了手。因为，接下来听到的话，是他半生沦陷的序幕。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