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的仰慕（上）》央央未青

182、重操旧业

　　何仁感对于Queena站在自己背后这件事并没有受到惊吓，因为她也喜欢这样吓别人。何仁感推断Queena在礼品服饰店发现自己跟踪她，故意去了她的根据地，还挺文艺的一个书店，从一个门进去，另一个门出来，带了两个女人站在她背后。

　　何仁感还没有深陷□□组织的自觉，只觉得自己被几个不良少女包围了，刚才还一副温婉有礼、满身佛气的泰国小妞脸上摆出了一副要“打死你个书呆子”的面孔。何仁感笑笑说：“于琼，时间过得真快啊！你的那群小老鼠转眼长成大老鼠了。”

　　“何仁感，你跟着我干什么？”Queena使眼色给刚才那个收银员，那女人把一块close的牌子挂出去，锁掉了门，走到Queena身边耳语了几句。

　　何仁感瞟了她们一眼，淡定地说：“在洛杉矶看到老朋友，跟上来确定一下是不是。”

　　“既然碰上了，上楼喝杯咖啡吧。”Queena指着大堂中间的扶手旋梯，她身后一泰国妞和一印度妞走到了何仁感左右，一副准备把她架上楼的样子。

　　“我小时候的生日愿望就是书店打烊后还能留在里头，想不到过了三十岁才实现。你总是帮我实现愿望，真是太好了。”何仁感跟在Queena后面上楼。

　　“我很愿意帮后辈实现愿望，哪怕做跳板也行，哪怕被取而代之也乐。这点你应该可以相信。”Queena突然慈祥起来。

　　何仁感一阵诡笑，“是要让我替何谷珊谢你吗？你真是太风趣了。”

　　“哪里风趣了？事实摆在眼前。”Queena平静地推开二楼走道第二个房门，何仁感和印泰两位姑娘跟在Queena后面走进去。

　　何仁感进去就闻到一股中药味，早前听说Queena喜欢向华人圈子里的贵妇们推荐吃虫草，从国内运了一批虫草来美国，被海关扣了，她为了拿回这批虫草，向检疫部门行贿，结果被起诉了。姜李里幸灾乐祸地说她吃虫草吃得重金属中毒，产生了幻觉，一个经过正规科学训练的人却老是搞迷信活动，简直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

　　“这地儿没书香气，倒像是进了中药铺，我从小就怕闻这味，还是告辞了。”何仁感进来又往门口走，被两个女人抓住手腕，何仁感也不挣扎，拉下脸对Queena说：“这算什么意思？”

　　Queena坐在沙发上，像个部落里的女王，对何仁感说：“又不让你喝药，喝杯咖啡而已。还有事要请你帮忙呢！也算是对我提携后辈的一点回报吧。”

　　何仁感对Queena的逻辑感到好笑，坐到她对面，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倒认为是何谷珊成全了你。”

　　“呵……”Queena冷笑，“成全我净身出户？成全他们父子反目？”

　　“她结束了许生的单身生活，成全了他对高质量情感生活的追求。”何仁感从泰国小妞手里接过咖啡，喝了一口。

　　“单身生活。”Queena像少女般托着下巴重复何仁感的话，作思考样。

　　“是啊！单身生活。早前他来美国见仁波切，就是和明星结婚那个活佛。”何仁感八卦地放低声音，贼兮兮地说：“哭得稀里哗啦，说他活得就像一单身汉。那活佛口风不紧，把这事和别人八卦了。”

　　被外人揭开无性婚姻，Queena还是老神在在，“我和圣晟之间没有你们年轻人幻想的那种天崩地裂的爱情，从结婚到分手，都是平和并友好的。”

　　“嗯！像一场商业谈判。”何仁感点头说。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你的爱情太过分，太爱干涉对方生活，所以无论是成勋还是至轩，你都处不好。一段健康的男女关系应该为对方腾出私人空间。我有一个认识很多年的朋友，她从嫁给他老公以后，从来不干涉他的私生活，几个礼拜才通一次电话，她老公在外面有很多红颜知己，其中一个还怀了孩子，让她打胎不肯，硬要生下来，他老公从国内打电话来美国坦白这件事，我朋友只说了一句话：你先去处理，不要伤害她们，也不要伤害我和儿子。后来，外面那女人生了个女儿，她老公到现在都没认。”Queena说的时候眼睛里全是幸灾乐祸的愉悦。

　　“你那朋友对感情没奢望，心思全在儿子身上，所以她能跟大魔王混这么多年。你对感情的质量要求不高，但并不是一点要求没有，所以当年你看到何谷珊和你老公在一起时，才会把事情闹大，拖整个家族下水来帮你对抗外敌，用儿子逼你老公就范，把你老公搞烦了，起了离婚的心。本来何谷珊是一点进门机会都没有的，你看你，该腾空间的时候咄咄逼人，让全世界骂他负心汉，该投感情的时候又要端起架子，让老公过得像个单身汉。你学你那朋友，还真学的不像。成全后辈，又成全得很难看。”何仁感的评价让一直神色平淡的Queena脸色变灰，看何仁感时，像看何谷珊一般，感觉像外面的女人来家里挑事儿了。

　　“你姐姐，就是一个绿茶婊。表面斯文简单，内心好逸恶劳，打定主意靠男人生活，对有钱人抛媚眼。我不成全她，她一辈子做小。”Queena终于开始表演恶毒，从圣母的神坛上走下来了。

　　何仁感喝一口咖啡，看着Queena摇头，“宁做英雄妾，不做庸人_妻。跟许生这种柔情杀手混过，谁还瞧得上普通男人？你说何谷珊爱他钱，我倒认为她更爱他的人，何谷珊看着他的时候，眼里全是崇拜。上次她来美国上访谈节目，主持人问她喜欢老公哪一点，她说喜欢他的屁股和长腿，相当真诚，你这样欣赏过你老公吗？你又要说啦！这是资深绿茶婊的伎俩，来美帝就暴露她伤风败俗的本质了。哎！她真是你口中一眼就识破的虚荣坏女人，怎么可能让你老公这种精明人上当？她怎么不对董大炮抛媚眼？”

　　Queena压着胸腔里一股股上来的气，像个憋着不能叫的青蛙，突然深深吐出一口，笑道：“说得你好像比我会教男人似的，我怎么听说董至轩拍了一对钻石耳环送给袁友琳？”

　　小东京，Double Tree Hotel顶楼花园。

　　Seven喜欢京都风味的庭院，他常来这里喝茶，不被何老板那些琐事烦扰的时候，他就在这里看书、吃点心。

　　“竟然有这样的地方，我更加喜欢洛杉矶了。”男人拉开Seven对面的椅子坐下，穿着明黄的马球衫和宝蓝色休闲裤，阳光又风情。Seven被他的高颜值和时髦味晃了下眼，心想难怪何仁感会着魔一样迷恋他。姜李里曾经吓唬Seven，说还好何巫婆先看到许美男，要是先看到你，被她缠着不放的就是你了，还让Seven想象一下被何仁感贴身追求的感受。Seven脑补后瞬间被许成勋的靓颜感动了。

　　“Wilbur。”男人自我介绍，绅士地伸出手。

　　“Seven。”Seven回握他的手，握一下想收回的，但这男人没有抽回手的意思，用细腻的手心贴着Seven的，眼神柔软地注视他。

　　Seven强行抽手，拉下脸道：“许少爷，找我什么事？”

　　许成勋直了直身，以一贯的温和口气说：“有些投资方面的事向你请教一下。”

　　“不用那么客气，我按时间收费的。”Seven公事公办地回答。

　　“没问题。我的项目……比较大，需要包下你至少24小时的时段。”许成勋一脸正经地说着充满性暗示的话。

　　“恐怕有问题，长时段……你需要跟我的……大客户商量一下。”Seven回敬道。

　　许成勋从喉咙里发出沙哑性感的笑声，带着欣赏和探究。早前只当他虚名在外，所谓“华尔街金融才子”不过是个被李越包养的滑头小子，今日见面，方才感到这男人身上的能量。

　　许成勋恢复正经，很正经，问Seven，“国内这四个VC你应该听过，拉我去新西兰投资开矿，那边的政府事务他们搞定，要我出项目启动资金的75%。”

　　“这几个人都是空手套白狼的主儿，就会搞些虚的、听起来名头很大的项目，之前和港城政府合作开发国际游艇码头，搞国内第一家米其林三星饭店，拉我和一中东佬投资，忽悠得风生水起，最后他们只出了一个标书，一毛钱都没出，连装修款都要中东佬一起带了，和他们合作，风险你一人担，钱大家赚。”Seven和这几个掮客也是老熟人了，这几人有些政府资源，干些“搬砖头”的活儿，盘来盘去都是别人的钱。

　　“我看这几个人还是有点资源的，你说虚，他们最后也是赚到钱的，名声也赚到了。他们在海城搞的那个游艇派对就挺成功的，小圈子活动的影响范围能扩展到全国角角落落，连普通百姓都知道，这种造势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许成勋帮Seven加茶，破天荒头一回，Seven心想要是何仁感看到这一幕定会心塞得呕血。

　　Seven喝了口许成勋加的茶，刻薄地评价：“炒作下三路也算造势？不过是将正常的游艇展变成公开卖_淫活动。”说起海城这个游艇派对，还真是蛮出名的，本来只是单纯的游艇展，经销商卖游艇而已，每年都搞，他们用人脉邀请了富商、明星来捧场，碧海蓝天沙滩脚印，一颗度假心参展的汉子们开始想女人了，在正常的生理需求驱使下，花钱解决问题。哎嘛！被媒体一报道，变淫_乱派对了，闹得街知巷闻，港城有几位名媛也在场，回去后大骂公关是猪，老死不相往来。

　　“那些女人下贱，总想着在派对钓凯子，为了点小钱，出卖身体。”许成勋厌女症发作开始骂女仔了。

　　“你情我愿的事，何必怪女人，男人也下贱，不是吗？”Seven不带情绪地评价后迎上他探究的目光。

　　Seven在许成勋炙热的目光下自在地拿起茶壶为他加水，许成勋伸手抓住他拿壶柄的手，带着他一同把水倒完。

　　“你倒是蛮维护女人的。”许成勋说。

　　“我只是喜欢女人而已。”Seven回答。

　　许成勋走后，Seven从旁边L牌的黑色公文包里拿出一部手机，静音，十几通未接来电，同一个人。

　　“机票定好了，何仁感出门后，还没回过家。”Seven回电汇报。

　　充满中药味的小书店二楼。

　　泰国妞在走道里焦躁地走来走去，印度妞靠墙照镜帮自己加深眼影。房间里是港城最Bitch的两位女学者，文邹邹地互掐，希望对方先自己一步垮掉。

　　“啊！袁友琳！小妞家里有点政府关系，董至轩本来准备招她进来做政府事务的。不过呢……被我否决掉了。”何仁感嘿嘿一笑，“你说得对，我就是把男人私人空间压榨得太厉害，以前对阿勋是这样，现在对至轩也是。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家里只能有一个女主人，公司也是。我从来不管集团事务，董事会表决都是叫别人去的，但就为了女人的事发过一次声，我说不让她进来，她就绝对进不来，连个实习生的位子都不给，这就是我比你会教男人的地方，说一不二。”

　　“呵呵，篱笆扎得再紧，男人的心要往外钻，你是拦不住的。”Queena被何仁感的高压御夫手段震惊了，口上不服气，诅咒她。

　　“我就知道你不会服气我啦！我老公也是，总想着挑衅我的权威。钻石耳环的事，李越一听说，放下手边2亿的生意，跑去厕所给我通风报信。我和保姆两个在家里地毯式搜寻，把这副耳环搜出来了，然后呢……我干了件很血腥的事。”何仁感端起咖啡杯，移到唇边，小眼神飘向Queena急切听八卦的脸，慢悠悠地说：“我开车去外面……打了两个耳洞，把这副耳环带上了。”忍住笑看向Queena失望的脸，继续说：“他回来看到了，说我太小心眼，耳环不过是感谢袁友琳用家里关系在国内帮他解决了一点麻烦事儿。他轻描淡写说这事儿就是想让我吃醋，我就吃给他看，顺便定规矩。我说：用私人关系解决公事就是公私不分，都公器私用了，离乱搞男女关系还远吗？你帮我解决点问题，我送你件小礼物感谢，一来一去不要脸。我老公连连点头称是，认识到自己路线的偏离，及时纠正了思想上的错误，从此远离你口中的绿茶婊，我的“反婊战役”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你是不是后悔没早点跟我交流啊？”

　　Queena揉着两边的太阳穴，已经被何仁感的话痨症弄得血压升高，太阳穴突突地跳，吼着叫门外两个女人进来，两人一路小跑到Queena身边，听她吩咐了两句，两人走到何仁感背后的双开门柜子旁，互看一眼，然后一起拉开了柜门，一个死人倒了出来。

　　何仁感惊得从沙发上跳起来，伸头一看，是个盘头发的女人，脸是紫的，穿着泰式旗袍，脚上一双黑布鞋。

　　何仁感看向泰国小妞的表情，慌乱、害怕、悲伤，变了几变，最后漠然地盯着尸体。

　　“她是乌玛的姐姐——迪娅，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亵渎了教主。”Queena对何仁感说。

　　“你们教主搞男女双修，我看是巴不得被女人轮流亵渎。”何仁感看着尸体说。

　　Queena在她背后怪笑，“知道自己要死了，肆无忌惮的骂吧！我成全你，不过也请你回报我一次。”

　　何仁感镇定地问：“怎么回报？”

　　“重操旧业。你怎么处理Erro的尸体，就请你怎么处理迪娅，让她干干净净离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