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文盲一人

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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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可要了不少啤酒，拿过来以后又不许许冉喝。
　　“不行你要开车。”
　　许冉拿出手机朝他晃了晃。
　　“我会找司机来接我们。”
　　方可拍桌。
　　“对啊，我也可以让我爸的司机过来。晕了晕了，我这还没开始喝呢。”
　　许冉微笑着看他，心里似乎有一块地方忽然变得柔软起来。
　　轻轻一捏，便会微微酸疼，而后有液体浸出。

　　酒吧是许可熟人的地盘，这些天许冉跟随他认识了不少人熟悉了不少地方。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从前那个自己，在慢慢归来。
　　但今天方可没有和往常一样跑到前台与驻唱歌手抢生意，他喝了不少，却没有劝许冉喝过一口。他甚至都没有和往常一样与许冉谈天说地，坐下那么久，他只是静静看着前方，一直没有说话。
　　许冉伸手拍他肩膀。
　　“方可你还好吗。”
　　他静了静，扭回头看他。
　　“我当然很好。”方可闷闷开口，“只是今晚不想唱歌。”
　　许冉笑一笑。
　　“我没事了。你看，过了这么久，我已经回来了。”
　　方可定定看着他，然后向后倒到沙发中。
　　“我知道。”他嘟囔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会觉得心里很难受……我以前明明不认识你，可总好像能回忆起你告诉我的这些情形。”
　　仿佛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真实的。
　　刺目的雪白，包裹的绷带……甚至是他的痛苦与绝望，勇气和坚持，只要方可一闭眼，便会完全涌出心脏。

　　许冉坐在方可左边，他看着抬起胳膊捂住面孔的方可。
　　他的左耳垂上有一粒小小耳钉，是个小小的骨头形状，非常可爱。
　　许冉伸出手，轻轻用指尖碰了碰那粒小骨头。
　　方可放下胳膊，转头看他。
　　“很好看。”
　　许冉说。他的指尖朝旁边移动，触到他的耳垂。软软的，温温的。
　　“当然，你看它在谁的耳朵上。”
　　方可边说边下意识偏一下头，却在即将离开许冉指尖时停住。他的眼睛有些微红，深黑色的瞳仁浸没在水中。
　　“很久之前……”许冉忽然笑起来，“有一个说法，为什么会在左耳打耳洞呢，那是因为左耳距离心脏最近，在左边打耳洞是想让自己记住最心爱的人。”
　　方可切了一声。
　　“那还有人心脏长在右边呢。”
　　许冉笑而不语。
　　他伸出手指，轻轻捏了捏方可柔软的的耳垂。

　　谢谢。
　　他在心里低声说。

　　“方可，我来唱个歌吧。”
　　许冉起身走上舞台，客人们纷纷拍手欢呼。
　　他笑着和后面的乐手说了几句话，不多一会儿，音乐便响了起来。
　　前奏很好听，方可看着舞台中的男子，看他面上的笑容，看他瘦削面颊上那并不柔和的曲线，看他分明棱角刻画出的帅气……他笑起来。
　　他将双手拢在嘴边朝他大喊。
　　“许冉你好帅！”
　　在客人们拍掌声口哨声中，许冉拿起了话筒。

　　沉默着走了有多遥远
　　抬起头蓦然间才发现
　　一直倒退倒退到原点
　　倔强坚持对抗时间
　　说好了的永远断了线
　　期许了不变的却都已改变
　　紧闭双眼才能看的见
　　那些曾经温暖鲜艳过的画面
　　渐渐地忘记赶不上明天
　　只要用力地抓紧了想念
　　明天再也没有你的笑脸
　　渐渐地忘记忘记了时间
　　我只要沿着记忆的路线
　　到最深处纵然那只是瞬间
　　……

　　两分钟后，许冉满面镇定走下台来。
　　方可一脸狐疑看他。
　　“不是还没完吗。”
　　他隐约记得这歌后面还有一截歌词，至少两分钟内绝对结束不了。
　　许冉抓起桌上的啤酒，很镇定灌下一口。
　　“嗯，我也记得还有一段歌词。”
　　他面不改色。
　　“……但我忘了。”